九歌转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几个小厮，眸色凌厉的吩咐道：“我记得先前给我挖好了坟地，若是不用，真是可惜，你们几个将这棺材抬去埋了。”
领头的小厮瞧着她眸底的一片冷意，莫名的惧怕，吞咽了一口口水，瑟瑟发抖道：“奴才不敢……那可是二小姐……奴才不敢！”
这领头的小厮是二房的人，平日里便跟在莫诗雅身后干尽了坏事，也没少欺负莫九歌。
“不敢？”九歌抚摸了一下下巴，弯腰拔下他腰间的匕首，嚯的一下拔开，明晃晃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也罢，那我就不为难你了，既然你是如此忠仆，送你去给阎王当差可好，正好陪着你的二小姐。”
他冷汗直流，立马喊道：“大小姐饶命！饶命！奴才前去便是！”
九歌收起匕首起身，抬起手指，凭空画出一个符咒，一掌挥去，打向那几名小厮，一道金光入体，瞬时隐没。
这画符通灵并不是这天启王朝所修习的本事，但九歌天生却知晓一些，随着年纪的增长，脑海中出现的东西就会越多，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这些东西。
那领头的小厮翻身从地上爬起，撒腿便要往院门跑。
九歌手中的匕首鞘，如利箭一般飞出，击向了他右腿的膝盖骨，只听的一声脆响，他哀痛一声，跪倒在地。
九歌拍了拍手掌，冷笑一声，“打断你的狗腿，是让你长点记性，不守承诺可是要遭报应的。”
她指尖划过匕首，回头对着地上的其他几人道：“你们几人是不是也想尝尝这匕首的滋味？”
“不敢不敢，我们只管听大小姐的吩咐。”
几人哪里见过这种阵势，以为九歌复活之后，半人半鬼，又会一些邪术，皆是被吓得不行，立即见风使舵，立马爬起来，忙不迭是的跪在地上磕头道。
九歌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去把我的好妹妹埋了，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将府里的病死小姐埋了，不要多说一句。若是敢耍花招，遭到反噬，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这把匕首也能追到你们，万一一失手要往脖子上割，那可就真要去见阎王了。”
“是是是，大小姐，我们定当听从您的吩咐！不敢造次！”几人一面答着一面手忙脚乱的爬起来抬起棺材，迅速的往小院外走。
“倒是将你忘了。”九歌转眼看向莫诗雅的贴身侍女彩环，漫不经心的一笑，一把匕首划过她脸侧的发丝，几缕发丝掉落。
彩环脸上泛白，浑身一哆嗦，可无奈腿软，一步都挪不动，她甚至都不敢正视莫九歌的眼睛，这双眼睛满是冰冷的杀意。
“我的好妹妹来这里，可是有别人知道？”
彩环哆哆嗦嗦，哪里还敢说半句假话，忙不迭是的摇了摇头， “不……不知，二小姐是在路上撞见了那两个小厮，所以来得急，夫人和三小姐前厅有事，说是过会子再来，不知……”
九歌拿着匕首拍了拍彩环的脸颊，“啧啧，看看你这张小脸吓得一片惨白，可真是可怜。若是让你走了，我颇有几分过意不去。”
“求大小姐饶命！饶命！彩环知道错了！”
彩环腿一软，蓦地跪在了地上求饶，她头也不敢抬起，再也没有往日里在莫九歌面前的趾高气扬，如今只觉得眼前这人当真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修罗。
九歌冷声一笑，“你这小丫头，倒真是得了二妹妹的真传，变脸比翻书还快。”
“奴婢不敢，奴婢……平日里都是被二小姐逼的……所以才做出那么多错事，请大小姐原谅奴婢。”彩环一面说着一面不停的在地上磕头。
九歌唇角的冷笑扩大了几分，越发阴寒，这彩环于她而言无关紧要，不过也不能轻易放过她，要为莫九歌出口气。
这莫家上下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
九歌抬了抬下巴，摸着匕首笑道：“你将我这院子里里外外角角落落打扫一遍，一尘不染，光洁如新，倘若有哪里蒙上了尘，或者你跑出了这院子，我可不喜欢呢。”
“是是是，多谢大小姐饶命，多谢大小姐饶命！”
彩环颤颤巍巍从地上起身，头也不敢抬，立马寻了东西开始清扫院落。
九歌扫了一眼疼晕在地的领头小厮，不予理会。她踱步走进屋里，那日晚上来的匆忙，又无心细看，如今细细将这屋内一番打量，当真是残破不堪。
屋角处掉了漆的桌子，已经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四根桌腿松动了三根，朝一侧倾斜晃动。
脏污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只油纸点心包，纸包上写着一个‘瑞’字，倒与这屋内的摆设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
油纸包里还剩半块点心，九歌转念一想，这莫府上下如此苛责莫九歌，看她这一脸的蜡黄色，怕是连饭都不会按时送来，吃不饱穿不暖，又怎么会有人如此好心给她送点心吃？
九歌拿起点心，嗅了一嗅，有些许淡淡的青果芽的酸涩味道，她又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点心的颜色。
她在天启皇朝之时，曾跟随国师学习炼制丹药，对于各类草本药物颇为熟悉，信手拈来。
若是没有猜错，莫九歌之所以会中毒而亡，正是因为这点心里的毒汁。青果虽然不会致命，不过一旦发了芽，便是致命的毒药。
尤其是莫九歌这样长期营养不良，虚弱的身体，怕是分量不多也足以致命。
只是这点心是谁送来的？
莫九歌像是刻意忘了这段记忆似的，无论如何也想不起一星半点。
看来她倒是小瞧了这莫府上下，竟敢正大光明的毒害嫡女，只是如今还不能判定到底是谁下的毒，要置莫九歌于死地。
九歌小心翼翼的将半块点心包住收好，唇角沁出一丝冷笑。若是知道莫九歌死而复活，这凶手怕是也快坐不住了，早晚会露出马脚。
她独自走到廊下的躺椅上坐下，吩咐彩环泡了壶茶，犹自饮起了热茶，接下来还有一出大戏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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