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被拉去屠宰场的牛的心情吗？”
按照上官镇为他编造的剧本，上官正确实教唆了自杀，但那只是因为下达命令时出现了问题。
他只是说要封住宋雄的嘴，但他的手下却自作主张地把他逼死了。虽然他不相信法庭会采信这种说法，但他只能相信他父亲说他会想办法让法庭采信。
‘我还是有点紧张。’
就算罪名减轻了，他也得在监狱里待上几年。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这群蠢货，就不能好好办事吗？’
他觉得都是因为他的手下办事不力，才会让他惹祸上身。
他最后的依靠——儿子上官赫也被他父亲夺走了，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了。
[赫儿我会好好照顾的，你不用担心。他毕竟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不会亏待他的。]
‘幸好不是老二……’
上官甲和他年龄相差很大，所以他们很少交流，但在上官家的人中，上官甲算是比较温和的。只要他肯低头认错，上官甲一般都会原谅他。
而上官乙则心狠手辣。就算他低头认错，上官乙也会在背后捅他一刀，一旦发现他的弱点，就会把他榨干。
所以，上官赫没有落到上官乙手里，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少爷，该出发了。”
他穿着一套没有牌子的西装，戴着廉价的饰品。他还特意做了发型，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还练习了很多次可怜巴巴的表情。
‘今天我就是个罪人。’
虽然他怎么想都觉得别扭，但他别无选择。他必须在记者面前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才能平息公众的怒火。
他牢记着上官镇对他说的话：
[你绝对不能生气。]
他定了定神，走上了讲台。
***
在去记者招待会之前，高峻和刘哲浩记者约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见面。虽然咖啡馆里人不多，但他进来后却没有马上找到高峻，而是在四处张望。
高峻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马上就接了。
“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高峻向他招了招手，他睁大了眼睛，走了过来。
“请问您贵姓？”
“我叫高峻。”
“啊？仔细一看，好像真的是你……”
他凑到高峻面前，近得让高峻有点不舒服。
“你离我太近了。”
“哈哈，我差点没认出来你。”
高峻化了妆，戴了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还戴了一顶红色的假发，穿着一身从二手市场淘来的衣服。
高峻看起来就像一个忙碌又穷困的实习记者，和高峻在强明工程的时候一模一样。
“你真是太厉害了，这副眼镜很适合你。”
“你是在夸我吗？”
“这是你进场时要戴的。”
他递给高峻一张写着“阳光日报实习记者李益贤”的假工作证。高峻把它挂在脖子上。
“怎么样？”
“很像那么回事。”
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你应该看过记者招待会的预告了吧，上官正肯定会按照上官镇的剧本演戏，说一些推卸责任的话。重要的是，我们要问什么问题……”
高峻正好也给他准备了一份礼物。高峻从破旧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桌子上。刘哲浩的眼睛一亮。
“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吧。”
刘哲浩拿起资料，开始翻阅。
哗啦哗啦，他翻页的速度快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看。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
“我还有这个。”
高峻把装着录音文件的磁带递给他。他听了一遍录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这……！”
“你的问题清单准备好了吗？”
“哈！有了这些东西，我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得意地笑着，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几个问题。看来他已经掌握了所有必要的信息。
‘这家伙还挺聪明的。’
他举起笔记本，给高峻看。
“这些问题怎么样？”
“再加一个问题。”
高峻给他补充了一个问题，他笑得更开心了。
“有意思，这个问题我一个人问比较好。可能会有点危险，你真的要去吗？”
“这么精彩的戏，当然要坐在前排观看了。”
‘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上官正垮台。’
***
在一个租的的小礼堂里，挤满了记者。上官正一走上讲台，就被无数的闪光灯包围了，他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你真的教唆了自杀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上官镇董事长的指示吗？”
“你杀了多少人？”
高峻扔出的小石子，在cbS的推动下，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雪球。《想知道真相：资本孕育的怪物——资本是如何杀人的》创下了8.1%的最高收视率。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很多人都看到了上官家的新闻价值，纷纷加入了这场狂欢，网络上炸开了锅。除非你与世隔绝，否则你肯定听说过这件事。
就连中小学生都在谈论这件事。
三代资本家族杀人灭口。
这个电影般的故事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面对记者们连珠炮似的提问，上官正的脑袋一片空白，他怎么也想不起自己背的稿子了。
一个被上官镇派来协助他的男人担任了主持人。
“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会接受提问，请您发言。”
如果他在记者面前露出破绽，他的父亲就会杀了他。他突然感到害怕，那些他曾经视为蝼蚁的记者们，现在却让他感到恐惧。
上官正颤抖着双手，说道：
“我……我是上官正，上官电商的老板。”
完了。
他应该先说几句客套话，缓和一下记者们的攻击性，但他却因为紧张，把该说的话都忘了。
“我……我没有教唆自杀。我只是让他们封住宋雄的嘴……”
他本来应该说：“我让他们警告宋雄，但我没有让他们杀他。我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抱歉。”
但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只能说出自己的想法。
记者们开始疯狂地记录。
“我的发言到此结束。”
虽然说得乱七八糟，但他总算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上官正松了一口气。
一个记者举起了手，那是上官家安排的记者。
“我有一个问题。”
“请说。”
“你说你的手下自作主张地处理了这件事，你真的不知情吗？”
“是的，我不知情。如果我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
上官正掐着自己的大腿，装出一副悲伤的表情。
“我也有一个问题！”
“请说。”
“既然是误会，你为什么不早点澄清呢？”
“我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到这里为止，他都还在按照上官镇的剧本演戏。
记者们纷纷举手，主持人点名了几个事先安排好的记者，让他们提出对上官正有利的问题。
舆论的风向开始转向上官正。
刘哲浩记者也一直在举手，但上官正始终没有点他的名。
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这不是你的声音吗？”
他把磁带的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按下了播放键。
[你们这群混蛋，再不说实话，我就杀了你们！你们想跟金光镇一样吗？]
上官正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那是他因为事情进展不顺利，把高管们叫来训斥的时候说的话。他以为那些都是自己人，所以才口无遮拦，没想到却被敌人录了下来。
他只能硬着头皮否认。
“金……金光镇是谁？”
“他是上官流通的高管，你连自己公司的人都记不住吗？”
“咳咳，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听说你经常和他一起打高尔夫球。”
“啊！我想起来了，是他啊。我每天要见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记得住呢。”
刘哲浩晃了晃磁带。
“这真的是你的声音吗？”
上官正咳嗽了一声。
“不是，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
“是吗？那我要把这盘磁带送到声纹鉴定机构了。”
“没……没有这个必要吧？”
他本来想随便编个谎话蒙混过关，但现在证据确凿，他无话可说。
“那我可以问下一个问题了吗？”
上官正皱着眉头，向主持人使了个眼色，主持人走上前来。
“请其他记者提问。”
“听说你曾经指使人袭击宋雄。”
这是高峻最后补充的问题。这是他从那两个逃到国外的家伙那里得到的线索。
“不……不是这样的。”
“需要我播放证据吗？”
“不用。”
“我这里还有一盘磁带……”
记者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刘哲浩身上。上官正气得脸色发青，猛地一拳砸在讲台上。
“我不是说了不是吗！”
“老板，冷静一点。”
主持人抓住上官正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他恶狠狠地瞪着刘哲浩，咬着嘴唇，直到咬出血来。
“不……不是。”
咔嚓！
刘哲浩的相机闪光灯亮了。
“这个表情不错。”
“你小子！”
上官正终于爆发了，他大喊一声，冲向记者席。保镖们赶紧拦住他。
主持人大声喊道：
“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
“你不是说要和我们沟通吗？”
高峻说了一句，其他记者也纷纷附和道：
“这不是记者招待会，而是通知会吧？”
“你应该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真的袭击了宋雄吗？”
“你杀了多少人？”
“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
上官正怒吼道。他害怕的是上官镇，而不是这些记者。
“老板压力太大，所以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
主持人脸色苍白，把上官正推到讲台后面。保镖们强行把他拖出了礼堂。
无数的闪光灯对着他闪烁。
‘这哪里是记者招待会，简直就是抓捕现场。’
高峻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
***
[上官正的死亡威胁：“我都记住你们的脸了！”]
[上官正在记者招待会上大闹]
[杀人犯的凶狠眼神]
[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
上官正在记者招待会上的失控行为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一个涉嫌教唆杀人的嫌疑犯，竟然在记者招待会上威胁记者，这怎么能不引起轩然大波呢？
?真是太牛逼了，哈哈哈。
?好久没见过这么疯的人了。
?他开记者招待会干什么？
?记者们会不会被灭口？
他竟然如此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本性，真是给记者们送上了大礼。
‘他的垮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上官镇肯定不会放过他。上官镇为了登上王位，连自己的兄弟都敢杀，更何况是上官正呢？
镜头特写了上官正愤怒的脸。
‘幸好我去了现场。’
高峻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不笑出来。高峻出狱后去找徐慧的时候，她就像看虫子一样看着高峻。
‘她还让高峻以后不要再接近她。’
真是个浪漫的人啊。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高峻看到了徐慧发来的信息。
[高峻，我的银行账户被冻结了，我只能给你现金，我们能见一面吗？]
虽然他们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但高峻对她已经没有任何同情心了。
‘我去看看她现在有多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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