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几日,医院的单人病房成了众人最安心的据点了众人最安心的据点。
顾逸晨五人分两班守在门口,雷煌剑的余温、炽焰的微光、风刃的气流在走廊里交织成无形的屏障,连空气中漂浮的微量戾气都不敢靠近;洛千羽则成了病房的“专属补给员”,每日天不亮就去采集晨露,熬煮好带着光系异能暖意的营养剂,提着食盒赶来时,总会顺便展开光翼,让细碎的微光落在苏琼宇的手腕上,温养被戾魂石碎片惊扰的经脉。
林熙言几乎把药房搬在了病房隔壁,实验台摆满了装着戾魂石微光、治愈药剂的试管,眉头就没舒展过,眼下的乌青重得像是染了墨,指尖还沾着未洗净的药剂痕迹。
他反复探查苏琼宇的体内状况,终于摸清症结——戾魂石碎片虽被戾气退去后归于平静,却像一颗不安分的石子,总在苏琼宇催动木系异能时搅乱能量流,导致他指尖催生的藤蔓时强时弱:有时细弱得风一吹就断,有时又骤然暴涨,藤蔓尖端泛着淡黑,轻轻一碰就会刺痛人的皮肤。
苏琼宇试过几次后便垂着头不肯再动,指节泛白的模样里满是愧疚,连带着宁舒乐都跟着揪紧了心。
守在门口的顾逸晨将病房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他握着雷煌剑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剑鞘微微嗡鸣,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担忧,还时不时瞥向病房门缝,生怕错过里面的任何一点动静,低声对身旁的上官鸿煊说:“他总把矿脉的事、大家受伤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异能失控只会让他更钻牛角尖,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上官鸿煊垂眸看着自己脱臼后刚复位的肩膀,指尖轻轻按了按仍泛着青肿的关节,虽还隐隐作痛,却更牵挂病房里的人,目光落在病房门上,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沉沉点头:“林熙言的滋养剂要是能成,或许能帮他卸下包袱。咱们守好这里,别让任何杂事再打扰他,也别让他看出咱们的担心,免得他更自责。”
两人并肩站在走廊里,神色凝重却坚定,像是要替里面的人挡住所有风雨。
宁舒乐的伤是实打实的外伤与异能透支,手臂上被藤蔓勒出的深紫痕迹虽在林熙言的治愈药剂下渐渐褪去淤青,却仍留着几道浅浅的印子,暂时没法催动太强的木系异能。
他索性搬了张椅子靠在病床边,寸步不离地陪着苏琼宇。
每当苏琼宇深吸一口气,试着凝神催动异能时,他就小心翼翼地将掌心覆在对方的手背上,借着灵木共生契约,把自己平缓的木系能量一点点传过去,像春风拂过躁动的湖面:“别急,慢慢来,就像小时候你教我催生第一片叶子那样。”
若是苏琼宇因异能反复失控而烦躁地垂手,宁舒乐便笑着讲起旧事:“还记得你第一次觉醒异能,把院子里的杂草催得比我还高,最后被姑姑追着骂,却还把最嫩的树叶摘给我当书签吗?”
苏琼宇听着,紧绷的肩线总会慢慢放松,眼底的阴霾也散了几分,重新抬起手时,指尖的藤蔓竟真的温顺了些。
期间,欧阳枫把修复好的长刀靠在走廊墙角,偶尔探头进来,给苏琼宇扔个刚摘的野果,笑着说“练累了垫垫,等你好利索了,咱俩比划比划风刃和藤蔓”;君瑞趁换班时进病房,用指尖凝出一点精神力微光,轻轻点在苏琼宇眉心,“帮你稳住碎片的精神波动,练异能时不容易烦躁”;季泽则用暗系异能凝了个小巧的“影蝶”,放在苏琼宇床头,“它能感知戾气,有动静会亮,你安心练”;上官鸿煊还默默帮洛千羽拎食盒,偶尔给走廊的屏障补一点炽焰,低声跟顾逸晨确认“矿脉那边我让暗哨多盯了两班,暂时没动静”。
这般试了三日,林熙言终于抱着一个莹白的瓷瓶冲进病房,眼底是难掩的喜色:“成了!清戾滋养剂终于成了!”
这三日他试过十几种配比,前两次混入晨露时,光系能量与绿叶汁相冲,试管直接炸裂,溅得他手臂都是灼伤;直到昨晚借着戾魂石的微光反复调和,才终于让光系、木系、治愈系三种能量安稳相融,此刻他的手臂还贴着纱布,却全然顾不上疼痛。
众人都凑了过来,只见瓷瓶里的液体泛着暖金与淡绿交织的微光,凑近能闻到草木与阳光混合的清香。
林熙言解释道:“这里面是千羽用光系异能提炼了三日的晨露,混着琼宇你自己催生的净化绿叶汁,我再注入治愈异能中和碎片的躁动,喝了它,应该能稳住你的木系异能。”
洛千羽立刻上前,帮苏琼宇撑起上半身;宁舒乐则轻轻托着瓷瓶,生怕晃洒了半分。
苏琼宇看着瓶中跳动的微光,又看了看身边满眼期待的众人,尤其是想起刚才顾逸晨和上官鸿煊在门口凝重的神情,心头一暖,仰头将滋养剂一饮而尽——暖意瞬间从喉咙滑入腹中,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原本在体内躁动的碎片像是被安抚住了,竟乖乖地沉在丹田处,不再乱闯。
“我再试试更强的!”苏琼宇眼底闪着光,主动凝神催动木系异能。
这一次,指尖没有传来以往的滞涩与躁动,一抹淡绿缓缓浮现,顺着指尖延伸成一株纤细的藤蔓,藤蔓叶片上泛着与滋养剂同源的微光,稳稳地悬浮在半空。
起初藤蔓缠绕床边栏杆时还有点僵硬,叶片颤动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试着调动丹田处的碎片能量,藤蔓瞬间变得柔软;等吸附完空气中的微量戾气,他心念一动,藤蔓竟顺着桌沿延伸,尖端的绿芒忽明忽暗,轻轻一划,不仅削开了旁边桌上的苹果,还把果皮削成了连贯的长条——没有刺痛,只有异能顺畅流动的暖意,那些淡黑色的戾气一碰到叶片,就像雪遇暖阳般滋滋消融,化作水汽融入藤蔓中。
“真的成了!”洛千羽兴奋地拍手,光翼都忍不住抖动了几下;宁舒乐握着苏琼宇的手,眼眶微微发红,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我就知道你可以。”
林熙言松了口气,连日来的疲惫都消散在笑容里:“这下碎片的躁动能稳住了,再喝几日滋养剂,你就能彻底掌控异能,甚至能借着藤蔓净化戾气了。”
苏琼宇闻言,眼睛弯了弯,忽然看向林熙言,语气带着几分虚弱却直白的期待,还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熙言,我突然好馋你做的烤鱼了,以前做任务时,咱们在郊外河边休整,你烤的鱼刷着你特调的蜂蜜酱,外焦里嫩还不腻,刺都挑得干干净净,香得我和千羽抢着吃……”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氛围更轻松了,林熙言忍不住笑起来,眼底的疲惫又散了几分:“好啊,等你身体彻底好利索了,我就去河边钓你最爱吃的小鲫鱼,刷上我特调的蜂蜜酱,保证和以前做任务时烤的一模一样,给你烤一大条,管够!”
一旁的宁舒乐却轻轻刮了刮苏琼宇的鼻尖,又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语气温柔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乖,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烤鱼的事。现在你还得喝滋养剂、好好休养,不然贸然吃油腻的,会影响恢复,可不能贪嘴。”
苏琼宇撇了撇嘴,虽有些委屈,却也知道表哥是为自己好,乖乖点头:“好吧,那我一定好好养身体,等好了再吃熙言烤的鱼!”
洛千羽在一旁听得眼睛发亮,忍不住插话:“我也要吃!我可以帮熙言哥捡柴禾,还能帮着洗鱼!”
欧阳枫也跟着打趣:“算我一个,我去帮着钓鱼,保证钓最大最鲜的,绝不比做任务时钓的差!”
顾逸晨也难得勾了勾唇角,补充道:“我去守着河边,清掉附近的戾气和野物,不让鱼群受惊,也保证没人打扰咱们烤鱼。”
上官鸿煊则点头附和:“我帮着搭烤架、捡干柴,还能帮熙言控火,我的炽焰温度稳,保证烤得外焦里嫩,不糊不夹生。”
守在门口的君瑞、季泽两人也闻声进来,看到悬浮在空中、泛着微光的藤蔓,还有病房里热闹的模样,脸上都露出了疲惫却安心的笑容。
苏琼宇迎上顾逸晨和上官鸿煊的目光,感受到两人眼底的担忧终于散去,指尖的藤蔓轻轻晃了晃,嘴角扬起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主动轻声说:“逸晨哥,鸿煊哥,我没事了,你们别担心我了。”
顾逸晨和上官鸿煊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释然与欣慰,不约而同地走上前,顾逸晨轻轻拍了拍苏琼宇的肩,上官鸿煊则点头示意,两人看着苏琼宇指尖灵活舞动的藤蔓,语气里满是笃定,异口同声道:“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
欧阳枫笑着打趣:“以后出去巡逻,再也不用怕藏在暗处的戾气了,琼宇你这藤蔓,既是盾牌又是利器啊。”
君瑞也点头附和:“碎片稳定后,你的异能反而进化了,这是好事。”
季泽则看向那株藤蔓,眼底带着认可:“后续巡逻,你跟着我们,刚好能净化沿途的微量戾气。”
苏琼宇看着指尖的藤蔓,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众人,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试着让藤蔓延伸到宁舒乐的手臂旁,叶片轻轻拂过那些浅浅的勒痕,竟也传来一阵温和的治愈感,宁舒乐手臂上的淡印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浅了几分,他愣了愣,随即笑开——藤蔓吸收的戾气能量,竟悄悄转化成了滋养伤口的力量。
宁舒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眼底满是温柔,还打趣道:“你看,你的藤蔓现在既能净化戾气又能治愈伤口,等你好利索了,咱们就去河边烤鱼,你用藤蔓摘些新鲜青菜,烤鱼的配菜就归你承包了。”
苏琼宇闻言,眼睛亮了亮,用力点头:“好!我一定好好练异能,到时候给大家摘最嫩的青菜!”
而顾逸晨掌心的玉佩,在藤蔓亮起微光时轻轻发烫了一下,他垂眸看了眼玉佩,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虽暂时安稳,但矿脉领队临终前的狠话仍在耳边,圣殿的阴影尚未散去。
上官鸿煊立刻察觉到他的神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声音压低却坚定:“圣殿若敢来,咱们五个加上琼宇他们,未必怕。”
顾逸晨点头,抬眼看向病房里的众人,眼底的警惕渐渐柔和。
此刻,病房里的微光、藤蔓的轻颤、众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洛千羽把光翼的微光轻轻洒在藤蔓上,叶片亮得更甚,欧阳枫拿起桌上削好的苹果咬了一大口,笑着喊“琼宇,以后削苹果的活就归你了”,君瑞和季泽也靠在墙边,眼底满是放松的笑意。
这暖意驱散了战后的阴霾,只剩下满室的安心,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藤蔓叶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是在诉说着这场绝境过后,属于他们的温柔与希望,也见证着这群并肩作战的人,终将一起守护好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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