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密室。
自那场大战之后,这里的空气第一次,不再是纯然的死寂与沉重。
赵牧野将他观察到的,那丝在赵星辞左手图腾上转瞬即逝的微光,告知了刚刚结束高强度研究、前来汇报的钱沐。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针,瞬间注入了这位已经连续七天不眠不休、几乎被无尽的失败报告压垮的天才科学家心中。
“他的‘意志’……还在?”钱沐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她立刻调取了生命维持阵图最深层的灵魂辉光监测记录。经过海量数据的对比和放大,她终于在代表着过去二十四小时的记录中,找到了那个几乎可以被忽略不计的、持续了不到零点一秒的能量峰值。
数据证实了赵牧野的观察。
赵星辞,并非一个只能被动接受能量的“植物人”。在他那破碎的、迷宫般的内心世界深处,他本人,正在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孤独的战争。
“太好了……”钱沐紧绷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懈,“只要他的‘自我意志’还在,我们就不是在拯救一具空壳。我们的所有努力,才有了一个可以附着的‘锚点’。”
“但是,”她话锋一转,神情重新变得无比凝重,“这也带来了一个新的问题。我刚刚对那枚‘遗核碎片’的探索失败了。我发现,那碎片就像一个‘死亡图书馆’,任何外部意识的窥探,都会被其‘终结’的法则同化。我怀疑,它对赵星辞的意识,也同样在进行着持续的、不间断的‘侵蚀’。”
她调出自己的探索报告,向赵牧野和闻讯赶来的孙柯展示了那令人心悸的结论。
“现在,他的内心世界,就像一场拔河。一边,是他自己那微弱的、想要‘回归’的求生意志。另一边,是‘遗核碎片’那强大的、诱惑他走向‘寂灭’的死亡引力。我们从外界输送的生命能量,只能勉强维持住这条拔河绳不断裂,却无法帮助任何一方获得胜利。”
孙柯眉头紧锁,他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那怎么办?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那鬼东西拖进深渊吧?!”
“不,”赵牧野的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他缓缓地将钱沐的失败报告,和赵星辞意志复苏的监测数据,并列在了一起,“你的失败,和他的苏醒,恰好为我们指出了……唯一的生路。”
钱沐和孙柯同时一愣,看向赵牧野。
“钱沐,你刚才说,你需要一把‘钥匙’,一个‘过滤器’,才能安全地解读‘死亡图书馆’,对吗?”赵牧野问道。
“是的,”钱沐点头,“一个能够在‘毁灭’中保持‘自我’的过滤器。”
“而赵星辞,他刚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他那被‘变数之种’塑造出的意志,就是这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完美的‘过滤器’。”赵牧野一字一顿地说道。
钱沐的呼吸猛然一滞,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导师,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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