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里的老太太们凑在一起纳鞋底时,总爱说“锦丽这孩子就是有福气,锦云那丫头,怕是带着霉运投的胎”。
久而久之,“杨锦丽是锦鲤福星,杨锦云是霉星”的说法,就在杨家屯传开了,要不是现在破四旧,原主的名声肯定能传得更远。
唐恬恬在接收原主的记忆时,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仿佛是有人刻意安排好的一样,原主的大伯母嫌疑最大。
大伯母一直以来都是个面甜心苦的人,妯娌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微妙,她们常常暗中较劲,比男人、比子女,什么都要比一比。
原主和堂姐先后出生,就更容易被拿来攀比,以大伯母的性格,让自己的女儿压妯娌一头,使点花招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是原主的“霉运”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重——十二岁那年,跟着哥哥去山上砍柴,差点被滚下来的石头砸中;
十五岁去县城买布,路上遇到受惊的牛,被撞得腿骨裂了,养了三个月才好;
到了十八岁这年,原主的运气更是差到了极点,三不五时就要出点血,更是在18岁当天去河边打猪草,脚下一滑掉进了深水区,等被人救上来时,已经没了呼吸。
当然最后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发生,这些事好像都不是人为,纯属巧合。
“想啥呢?猪草都捡完了。”杨菊花拍了拍她的肩膀,把背篓递过来,“赶紧背上走吧,别担心被你妈骂,这会儿日头正毒,湿裤子贴在身上,很快就能干了。”
唐恬恬的思绪被拉回到现实,她蹲下来在杨菊花的帮助下重新背上背篓,麻绳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肩膀。
尽管这副身体的原主已经习惯了这种负重,但对于唐恬恬这个新来的灵魂来说,这仍然是一种难以忍受的折磨。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想起了原主堂姐——杨锦丽。
杨锦丽的眉眼间总是透露出一股清婉柔美的气质,说起话来声音轻轻的,宛如黄莺出谷。笑的时候,总是做作的用一方手帕捂住嘴巴,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她特别会讨好家里的爷爷奶奶,总是给他们画各种大饼,承诺以后会给他们买新衣服,带他们去首都游玩。
这些甜言蜜语把老人家哄得开心不已,整天笑得合不拢嘴。
当真正需要干活的时候,杨锦丽却总是找各种借口偷懒,就像她的母亲——也就是原主的大伯母一样,典型的“说得多做得少”。
在唐恬恬看来,杨锦丽这种行为就是茶里茶气的。
幸好原主有一对护犊子的父母。
原主的爹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话不多,但每次有人说原主是“霉星”,他都会黑着脸怼回去;原主的娘更是疼女儿,不管原主摔了碰了,从来不会怪她,只会心疼地帮她上药,还总跟她说“咱不跟别人比,平平安安就好”。
更重要的是,原主的爷爷是杨家屯的大队长,思想开明,最反对封建迷信,每次听到有人说“福星”“霉星”的闲话,都会在社员大会上批评,所以这么多年,家里人虽然对杨锦丽的“好运”有点在意,却也没真的苛待原主,一家人倒也相安无事。
可唐恬恬总觉得不对劲。
她仔细梳理过原主的记忆,发现杨锦丽的“好运”,似乎总跟原主的“霉运”连在一起。
有一次,杨锦丽在山上捡到了一只受伤的野鸡,带回家养好了,而那天,原主本来也想去那个山头打猪草,却因为前一天摔了一跤,腿疼没去成;
还有一次,杨锦丽去县城买东西,正好遇到供销社处理降价的花布,她抢了两块最好看的,而原主本来也想去买布,却因为出门前摔了一脚,碰到了膝盖,自然去不了县城。
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而且这几天她已经排除了杨锦丽穿越或者重生的可能,看来还真有点玄学在里面。
不过唐恬恬越想越觉得,杨锦丽这哪里是福星,分明是“黑锦鲤”——她的好运,都是建立在别人的倒霉之上,尤其是原主的倒霉。
原主的“霉运”越来越重,直到最后丢了性命,而杨锦丽的“福气”,却越来越明显。
“走啊,发什么呆?”杨菊花拉了她一把,“再不走,等会儿你娘该出来找你了。”
唐恬恬点点头,跟着她往屯子走。
湿裤子贴在腿上,黏糊糊的不舒服,可她心里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原主的执念就是“活下去”。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不爬高,不涉险,尽量避开可能遇到危险的地方,绝不能再像原主那样,因为“霉运”丢了性命。
杨锦丽的“黑锦鲤”运,从她这里讨不到好,说不定就会转移目标,或者,只要她足够谨慎,就能打破“霉星”的魔咒?
不是“说不定”,是“必须”。
唐恬恬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带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阳光虽然刺眼,却让她觉得格外真实。
她抬头看向远处的屯子,那里有疼爱原主的父母哥哥弟弟,还有她必须面对的“黑锦鲤”堂姐。
等唐恬恬背着空背篓,脚步轻快地走到自家院墙外时,突然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声音,那是原主奶奶在炫耀:“哎呀,我这大孙女可真是厉害啊!出门溜达一圈,就能捡到这么些野鸭蛋!”
接着就是杨锦丽撒娇卖乖的声音,“可惜差一点点还能逮着只野鸭子呢,奶奶,这些野鸭蛋都是孙女孝敬您的,您每天吃一个,好好补补身子。”
杨奶奶心疼道,“那可不行,是你捡的,都给你补身子,看你下巴尖的,都瘦了!”
唐恬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杨锦丽本来就是瓜子脸,哪有什么下巴尖不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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