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三月份开工以来，王胖子始终没有露过面。
销售部的员工们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也没有一个人敢多嘴提起。
大家都知道“变天”了，个个谨小慎微，夹着尾巴悄悄地做人。
在这个特殊时期，往日里热热闹闹的销售部，气氛显得十足的压抑，一股略带无奈和伤感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着。就连销售们打电话催账，也没有了往日像黄世仁一般趾高气扬的样子......
几天后，关于压倒王胖子这只傻骆驼牛春飞的下场，被八卦的某些人传得神乎其神。
......几年前的某天早晨，天还没有完全放亮，牛爸爸就出门捡牛粪去了。
谁知刚走到半道，天公不作美，偏偏遇上了下大雨，将牛爸爸从头到脚地淋了个精透。迫不得已，他只好狼狈地钻进了村外的山神庙里。
他刚迈过门槛没几步，慌乱中，就被一个东西绊了一下，他踉跄了两步后，便抬起一只脚，泄愤一般狠狠地踢了过去，随着“铛啷啷”的声响，他的脚被隔得生疼，那东西也被他踹到一边去了。
牛爸爸好奇地挪动着隐隐作痛的脚，走过去，弯腰捡起那个东西，顺势在自己的衣服上来回地蹭了几下，便抓在手中，仔细地端详起来。
那是一个黑不溜秋、比自家吃饭的碗还要大出一圈去的一个物件。
牛爸爸从没有见过此类东西，自然也叫不上名来。
外面的大雨一直哗哗地下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消停。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牛爸爸便仔细地揣摩起来。
物件的形状看上去像个“鸭子”，屁股后面还拖着个不大不小、像盆子一样的东西。
奇怪的是，这只“鸭子”浑身上下还粘着黏糊糊的湿土，牛爸爸随手就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哎呦？！”他不由自主地冒出话来，“好大的霉味！”像是才从地底下刨出来似的......
牛爸爸放眼望去，灰蒙蒙的雨天里，见不到一个人影。
他在山神庙里待了足足有两袋烟的功夫，雨这才慢慢地停了。
牛爸爸见无人来寻，便将“鸭子”在地上使劲地磕了几下，然后用湿乎乎的外衣再将“鸭子”表面的泥土擦拭干净后，揣进怀里，径直带回了家。
进屋后，他没有多想，便将“鸭子”放在了自家的炕头上，把平时抽烟用的旱烟丝盛在了“鸭子”屁股后面的盆子里。
没过几天，他就听说邻村来了好几波的考古队......
牛爸爸也并非大字不识的文盲，虽处在穷乡僻壤，但是这几年，他听说过被盗挖的古墓，也在考古队的挖掘现场做过临时工。
他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无意中捡到的这个东西，应该是个宝物，肯定是盗墓贼慌不择路时落下的。
牛爸爸立即意识到了这个宝物的价值，连忙将“鸭子”收了起来。
其实，自从这一带发现古墓地后，这几年就常有一些操着外地口音的人，在各个村子转悠。
他们不知从哪里知道了牛家有这么个“鸭子”，硬是哄得牛爸爸拿了出来，又是拍照，又是拿着个放大镜，翻过来倒过去的仔细研究......
牛爸爸也不是白给的。
他从那些南方人偶尔流露出的表情中看出端倪，这个“鸭子”还是挺值钱的。
经过来来回回的几番折腾，牛爸爸坐不住了，害怕公家找上门来讨要这件宝物。
他狠下心来，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撒不了油。
牛爸爸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偷偷地将这个“鸭子”卖给了出价最高、跑得最勤的两个南方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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