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桑植密谋！改土归流！
桑植宣慰司
向氏族长向国栋正在后院中和五位老者低声交谈。
“族长，覃氏和田氏两位族长到了。”
向国栋闻言后，赶忙起身。
“快！请进来。”
不多时。
一个中年和一个精神奕奕的老者迈步走来。
中年叫覃宗尧，是覃氏族长，手中的土司控制着茅冈，上溪两县之地，实力很强。
老者叫田宏爵，是田氏族长，手下有五寨司，筸子坪司，施溶州等势力，是老牌土司势力。
“向族长，这五位是？”
田宏爵坐下后，看着前面五人，带着疑惑看向向国栋。
“呵呵，田老，覃兄，容我给你们介绍，这五位便是汇盛泰恒安五家钱庄的大掌柜，按照顺序，分别是沈廷枢，胡学安，雷履泰，李大全，周道勉。”
向国栋介绍完后，坐在对面的二人抱拳自报家门。
“老夫田宏爵。”
“某下覃宗尧。”
“久仰二位族长大名，能见到二位是我等荣幸。”
为首的沈廷枢抱拳回礼满脸笑意的回话。
“呵呵，五位大掌柜是商界大佬，我二人都是粗人，今日见面应该是我们的荣幸才是。”
“咳咳。”向国栋低声咳嗽几声后，众人安静下来。
“田老，覃兄，今日请二位来，不为别的，某下想听听二位对前几日永顺宴会的看法。”
“看法，能有什么看法，他彭家一心想投靠朝廷，我覃家可没这个心思，朝廷真若派大军前来，我也不惧，实在不行，我带着族人往深山一钻，我就不信朝廷的大军还能跟追到山中！”
率先发话的是覃宗尧，他对朝廷强硬的态度最反感，覃氏是最近几十年才崛起的土司，他们崛起时，正值大明朝处于国力衰弱期，对朝廷并没有太大的敬畏心。
“嗯，小覃说话是直了些，不过我田氏也对朝廷提出的收编条件不怎么满意。
南越之地距离遥远，举族迁移乃生死大事，这路上多少都会发生些意想不到的事，我可不想族中儿郎们出现伤亡。”
二人表态后，向国栋微微一笑看着五位大掌柜道：“诸位掌柜的见笑了，我等都是直人，心直口快，望五位莫要有偏见。”
胡学安笑道：“呵呵，二位族长心性直率，老夫也佩服，既然二位痛快，我们也不绕弯子了，我们五人掌管的五家钱庄也收到了朝廷要求，要我们五家无条件纳入大明银行的属下，我们背后的公会全部反对，同时做出了决定，在全国范围内寻找盟友，共度难关。
我们五家能做的是提供充足的银钱，支持盟友在朝廷的压力下站稳脚步，最好能打出属于我们自己的地盘；
除此之外，我们五家钱庄没有额外的要求和条件，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事成之后，可准许我们继续经营钱庄便可。”
田宏爵闻言后眯着眸子道：“五位掌柜，你们可知道，一旦动起刀兵，这花销和开支可不是小数字，你们愿意出多少银钱支持我们？”
沈廷枢微微一笑道：“二位，我们做的是钱庄生意，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若是你们肯在湖南起事，首批银钱我们资助一百万两，如果你们能站住脚，后续银钱支持没有上限，银钱，粮草，兵器我们都可以弄来，只要你们需要，无条件，无上限支持你们。”
“向兄，你的意思呢？”
覃宗尧思索片刻后，看向坐在一侧的向国栋。
“嘿嘿，覃兄，我既然把你们请来，就没有把你们当外人，话说明吧，现在的大明朝得国两百多年，按照王朝定律，基本上已经到头了，乱世即将到来，咱们不拼一把怎么知道未来如何？
话在说回来，即便咱们投降朝廷，被弄到南越，谁知道那边情况如何？朝廷说是每人分五亩地，但是看看这些年的朝廷政令，何时得全国通行得？无非又是朝令夕改罢了。”
“嗯，此事干系重大，老夫不好现在答复你们，容我们回族中商议一番可好？”
田宏爵捋着胡须沉吟道，他虽然对五家钱庄抛出的一百万饷银很心动，但是多年的人生经历告诉自己，越是大的诱惑，就越要深思熟虑。
“成，没问题，田老，覃兄，你们回去后好好想想，五位掌柜的还会在我这待五日，我静候回音。”
“嗯，告辞。”二人说完后，起身离去。
沈廷枢坐会椅子后，看着向国栋低声道：“向族长，别的土司首领可还有心思的，一同请来我们聊聊，见上一面，权当是交个朋友也好。”
向国栋摇头道：“沈掌柜，您不知道，现在的各土司之间争斗很厉害，大土司之间虽然能保持一定的定力，但暗中时有摩擦。
以彭氏为首的永顺，保靖土司势力很强，湖南的土司和贵州的土司许多都依附他们，彭氏也是朝廷拉拢的对象，除此之外，也只有施州土司能和他们抗衡。
岳州的土司势力较为散乱，几乎每日都在发生械斗，这些人想聚集起来做事很难。”
沈廷枢听到向国栋的话，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罢了，既然如此，我等准备去施州一趟，看看他们那边是什么想法，若是有可能一起做事，我会差人来告知。”
“也好，五位掌柜慢走，若遇难事，随时可打招呼来。”
···
深夜。
向府后院中。
一个婢女探头看了看无人的街道，闪身钻出后门，消失在夜幕中。
桑植城西侧的一处小院中。
张献忠看着手中的情报，眸子中闪着摄人的寒芒。
“这些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朝廷每年给他们粮饷补助，当真是喂狗了！”
远在长沙的朱由检也在三日后，看到通行司送来的情报。
“陛下，负责盯梢土司的是符牌张献忠，是否需要臣发出行动命令？”
朱由检斟酌片刻后道：“不急，先等秦良玉大军到，命张献忠沉住气在等等，另外通行司加大对湖南，贵州两地土司的监控力度，若是有异常及时上报。
永顺，保靖两地情况如何？”
“回陛下，控制两地的彭氏世代和朝廷亲近交好，彭氏族长彭朝柱同意归顺朝廷，也赞成陛下的改土归流之策，但是他请求继续留在当地。”
朱由检听着葛普的汇报，心中快速思索起来。
永顺和保靖两大宣慰司地处贵州和湖南交界地带，是地方老牌土司，其势力在当地很有影响力，如果不分化这些大族，改土归流之策就是空谈。
改土归流是指，中央朝廷为加强对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统治，推行的一项将世袭土司制度转变为中央直接任命流官制度的政策。
其实就是把地方统治的行政，司法，军事大权收回。
这是直接剥夺了地方土司首领的既得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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