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聿哥进了宗人府,对于英国公府来说是个不错的官职,他如今也到年龄了,你就不着急为他议亲?他已经没了娘,你这当爹的也是个摆设吗?”
老夫人说到这件事就来气。
李显一心只扑在沈清婉身上,其他人和事他一概不上心。
“我看你对你亲儿子,还没有你对软软那丫头一半上心,连你媳妇身边阿猫阿狗都成了香饽饽。”
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明显有些不好,气得又给李显一个白眼。
“什么阿猫阿狗的,儿子还是和女儿不一样,那小子整日在府里也见不到人,听他叫声爹比登天还难,还是有女儿好,贴心又听话。”
提起李聿,李显真没什么可说的。
出生在公爵世家,以后的爵位也是他的,整个英国公府都是他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等过了安王选妃这茬,聿哥的婚事也该定下来了,你让你媳妇多上点心,毕竟是英国公府的主母,这事总不能让你那小······,让你娘老子一大把年纪还操心这事!”
老夫人差点脱口而出张姨娘的名字,脑中忽然闪现那日李显说的话,还是住了嘴。
“有您操心,其他人哪里有插手的机会。您看着办,就是有一点,别在他大婚前搞出什么庶子庶女便好,老夫人您多上心,跟着伺候李聿的人得把好关。”
老夫人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大户人家,忌讳嫡子生下来之前有庶长子,这是规矩。
因此跟在李聿身边伺候着的,一律都是小厮,院子里只有两个做粗活的婆子。
“这夏季天热,让你媳妇给你熬点菊花茶,少吃点上火的东西。”
“儿子知道,您多保重身体。”
看着李显走了,段老夫人疲累地抚住额头。
身边的段妈妈端来人参茶,老夫人抬头,“禾儿可好些了?”
“那丫头有些受刺激,又思虑太多,这几日看着没什么精神,奴婢我让小丫鬟熬了些燕窝,喂她吃了。”
老夫人闻言点头,这段日子,府里事情多,“对了,前几日曾夫子登门,是为何事?”
段妈妈在府里消息灵通,她靠近老夫人身侧,把那日曾夫子登门一事低声全部告诉了老夫人。
“哦?还有这等事,这软丫头的父亲居然是曾夫子的旧友,那信是真的?国公爷和夫人怎么说?”
老夫人闻言大吃一惊,她倒是没想到,这沈沚阮的父亲去世后,居然还安排了女儿的亲事?
“曾夫子意思是半月后再来,国公爷与夫人没有讨论这件事,厅里伺候着的下人们也都没听到。”
老夫人闻言,陷入了沉思。
当初沈沚阮进府来陪沈清婉,这事她知道,沈沚阮的父亲也专门写信给她,说过这件事。
信里隐晦地提到了沈沚阮是沈清婉的侄女,此次进府,主为陪伴沈清婉,伺候好国公爷和沈清婉是沈沚阮进府的主要目的。
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这信里的隐喻她一看就看得出来,沈清婉身子不好,嫁进来这么多年也没有诞下子嗣。
沈沚阮当时才十三岁,养在府里,等她及笄后,便可留在府里,至于这个“伺候”,那不就是要做妾的意思。
如今,沈沚阮在府里,深得沈清婉喜爱,一副母女相亲相爱的景象,依她看,这沈清婉是把沈沚阮当成自己女儿了。
都当女儿了,还要记在自己名下,怎么可能再去做妾。
同样是寄居在府上,这沈沚阮以后可比她的禾儿好太多了。
哎······
想到段熙禾,老夫人头又开始疼了。
端午的晌午已经带着丝丝热风,门房的小厮正低头打瞌睡,却听得门外传来马车停住的声音。
他急忙睁开眼,就见府里的二少爷李源正在指挥随身的小厮搬东西,三驾马车排在门口,上面都是装好的箱子。
门房赶紧去府里通报。
老夫人刚躺下准备午睡,便见丫鬟进来:“老夫人,二少爷回来了,请您去正厅,国公爷和夫人也去了。”
段妈妈听到,快步上来扶老夫人起身。
“我来吧。”段熙禾从外间走进来。
她整个人虽说收拾得与平时无异,但是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短短几日,瘦了不少,小脸尖尖,惹人心疼。
老夫人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再开口。
张姨娘自打挨了李显一脚后,这段时间倒是低调不少,除了每日打理国公府大大小小的杂事,不再随意去老夫人院子里晃。
她心里是害怕李显,同时对沈清婉的恨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总觉得李显对她这样,全是沈清婉造成的。
之前宋氏还活着的时候,她与黄姨娘日子过得安稳。宋氏与李显谈不上是恩爱夫妻,她们这些做小妾的,才会有机会得到李显垂怜,有机可乘,要不然她也不会生下孩子。
可是沈清婉进府后,李显的眼里就她一个人,整日只围着沈清婉转。
她和黄姨娘彻底成了摆设,她心里带了些不甘愿,幸好老夫人待她不薄,让她先帮着协理府里的事务,后来慢慢把中馈交给她。
本来她可以在府里享福,没想到李显居然想把她赶出府去,果真是狠心的男人。
张姨娘正在榻上假寐,心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让她这几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
“姨娘,快去前厅吧,二,二少爷回来了。”
张妈妈一脸焦急地快步踏进春华居,把刚闭上眼的张姨娘吓一跳。
“什么?源哥儿回来了,他不是在山上的书院读书吗?”
张姨娘听到这句话,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她一脸不可思议。
当初没让李源再去国子监而是送到山上的书院,便是因为那书院在京郊的山上,书院的规矩十分严格,一年的时间里,除了过年,从不轻易放假。
今儿是怎么了?难道李源被书院赶出来了?
张姨娘一路上脑子里都是些不好的念头。
李源是她最后的希望,如今世子之位还未正式册封,虽说李源是庶子,要是他能考中科举,在春闱中一举中第,说不定还有希望争一争。
李源站在正厅里,正在与老夫人说话。
沈沚阮跟着沈清婉和李显一起来了。
年后几个月没见,李源的气质整个大为不同。
只见他一身宝蓝色织金暗纹绸袍,领口袖口滚着圈鸦青绒边,料子是上等的江南熟绸,却偏偏选了最显富贵的织金花样——不是读书人爱用的暗纹山水,而是密匝匝缠枝莲纹里缀着细碎金箔,日光底下一晃,晃得人眼晕。
今日他归家,头上也没戴文人学士常束的网巾,而是戴了顶玄色六合一统帽。
看这打扮,活脱脱一副市井商贾的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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