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庄栋梁掐着脖子的焦胜利因庄栋梁的失态脸色瞬间变得绛紫，双腿不断地在空中乱蹬着。
一旁看着此刻庄栋梁那装若封魔的面容和一阵阵肆意疯狂席卷而出的骇人气息，王勇和吴熊吓得连连后退，田甄则是脸色惨白。
顾垣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然轻笑一声：“庄警官，就算你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事实的真相。”
庄栋梁闻言眼神微微恢复一丝清明，随即手指微微松动，焦胜利趁机拼命喘息。
但庄栋梁却是并没有理会顾垣，而是红着眼转头看向了一旁的田甄，随即嘶哑着出声问道：“是不是他逼你这么说的？”
田甄闻言惨白的小脸先是一怔，随即眼神复杂的看着庄栋梁出声道：“没有，身为人民Jc，我的原则底线也不允许我撒谎。”
庄栋梁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田甄的眼睛，似乎要想从对方眼中找到其说谎的证据。
但结果却令庄栋梁失望了。
曾经身为一名刑警，科里对他们针对人类面部微表情观察是专门做过专业培训的。
此刻的他只在田甄的眼中看到了真诚和一丝隐藏很深的畏惧。
并没有他想看到的慌张和心虚。
这让庄栋梁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显然田甄并没有骗他，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魏无极在白戈的那件事上骗了他！
想到此，饶是庄栋梁如今的心性也顿时感到眼前一黑，脚下一个不稳朝后趔趄了半步。
潮水般涌向心头的憋屈与出离的愤怒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自己竟然被魏无极这个杂碎利用了！
回响起刚刚焦胜利的话，庄栋梁只觉得心中的郁结之气憋的他快要爆炸！
和平年代的他因为与父亲之间的矛盾，对这些丝毫不关心。
可在深黯降临后，他回到庄天养身边也渐渐了解了一些曾经父亲与某些对手在政治上博弈的事情。
其中自然也包含了魏元这个曾经的国防部长与父亲之间的不对付和间隙。
其实之前在了解到这些后，庄栋梁便隐隐感觉之前魏无极的动机没那么纯良了。
可一来他并不相信和平时代的魏无极有这种偷换中枢政令的胆量。
二来则是他也并不愿意往这方面想。
毕竟如果围剿白戈的事情真的是魏无极搞得鬼，那么他等于不光是违逆上令执行了错误的任务。
而且还被人当了枪使，最重要的是在这本就错误的一件事中还搭上了自己哥哥和上百战士的性命。
这是庄栋梁根本无法接受的。
庄栋梁此刻低垂着的左拳死死攥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甚至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下一秒，他猛地松开了掐着焦胜利脖颈的右手，后者像条离水的鱼般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剧烈咳嗽，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庄栋梁此刻低垂这头丝毫看不清表情，但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着。
“魏无极...”
片刻后，一道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的低沉声音响起，每个字都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随即庄栋梁他缓缓抬起头，原本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竟平静得可怕，那种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疯狂火焰。
顾垣看着他这副模样，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看来庄警官终于想明白了，有时候，真相虽然残酷，但总比被蒙在鼓里当枪使要好。”
庄栋梁猛地转头看向顾垣，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真相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白戈亲手杀了我哥哥的事实，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
顾垣耸耸肩，脸上丝毫没有惧意，反而眼神渐渐变得认真道：“庄警官，深黯降临前的白先生什么实力相比你最清楚，不是我看不起你，假设白先生现在就在这里，你真觉得自己能胜过白先生吗？”
庄栋梁闻言顿感恼怒，心中杀意陡升。
可就在他刚准备动手，却是被顾垣接下来的话压下了此刻心中的杀意。
只见顾垣顿了顿后随即眼神渐渐变得凌厉继续开口：“姑且不论你与白先生孰强孰弱，如果你二人之间真的爆发战斗，不论谁输谁赢，最后却只会让魏无极得利。”
说到此，顾垣顿了顿后脸上渐渐泛起寒意：“而且这件事白先生恐怕才是真正的受害者！魏无极一样是白先生的仇人，而你身为受害者之一，不先去解决真正的始作俑者，而是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像一个恼羞成怒的巨婴一样在这对着另一个受害者发脾气？！”
最后，顾垣眼里浮现出一抹深深的不屑：“若是这样，你真的愚不可及。”
顾垣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庄栋梁的心脏。
确实，如今魏无极才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
对方利用他的信任和对温雅的情愫骗了他，而自己则是因为轻信了魏无极而间接害死了那么多人。
而且顾垣说的没错，整件事中白戈其实才是最像受害者的那个人。
中枢本意招抚他的，最终却硬生生的被魏无极和自己逼的不得不反击。
可就算如此，白戈杀了他哥哥却是事实。
深黯降临后二十多天以来，他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绝对的对与错，是与非。
身处的立场与角度不同，大家的是非观念自然不一样。
而且如今这个世道也不在有什么道理可讲，唯一的真理就是实力！
所以他不会因此就打消掉杀死白戈的想法。
不过就像顾垣说的。
这个顺序现在得变一变了。
相较于白戈，他更应该先将整件事的罪魁祸首魏无极先宰了！
于是只见场中的庄栋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
随即抬起头深深地看了顾垣一眼，紧接着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了田甄的身上。
“田甄。”庄栋梁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悲愤和强压着的怒火：“告诉我，魏无极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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