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除非，我们中出了个叛徒？”路明非不假思索就是一句烂梗。
但恺撒和楚子航显然不吃这一套，二人对视一眼，竟然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只见恺撒冷笑着掸了掸西装袖口的灰：“叛徒？这么说我倒觉得像是我。”
“为什么？”楚子航扭头。
“呵～”
恺撒双手一摊，“毕竟众所周知的，加图索家向来擅长背后捅刀。”
楚子航沉默片刻，摇头道：“可能性极低。”
接着，楚子航沉默地盯着那堆满酒箱的角落，再次思考起来。
“破绽只可能出现在三个节点：身份伪装、日常行为、或信息泄露。”
三人迅速复盘。
化妆师是东京有名的化妆师，恺撒原本一身白皮都被刷成了棕色，像极了健身有成的潮男。
牛郎培训课程他们都完美通过了变态考核，完全没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至于行动轨迹？白日蛰伏夜间接客，连便利店都没去过。
“总不能是业绩太高暴露了吧？”路明非绝望地抓头发，“牛郎当得太优秀也有罪？”
这时，恺撒突然眯起眼，然后侧耳倾听，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黑衣人们显然已经完成了外围清场，正逐步向内收缩包围圈。
“走。”他当机立断，“既然没有头绪，那就下去见见他们。”
楚子航点头，反手从储物架上的箱子里摸出两把长刀，村雨寒光凛冽，村正杀气逼人！
路明非看着两位杀气腾腾的大佬，弱弱举手：“那个……我们能不能先谈判？”
恺撒冷笑：“你觉得蛇岐八家会和我们谈判？”
————
十分钟前，新宿区边缘。
归属关东支部的三辆改装轿车在霓虹灯海中极速穿行。
“这就是我们的对手？”
副驾驶上，代号“长船”的风魔木胜放下望远镜，嗤笑一声。
关东支部共有十二名组长，组长们都以古刀为代号，“长船”便是一名出色的狙击手。
车潮在林立的广告屏幕下经过，屏幕上粉妆的少年们露出或者妩媚或者羞涩或者狂浪的笑容，樱花在他们背后飞舞，配乐诱惑，粉色的花样字体闪动。
“等你来光顾哦。”
字体旁边甚至还画了几个桃心。
而正下方雪亮的光斑中，惜撒和楚子航背靠着背，身影如凶猛的野兽，与周遭粉红氛围格格不入。
后座的“落叶”啃着指甲：“看起来不像普通牛郎啊。”
“废话。”驾驶席的影秀猛打方向盘，“能让本家出动关东支部全体组长的，能是善茬？”
小蓧和姐姐落叶是双胞胎，她们的代号是传说中的武器“雪蓧双刀”。
此刻，小蓧整个人趴在明智阿须矢的椅背上，红唇几乎贴到对方耳垂边上：“阿须矢大人~打赢那个楚子航的话，今晚我房间留门哦~”
阿须矢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她的脸：“我预约了解剖室，楚子航的尸体我要了。”
小蓧成功地勾引过关东支部所有的男人，除了阿须矢，因为阿须矢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他只沉迷于尸体解剖。
“切~”
小蓧撇了撇嘴，转而对着后视镜补口红，“反正你迟早是我的。”
“咚……”
后备箱传来一声闷响，组长“虎彻”金属下巴磕在车窗上：“那老子要手撕了那个恺撒，看着就烦。”
影秀瞥了眼导航：“还有大约六分钟后抵达那家牛郎店，按计划封锁所有出口。”
阿须矢终于睁开眼，他摸着刀鞘上的菊纹，重复了一遍。
“楚子航归我。”
车队碾过满地霓虹倒影，如同猛兽扑向猎物。
————
几分钟后。
路明非三人从高天原侧门闪身而出，夜风裹挟着机油与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让路明非瞬间僵在原地，三人顿时止步。
高天原所在的这条街区外，湖海般的车灯将整条街道照得亮如白昼。
引擎的轰鸣声如同百头巨兽在低吼，轿车、卡车、摩托车排成钢铁洪流，其中甚至混杂着几台推土机，巨大的铲斗横亘在路口，将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只有车身上印着马头、蜘蛛、凤凰、赤鬼和夜叉家徽的车辆被允许驶入。
摩托后座上的暴走族们斜挎着锋利的日本刀，轿车后备箱敞开，露出里面堆成小山一般的雷明顿猎枪和锯短枪管的霰弹枪。
锯短枪管的操作，能够增加散射范围，近战杀伤力暴增。
在一些国家里，正常持有霰弹枪在合法不过，但锯短枪管便属于违法行为了。
望着那批军火，路明非喉头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这……这是要打仗？”
恺撒一双黄金瞳在夜色中慢慢燃起，唇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蛇岐八家还真是给面子。”
楚子航沉默地扫视全场，村雨和村正在手中微微震颤，仿佛渴饮鲜血。
“他们不敢用重武器。”他冷静分析，“市区内大规模枪战会引发警方介入。”
路明非哭丧着脸：“可他们这架势，分明是要把我们剁成肉酱啊！”
恺撒活动了下手腕，右手按在猎刀刀柄上：“怕了？”
“怕倒是不怕……”路明非咽了口唾沫，“就是觉得……咱们仨牛郎何德何能啊？”
“……”
楚子航突然迈步向前：“突围。”
恺撒轻笑：“正合我意。”
路明非看着两位杀气冲天的同伴，绝望地抱头：“你们倒是制定个计划啊！”
“计划？”恺撒从西装内袋抽出一把银色沙漠之鹰，子弹上膛的声响清脆悦耳，“杀出去就是。”
楚子航已经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村雨出鞘，在空中划出凄冷的弧光。
“铛！”
第一把劈来的太刀被生生斩断！
一名黑衣人尚未反应过来，楚子航的刀锋已经抵在他咽喉：“让路。”
恺撒则闲庭信步般走向一辆敞开后箱的轿车，在对方摸到霰弹枪的瞬间。
“砰！”
沙漠之鹰的大口径子弹精准击穿枪托，吓得那名黑道成员跌坐在地。
“锯短枪管是违法的。”恺撒用枪口点了点他，“下次记得用正规军火。”
而还在后方的路明非正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位大佬大杀四方，突然感觉后背一凉....
“嗯..？”
他下意识地侧身一闪。
“嗖！”
一道寒光贴着他的耳畔掠过，斩断几根发丝后深深钉入身后的墙壁。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刀柄上缠着暗红色的丝绳。
听到声响，三人同时转头，只见巷子阴影中站着一名身穿黑色立领制服的男子。
他缓缓收回投掷的姿势，袖口的金色菊纹在路灯下若隐若现。
关东支部，明智阿须矢。
代号，菊一文字。
明智阿须矢此时正把玩着另一柄短刀，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反应不错。”
路明非后知后觉，冷汗在一瞬间浸透后背，刚才要是慢半秒，现在钉在墙上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恺撒手中沙漠之鹰抬起，对准了阿须矢的身体，楚子航的村雨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悄悄地将村正抛给了路明非。
“啪。”
路明非接过楚子航抛来的村正，冰凉的刀柄入手瞬间，一股沉甸甸的踏实感压下了心头的慌乱。
炼金匕首太短了……还是长刀有安全感。
他深吸一口气，刀刃斜指地面，摆出个临时抱佛脚的起手式。
可下一秒，巷口骤然亮起的车灯刺得他睁不开眼。
“吱嘎——”
两辆黑色厢式车急刹在巷口，车门“哗啦”一声拉开！
八道身影如鬼魅般鱼贯而出，连带着最先到的四人，在狭窄的巷道中一字排开。
关东支部，全员集结。
虎彻金属下巴扬了扬，他扫了其他组长一眼，锯齿反钩刀扛在肩上：“都到了啊，三个牛郎……值得这么大阵仗？”
影秀瞪着黄金瞳，指尖跳跃着无形的气流，笑容阴冷：“诸位，速战速决，我预约了银座的夜宵。”
落叶与小蓧背靠而立，姐妹俩的短刀交叉成十字。
小蓧的红唇勾起媚笑：“右京小哥归我~”
长船则无声地退了几步，最擅长的狙击枪没有拿出来，本家的任务其实是活捉，但现在的状况，阿须矢都出手了，死伤一两个看起来是难免的事。
“飒……”
阿须矢缓缓将菊一文字归入鞘中，转而拔出了另一把长刀。
这是他家族中的家传宝刀“不动国行”，为了这一战特地携带了过来。
兴奋之余，阿须矢刀锋直指楚子航：“你的命，我收下了。”
楚子航逆起刀势，黄金瞳更亮几分，村雨在他手中嗡鸣震颤，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而阿须矢重步连踏，停下后，手指划过刀身，赫然是一招“牙突”的起手式。
“唰……”
不动国行刀锋刺破空气，巷子里积水的路面流过一道银光。
“牙突·零式！”
这一刀极快，但楚子航手中的村雨后发而先至，刀尖精准点中不动国行的镡口。
在金属交击的蜂鸣声中，两人同时后撤半步，积水在脚下四溅。
好快！
阿须矢瞳孔一缩，楚子航的截击要比他后出，却打断了他的攻击并加以反制。
已然是占据了最重要的“先之先”。
“再来！”
阿须矢旋身踏步，长刀化作三道残影，分取楚子航咽喉、心口、腰腹！
刀风几乎要撕裂空气，楚子航又一次不退反进！
村雨在身前划出半圆，刀光如冷月升空。
“铛……铛！”
三簇火星在黑暗中爆开，在最后一刀相撞时，楚子航突然沉腕压刀，村雨顺着不动国行的刀脊滑斩阿须矢手指！
蛇噬！
阿须矢惊觉变招，手腕急转，长刀刀柄如毒蝎甩尾般扫向楚子航眼睛。
“嗯？”
楚子航偏头避过，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阿须矢突然反手倒握刀柄，刀尖自腋下毒辣后刺。
秘剑·背穿
“嗤啦——”
楚子航身上那件“清凉”的西装后襟被划开长口，壮实的肌肉彻底显露出来。
“真是完美的肌肉纹路啊……可惜。”
阿须矢狞笑，手指拂过刀上碎布，“下一刀，剖开你的脊柱。”
不过，他的这番话还没说完，楚子航一双黄金瞳又骤然变得炽亮起来。
“踏！”
甩开身上碍事的布条，楚子航几步踏碎积水，一跃而起，村雨高举过头，刀身嗡鸣如龙啸！
这是他与林离切磋时，学到的一招，好像叫什么……
“龙槌闪！”
“嘶...”
刀风撕裂空气，楚子航身形如电，但他刀锋在空中翻转半圈。
刃口向上，刀背向下！
这本是浪客剑心里的一招，林离当时是因为黑剑仍未开封，使用这一招恰到好处，势大力沉，自上而下劈斩，犹如巨龙俯冲，威势惊人。
此刻，阿须矢虽然处处杀招，但楚子航仍以刀背砸出，劲力丝毫不减，刀风几乎如鬼哭神嚎！
在这一刀下的阿须矢察觉到不对劲，本能地握紧不动国行横刀格挡。
“铛！！”
金属碰撞的爆鸣声震耳欲聋，阿须矢的双臂瞬间一沉，膝盖几乎被压得跪地。
刀背上传来的巨力如泰山压顶，震得他虎口发麻，长刀险些脱手。
“咚！”
随后，刀背毫无疑问的砸在了阿须矢的额头。
“唔……！”
阿须矢闷哼一声，头顶传来剧痛，眼前一阵发黑，他双腿微微颤抖，却硬是咬牙站稳，没有跪倒。
他指尖颤抖着摸向头顶。
没有伤口，但颅骨深处仿佛有古钟在回响。
“等等，这是……刀背……？”
他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楚子航收刀后撤，黄金瞳冷冷注视着他。
“你……”
阿须矢喘息着，额角渗出一丝血迹，顺着脸颊滑落，“为什么不用刀刃？”
楚子航沉默一瞬，淡淡道：“校规。”
“校规？！”
阿须矢几乎要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癫狂的怒意，“你他妈在生死战里跟我讲校规？！”
楚子航没有回答，只是刀锋微转，再次摆出起手式。
阿须矢抹去额角的血，狞笑着重新握紧长刀：“好……很好！那我就看看，你的校规能护你到几时！”
他猛地踏步前冲，刀光急突，直刺楚子航咽喉！
早有准备之下，楚子航侧身轻松避过，村雨再度扬起，长刀一转，逆袈裟刀势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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