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进入九月，长城以北，已经是秋风瑟瑟，无数树叶在风中，不断落下。
一片树叶飞进窗户，落在了会议室的桌子上。
主持会议的李铭随手把树叶拿起来，看着那枯黄的叶子，心情复杂。
秋天到了，树叶会枯萎，那研发所呢？是不是也已经进入暮年？
“目前，我们已经得到了确定的消息，云马厂将雄猫战机改造成了隐身机，起飞重量依旧维持在极限的33吨，但是当作为陆基战斗机的时候，最大起飞重量可能会增加到35吨以上。”
这飞机显然还有上航母的想法，三十三吨，就是航母弹射器能弹射的最大吨位！当年美国佬造F-111战斗轰炸机的时候，原本打算海空军都装备，没想到重量太大，弹射不给力，只能由空军单独接收。
而陆基战斗机，不需要考虑吨位的问题，当然就可以继续增加重量了，反正有涡扇二十这样强悍的发动机，飞机个头大一些也无所谓。
“这样一来，加上611那边搞的歼二十项目，国内就有两个重型隐身战斗机项目了，我们……唉！”
“不公平，这不公平，明明我们才是军机研发第一大所，这些先进装备，应该交给我们来研发！”也有人非常愤怒。
“什么第一大所，我们现在去首都，到处碰壁，所有人都在鄙视我们，就连曾经从我们这里走出去的老干部，都对我们是恨铁不成钢，我们北方所这些年来，没有任何进步，就连搞个苏27的测绘仿制，也用了那么久，双座型，现在还在测试之中……”
不能怪上级领导不支持他们，眼看着其他研发机构一路狂飙，而他们却在原地踏步，捣鼓个双座的战斗轰炸机，还用了那么久，等到搞出来，生意早就被强七给抢光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他们丧失了四代机的研发权，后继乏力，等到以后进入四代机时期，他们就将彻底被边缘化！
“我们不能就这样落后下去！”一个声音响起：“我们也得开发隐身机，趁着我们现在还能盈利，哪怕是自筹资金，我们也得搞研发！”
所有人都是身体一震，看向说话的人。
“孙工，你说什么？”
“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各位，我们如果不赶上四代机这个快车道，迎接我们的，只有逐渐凋零！”
“可是，搞研发，不应该上级给投资吗？我们自筹资金，这岂不是会影响到我们沈飞的福利……”
“这个时候，还谈什么福利，各位，搞不出来隐身机，以后我们整个厂所都会黄！我们都得下岗，还有个屁的福利！人家来阳集团，都能自筹资金研发，我们又为何不能？”
“他们是民企，我们是国企，我们有国家后盾，就算是要研发，那也得国家给项目，国家给拨款！”
“老吴，你的思想早就落伍了，现在，国家就是要鼓励我们竞争！竞争过，那就是好汉，竞争不过，那就滚蛋！现在，我们要么自筹资金搞研发，要么坐等研发所倒闭！”
“没错，孙工说得对！”李铭开口了：“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自筹资金搞研发，好在我们现在还赚钱，这些钱，必须得投入到正向研发之中去，不能都给糟蹋了！”
“给职工们发福利，怎么就是糟蹋了？”
“老吴，你还是出去走走看看吧，只有山海关以北，还在墨守陈规，南边，尤其是长江以南，那些企业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纷纷搞改革，甩掉包袱，轻装上阵，我们就现在这样，不思进取，被淘汰是必然的！”
“哼……什么改革，不过就是……”
“老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下个月就该退休了吧？”
老吴一愣，看向李铭：“李总，我还不老呢，我还能给咱们北方所继续发光发热呢！”
“现在的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跟不上时代了，我们北方所想要焕发生机和活力，已经到了必须要改革的时候了。”李铭这次算是下定决心了。
“我建议，达到退休年龄的人，必须按照规定退休！”
“老李，你可别忘记了，你也马上到退休年龄了！”
“是啊，我的确也快到了，所以，我也退休！”李铭说道：“这个锅，我来背吧，我听说，黄河厂搞改革，厂长还被人用板砖给砸锅，如果有人要砸，就砸我头上好了！”
老吴瞬间愣住了，怎么突然又扯到改革上了？
“咱们就算是退休，也可以当技术顾问，再给年轻人们把把关……”
“我们只能干扰年轻人的工作，所以，我建议，凡是退休的，都到首都去养老，这里天寒地冻的，也没啥好的，我们用退休作为理由，首都那边应该能给我们安排好养老生活的。”
不仅仅要退休，还得离开北方所！这样一来，老人们的影响力就彻底消失了！新一代人，才能够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老吴彻底傻眼。
“同时，我还建议，离退休年龄还有五年左右的，也可以退居二线了，我们整个沈飞，都交给新一代人来当家！”
“不行，我不同意！我们不去首都！”
“对，我也不同意！我们的关系都在这里！”
“这个改革方案，我会写报告，给首都那边汇报，我认为，他们能批准的，我宁可被咱们这些老兄弟戳脊梁骨，也不想葬送了我们北方所的前途！”
没有人说话了，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寂。
“孙工，现在说说你的想法吧，我们该研制什么样的隐身机。”
孙工满脸兴奋，这李总是要培养自己当接班人了！
老人们会大批离开，新人会上位，那么，选择什么人来上位呢？肯定不能是那些墨守陈规的，必须是要推陈出新的！谁能带着北方所杀出一条血路来，谁就会上位！
孙工有这个自信！
“我认为，我们应该研制双发中型隐身机。这样和其他两个兄弟的研发项目避开，又能满足国内战机高低搭配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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