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源自剑无尘！
自从被仙域清洗记忆之后，剑无尘就俨然成了对付他的一把刀。
甚至就连剑无尘两度出手针对人间大帝，苏命猜测，他们的目的大概率也是在逼他出手而已。
“既然你们想要逼我现身，那就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找到我了。”
苏命冷语，就在那法则光剑即将斩中玄昊大帝的瞬间。
他动了。
轻轻抬手，苏命缓缓对着无尽虚空一划。
下一刻，剑光周围的空间剧变。
空间在那里沸腾，仿佛化作了一条怒号的河流。
剑光没入其中，瞬息间便是无声无息消散。
最终，在万族生灵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柄足以弑帝的天外之剑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发……发生了什么？”
“那剑……消失了？”
“是谁？是哪位前辈出手了？”
“天佑我人间！天佑玄昊大帝！”
劫后余生的狂喜瞬间冲散了之前的绝望，万族再次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只是这次，欢呼声中多了许多疑惑和敬畏。
他们知道，定然是有无法想象的至高存在在暗中出手化解了这场弥天大祸。
但至于是谁，他们却根本无从得知。
而另一边的玄昊大帝也愣住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甚至身死道消的准备，但此情此景，却是震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谁言帝者无敌。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小点的水塘迈入了一个大点的水塘。
但回过神的他还是朝着虚空深深一拜：“不知哪位前辈出手相助，玄昊感激不尽！但此恩，玄昊定然永世铭记！”
……
虚空夹层中，苏命缓缓收回了手指。
但脸色却显得微微有些苍白。
如今的他虽然可以更长时间的动用自身的力量，可既要屏蔽仙域的感知，又要化解剑无尘的攻击。
这种前提，对他如今的状态而言也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他没有理会玄昊的拜谢，只是默默仰望仙域。
他很清楚，自己这次出手虽然隐蔽，但必然已经引起了仙域的注意。
守寂、守苦……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但一昧防御可不是个事儿，看起来，我必须加快步伐了……”苏命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向了某个未知的方向，那里，有他布下的后手。
还有一个正在成长的希望。
“仙域，等着吧，距离我回来的时间，不会太久了。”
“而那一日，我会让这世间，彻底天翻地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在虚空中渐渐变淡，最终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
等苏命再现身，他已经来到了那片他用以磨砺黄宝的荒僻山野。
数百年过去，这里的景象与昔日并无太大变化。
山依旧是那般险峻奇崛，岩石嶙峋，古木参天。
唯一变化的，是此地的人。
溪流旁，一个挽着裤腿的年轻人正站在清凉的溪水中。
他手里握着一根削尖的树枝，全神贯注地盯着水下游动的鱼儿。
正是黄宝。
数百年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那双曾经被暴戾充斥的眼睛，此刻却清澈而明亮。
溪流中，黄宝看准时机猛地刺下！
水花四溅，树枝抬起时，末端赫然多了一条巴掌大的银鱼。
“哈哈！今晚有鱼汤喝了！”黄宝举起战利品，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笑容。
苏命静静地看了他许久，眼神复杂，有欣慰，有感慨。
他缓缓现出身形，白衣在山风中轻轻拂动。
拿着鱼的黄宝动作一顿，似有所觉。
抬起头来，看到苏命的他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扬起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晃了晃手里的鱼炫耀道：“师父！您回来啦！尝尝？我刚抓的，香着呢！”
苏命走到溪流旁的石头坐下。
“捕鱼技术不错。”苏命点了点头。
“嘿嘿，练了几百年，总得有点长进不是？”黄宝挠了挠头，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随即又兴致勃勃地说道：“师父，我跟你说，这山里可有意思了！”
“东边那片林子里的猴子会偷我的果子，西边那头老熊每年冬天都来找我要蜂蜜，还有南边悬崖上那窝鹰，我看着它们孵出小三只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山里的趣事，眼神明亮，就像一个真正自得其乐的山野之人。
苏命安静地听着，直到他说完才缓缓开口道：“数百年沉淀，你的心，看来是真正静下来了。”
“或许吧！”黄宝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变得认真而平和：“但不得不说，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难，脑子里总是乱糟糟的。”
“那时候的我，拼命想着自己失去的力量，想着证明自己，想着外面的世界。”
“但慢慢地，看着日升月落，花开花谢，跟着山里的生灵打交道……好像那些执念，就一点点淡了。”
他顿了顿，看着跳跃的火苗轻声道：“现在这样，挺好的。”
“劈柴，挑水，抓鱼，摘果子，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云，困了就靠着大树睡一觉……心里很踏实，很安宁。”
苏命默默点头：“如今你的心性已稳，魔功的影响也被你自身的意志降服。如此，也是时候解开你体内的封印了。”
说着，他抬起手就要为黄宝解开封印。
“师父！”然而，对此黄宝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
苏命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黄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道：“那股力量，就在这儿，我一直都知道。”
“而且它现在很安静，不像以前那样总想着跑出来捣乱。”
“我觉得……现在这样好像也不错。”
“有没有它，我都能活得很好。”
“有它，我或许能一拳打爆一座山。”
“但没它，我照样能抓到鱼，能爬上树摘到最甜的果子，能感受到风吹在脸上的温柔。”
他看向苏命，眼神清澈而坚定：“师父，我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
“习惯了自己这双手能做到的事，习惯了这双腿能走到的地方，习惯了这颗心能感受到的平静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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