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并不是林风第一次见到兽人。
“毕竟，兆武的赤熊佣兵团里，大部分都是阿尔坦的蛮族和兽人。”
更何况，他还曾在埃卡伊茨共和国与猫耳人卡特琳娜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看到林风如此平静的反应，科尼似乎有些意外，他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想想也是，在罗刹关那种蛮族和兽人混居的地方，种族歧视就已经如此严重了……更何况是在巴哈兰帝国这种人类为主导的国家，阿尔坦人的处境可想而知。
也难怪科尼一直戴着兜帽，如此小心翼翼地透露自己的身份。
“大多数人，都觉得我们很恶心……没想到，您居然一点也不介意。”科尼感慨道。
“叫我林风就好，科尼。还有，这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就是多了对耳朵和尾巴吗？
这有什么区别？
在林风看来，兽人不仅不恶心，反而很有特点。
他们每个人都有着鲜明的个性和独特的能力，这在林风看来，是一种“优势”。
当然，他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或追求，只是单纯地觉得兽人“很有用”罢了。
更何况，对于来自现实世界的林风来说，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和陌生。
“会使用魔法的人类，和长着兽耳兽尾的人类，对我来说，都一样奇怪。”
“总之，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
没错，科尼是不是兽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才能解开这场瘟疫的真相。
就连这个世界上最接近“医生”的神官，都对这场瘟疫束手无策……
想要查明真相，就必须先平息这场瘟疫带来的恐慌。
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阿尔坦人不会感染瘟疫……”
听到林风的自言自语，科尼用力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么说有些冒犯，但阿尔坦人，大部分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不是吗？”
“......”
“是的。”科尼的声音低了下去。
这是不争的事实。那些背井离乡，来到其他国家谋生的阿尔坦蛮族和兽人，大多沦为了奴隶或底层贫民。
他们干着最脏、最累、最危险的工作，艰难地维持着生计。
“按理说，阿尔坦人应该是最容易感染瘟疫的才对……”
真是奇怪。
贫穷、无知，以及由此带来的恶劣卫生环境和营养不良，都是瘟疫滋生的温床。
可是，生活在“温床”里的阿尔坦人，却没有感染瘟疫？
这说明……
“或许，那根本就不是瘟疫。”
林风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想去阿尔坦人居住的地方看看。”
“那里，太危险了……”科尼面露难色，他担心林风会在那里遇到危险。
“放心吧，科尼，我可是老牌佣兵了，我们都会保护好自己的。”
艾尔在一旁用力地点了点头。
没错，当初那个瘦弱得连剑都拿不稳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成长为一名合格的战士了。
看到林风如此坚持，科尼只好点了点头，答应带他们去阿尔坦人的聚居地。
林风等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披上斗篷，走出了神殿。
黑雨依然在下，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他们穿过冷冷清清的商业区，路过紧闭门窗的民居，最后，在科尼的带领下，拐进了一条狭窄阴暗的小巷。
小巷的路况很差，没有铺设石板，也没有铺设鹅卵石，到处都是泥泞的水坑。
看来，这里已经是城主府的管辖范围之外了。
“连最基本的道路维护都没有……”林风不禁皱起了眉头。
小巷两侧，零星地分布着一些低矮破败的房屋，与其说是房屋，不如说是用木板和破布搭建起来的窝棚。
科尼轻车熟路地在这些窝棚之间穿梭着，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
气氛有些压抑。
与城中心那些紧闭门户的人家不同，这里的人们，对林风这些外来者充满了警惕。
或许是因为常年生活在荒芜的阿尔坦地区，这些阿尔坦蛮族大多拥有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甚至有些渗人。
“尽量不要和他们对视。”科尼低声提醒道。
林风收回目光，默默地跟在科尼身后。
在科尼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栋带有圆形院落的建筑前。院子里有一口井，旁边放着几个木桶，看起来像是阿尔坦人聚会的地方。
“德拉文先生。”
科尼走到井边，向正在打水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有着阿尔坦人特有的红色头发和琥珀色眼睛。他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继续将打上来的黑水倒进木桶里。
“好久不见了，科尼。”
“您最近还好吗？”
“还活着。”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是神殿的人吗？”德拉文打断了科尼的话，警惕地问道。
“啊，不是的，林风先生是……”
“我是德鲁伊，林风。”林风主动上前一步。
“......”
德拉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林风，直到他收回目光，林风才缓缓地伸出手，说道：“你好。”
“德鲁伊？”
“......”
“是的。”
德拉文并没有理会林风伸出的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林风尴尬地收回了手。
“林风先生是……”科尼还想解释，却被德拉文打断了。
“科尼，都说了多少遍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居民而已。”
“可是，德拉文先生……”
“我说，德鲁伊先生，我们还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对方如此直接，林风也不再拐弯抹角了，他笑了笑，说道：“德拉文先生，我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关于瘟疫的事情。我听说，阿尔坦人不会感染瘟疫，这是真的吗？”
“没错，真是不可思议的恩赐，不是吗？”德拉文冷笑了一声，继续打水。
“那些城里人都说，瘟疫是黑雨带来的，所以他们都害怕黑雨，害怕被黑雨淋到，更不敢喝被黑雨污染过的水。可是，你们似乎并不害怕。”
“我们这些穷鬼，哪有资格挑三拣四啊，还不是有什么就用什么。”德拉文语气有些嘲讽地说道。
确实，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阿尔坦人来说，他们没有选择，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他们无法像城里人那样，获得干净的水源，也无法逃离这座被瘟疫笼罩的城市。
“在阿尔坦，我们连泥水都喝过，更何况是这黑水。”
“原来如此。”
“无论如何，这都是神明的恩赐，我们应该心怀感激。”
德拉文双手合十，低声祈祷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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