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再度睁眼，目之所及的一切，与之前再次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天地间的灵气不再是灵气，而是一缕缕从地脉渗透而出的丝线，它们游离在天地之间，受到各种力量的牵动驱使，或亲近，或驱离于任何生命。
其中有天时，气运，福源甚至是个体生命的天赋，这些极为复杂的因素交织在一起，共同控制着天地间力量的流转。
而将视野拓宽，林阳更是看到了一条条无数的轨道。
这些轨道将林阳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框在了其中，不同的轨道上有着完全不同的东西存在，它们不是能量，更像是一种无形之物。
而类似的东西，林阳曾在药圣秘境之中看到。
那座维持整座药圣秘境运转的大阵，便是由这些东西构成。
轨道为天地规则，那无形之物则是离散在天地之间的物质本源。
时间，空间，物质……林阳所认知的一切，都由那两样存在构筑而成。
重瞳之力虽然更好地让林阳将这一切辨别，但其中很大一部分依旧没能直接显露在了林阳面前。
最重要的是……即便看到了这些东西，林阳如今的力量却依旧不足以随意的将其操控在自己手中。
这便是天地因果，迈入圣人境之后，才能够企及的东西吗？
“林阳，你竟然真的迈入了圣人境，殒巅六道的那帮人，真是废物！”
言语中带着几分怒意，林阳却并未立刻理会，轻轻抬手，轻柔地将空中李秋画的魂魄聚拢，归于一颗命魂石上。
对如今的林阳而言，即便不需要任何外物，也足够做到这件事情，毕竟李秋画的魂魄之前便被药圣石所聚拢，并无遗失。
聚拢完毕之后，林阳轻轻抬手，命魂石立刻像受到牵引一般朝着皇宫而去。
林阳一边目送命魂石的离开，一边说道：“你与陨巅六道合作就该明白这点，在他们看来你不过是大一些的棋子罢了。不对，你不是合作，你身上有他们埋下的蛊印。”
“你能看到！”
寂灭尊者震惊开口，他被殒巅六道暗算之事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自身更是用圣道之力加以掩饰，没想到林阳却还是一眼便将其看穿。
林阳手中绿光涌动，看着那份力量，林阳平静道：“某种意义上而言，此刻的我便是曾经的药圣，只不过换了一个躯壳，换了一个意识罢了。”
“你若愿意出手相助，在本尊杀你之后，可保证不会对你守护的那些人动手！”
“是吗？那我不是还要谢谢你！”
“林阳！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即便当真认为自己能胜我！蛊毒发作，到时候我沦为六道走狗，一样会是你的敌人！此举对你我皆为有益！”
“我那些已经身死的人怎么办？”
此刻掌握长生圣道的林阳，尚且不能让他们复生，寂灭尊者自然更加不可能做到，意识到林阳此举的意思，他冷笑说道：“那么就是没得谈咯。”
“谈？你真以为我会救你？胜也好，败也罢！即便你真能复生又能如何？龙国上下多少人因你而死？你纵使死上千次万次！又怎么比得上他们一条命在我心里的分量！”
轰！
林阳话音落下，一道翠芒骤然冲天而起，朝着漫天乌云撕裂而去！
从未真正伤到过寂灭尊者的林阳，此刻第一次贯穿了层层乌云，精准锁定在乌云之后的寂灭尊者身上！
大地剧烈震颤，天地轰鸣不止。在林阳这一击之下，天地法则在崩裂与重组间循环，若非林阳以长生圣道竭力维持，整片空间早已在这一次的惊天碰撞中彻底坍塌。
一击过后，那从未真正现身的寂灭尊者，终于显露了真容在世人面前。
一袭灰衣蔽体，无法遏制的毁灭之力不自主地朝着四周散发而出。
林阳的目光之下，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周遭的天地在不断被其毁灭，然后再愈合。
毁灭之道踏入圣境，会有此异相并不让林阳感到惊讶，让其意外的是，那股毁灭之息不仅是在向外部释放，也在同时不断地侵蚀其内里，只是在以更快的速度不断地恢复，状态与林阳先前迈入圣境的境况，简直如出一辙。
如果说林阳是在毁灭之中走向了新生，那么寂灭尊者则是完全走入了另外的一条道路。
残败不堪，寂灭尊者的圣道，就像是一栋平地直起的高楼，没有地基的存在让它看起来是如此的摇摇欲坠。
“如此都能成就圣人，难怪你会如此执着于域外天魔的力量。”
林阳冷漠开口，彻底明白了寂灭尊者的执念来自于何处！
而这番话显然刺痛到了寂灭尊者的内心，他怒目圆睁地吼道：“借助他人之力才跻身圣境的伪圣，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我！”
寂灭尊者的身形从天而降，挟着毁灭之势扑向林阳。
瞬息之间，一尊顶天立地的巨大法相已**数万倍，将破坏一切的毁灭之息汹涌释放。
这股毁灭之力虽根基不稳，但其纯粹与暴烈却让林阳不得不凝重以待！
毕竟，其源头终究来自于洛老板啊。
“一指断长生。”
法相之力唯有法相可抗！
圣境之争往往以法相形式展开，唯有如此方能倾注极致伟力，以生命为赌注进行搏杀！
然而林阳身后涌现的却并非属于他的法相，随着力量澎湃外涌，一名白发老者幻化而出，轻蔑俯瞰着眼前的毁灭法相，凌空一指按去。
轰隆！
两股圣道之力再次发生狂暴碰撞，这一次再无试探，双方倾尽全力，恐怖的能量在半空疯狂交汇吞噬，誓要将对方彻底湮灭！
如此不留余力的硬撼，即便林阳也无法再庇护周遭万物。
空间寸寸碎裂，大地塌陷如渊，空中赫然撕开足以吞没法相的骇人裂缝，两人脚下亦崩开一条蔓延百里的巨大沟壑！
轰！
双方身形同时被沛然巨力震得倒飞而出，这第一回合的对撼，竟是平分秋色。
寂灭尊者因自身圣道不稳的缘故，气息显得更为紊乱，但其嘴角却勾起一抹狞笑。
“什么狗屁的长生圣道，所谓药圣，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林阳眯眼，眼中杀意闪过。药圣石的力量如今确实汇聚在了他的身上，但是和当年药圣师父的境界比起来，确实连十分之一都未到。
圣人之上是圣王，圣王之上才是至圣！
虽说到了这个境界，较量的早已不是单纯的力量，更多的是对道，对天地因果的掌控与理解。
但即便只有当年药圣师父十分之一的力量，也足以让林阳步入圣境，就可见长生圣道的恐怖之处。
而且即便林阳自身并未知晓至圣境到底是何模样，但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即便是药圣师父，当年也未曾将这条独属于他的圣道行至终末。
不需要任何改变，这条由药圣铺好的圣道，就足以让后人攀上比至圣更高的境界！
“踏上穷途末路的人，也配评价我师父踏上的圣道？”
“他若再世，本尊自然敬他三分！但一个死人罢了，本尊有何可惧？”
轰！
无数凝聚着毁灭之息的黑色光球在寂灭尊者身后瞬间凝结，如暴雨倾盆般铺天盖地朝着林阳激射而来！
林阳瞬间皱紧眉头，他能清晰感知到，这股力量根本不属于寂灭尊者自身，而是那未曾被炼化的，来自异域的域外天魔之力！
“你竟然从异域吞噬如此多的力量？！”
林阳惊愕开口，一边竭力抵挡这漫天袭来的光球。
他心如明镜：这些能量与寂灭尊者的圣道本源并无牵连，与之对抗根本伤及不了对方根基！
“你以为这数千年来，我都在吃干饭吗？要不是那家伙突然插上一脚，整片异域都会成为我的囊中之物！”
“你也配！”
已然知晓武圣真实实力是至圣，而并非圣王的林阳冷声斥道。面对漫天光球将自己完全锁定，林阳手中龙纹黑金剑赫然闪现。
长生圣道与兵圣法同时运转，林阳此刻不再仅依仗药圣传承的手段，而是真正将长生圣道之力融入属于自身的搏杀之道！
他深知，若想真正屹立于圣道之巅，这些融合了他自身道路的杀伐之术，才是未来的最强倚仗！
轰！
璀璨夺目的白金神火骤然咆哮冲天，在深邃的空间裂缝中烙印下灼目的火痕。
九龙九象之力在长生圣道、恶之武道、不屈武道等多重伟力的极致催动下，亦开始发生惊人的蜕变。
林阳身后，那白发老者的身影在欣慰的笑容中缓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身覆烈阳金火的奔腾巨兽，带着焚烬诸天的凶煞气息席卷八荒！
它们所过之处，不止物质，连时间与空间都在这极致的烈阳下扭曲、焚灭！
重瞳之上浮现出前所未见的阴阳道图漩涡，将属于林阳的所有力量熔铸一炉，最终汇于剑锋！
这完全属于他自身的一剑，裹挟着寂灭与新生交织的恐怖道韵，轰然斩破虚空！
“神炎…烬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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