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同浦见状,赶忙高声呼喊,让一家人一同出来接旨。
圣旨的内容简洁明了,寥寥数语便决定了妘姝的命运——她被打入天牢,同时,御林军奉命搜查。
众人站在中院,静静地看着一群身着甲胄的御林军如疾风骤雨般展开搜查行动。
李芳华心中暗自庆幸,幸亏刚才自己没有前往女儿的院子寻找那封关键的书信。否则,此刻恐怕就会被御林军当场堵住,到那时,就算她有十张嘴,也难以解释清楚自己并没有转移女儿的物品。
搜查的御林军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利落。他们有条不紊地搜索着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到傍晚时分,整个府邸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尽管找到了不少书信和书籍,但经过仔细检查,这些都只是些普通的物品,与案件并无关联。
带头的太监脸色愈发阴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会不会是他们把东西藏到其他地方去了?又或者是我们来得太迟,被别人抢先一步……”
李芳华听到这话,只觉得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她差点被吓得晕过去。好在她是个孕妇,身体有些不适也属正常,这才勉强掩饰过去。
然而,这番话落在御林军的耳中,却如同耳边风一般,他们根本不予理会。对于御林军来说,他们的职责只是如实禀告搜查结果,至于其他的,并非他们所能左右。
等到一群人离开,李芳华等人才如释重负般地回到屋里。
他们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去检查财务是否有损失,而是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惑和焦虑。
“夫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夫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呢。咱们的女儿怎么会又和皇后信件的事情搅和在一起呢?”,妘同浦满脸急切地问道,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对这件事感到十分困扰。
李芳华摇了摇头,无奈地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啊。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我根本想不明白。”
接着她把侯府门子收到示警纸条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一遍。
妘同浦听着李芳华的叙述,脸色越来越凝重,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李芳华和苏芷予都不敢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分析结果。
过了好一会儿,妘同浦才缓缓睁开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好毒的计谋啊!”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李芳华和苏芷予异口同声地问道,她们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希望妘同浦能够解开这个谜团。
妘同浦一脸苦涩地说道:“看来咱们的女儿这次怕是招惹到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了啊!关于她被关进天牢的事情,刚才传旨的太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不过呢,今天发生的这件事,如果不是夫人你足够沉稳,及时稳住了局面,恐怕咱们的姝儿就连最后为自己申辩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他顿了顿,接着分析道:“我觉得那个送纸条的人,应该并非姝儿真正的朋友。很有可能是在姝儿被关进天牢之后,他们从姝儿的住处拿走了一些东西,以此作为信物,然后用这些东西来传递纸条给我们。而且,纸条上所写的内容虽然是真实的,但他们的目的却并非如此单纯。他们就是希望我们看到纸条后,会迫不及待地自己先去搜查家里。只要我们这么做了,家里的东西必然会变得杂乱无章。到时候,他们再来搜查时,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这种混乱的情况一并汇报上去。如此一来,即便他们最终没有搜到任何东西,也完全没有关系,因为我们已经先动手了,这就好比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在那个时候,我们侯府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即使不被直接扣押,恐怕也会受到限制,无法自由行动。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像往常一样在外四处奔走,为姝儿寻找一线生机。”
“好在夫人并未提前采取行动,否则我们恐怕真的会完全陷入被动的局面。”,妘同浦一边仔细分析着局势,一边轻轻拍着李芳华的手背,似乎对她的冷静和理智表示欣慰。
李芳华和苏芷予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事情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凶险得多。然而,当她们回想起刚才那个太监的言行时,立刻明白那人必定与妘姝有所牵连,而且肯定是她招惹来的麻烦。想到这里,两人的担忧之情愈发沉重。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呢?”,李芳华焦急地问道。
妘同浦沉默片刻,心中暗自盘算着应对之策。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安排道:“我决定进宫求见皇上,向他陈情,希望能为姝儿争取一些时间和机会。夫人,你带上一些钱财和食物,去天牢探望一下姝儿,顺便打点一下狱卒,尽量让她在狱中少受些苦。至于芷予,你就留守在家中,等待大小姐得到消息后归来。一旦她回来,你一定要叮嘱她不要冲动行事,一切都要从长计议。”
随着所有的安排都已就绪,众人没有丝毫耽搁,迅速地展开了各自的行动。
妘同浦心急如焚,他跳上一辆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车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目的地便是皇城。一路上,车轮滚滚,马蹄得得,仿佛都在催促着他快些赶到。
进入皇城并非难事,但当妘同浦请求面见皇上时,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负责传话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告诉他:“爱卿的来意,朕已然知晓。那妘姝固然可爱,然而她的所作所为实难宽恕。”
妘同浦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皇上这番话无异于将他的求情之门紧紧关闭。其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无论妘姝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心之失,皇上都绝不会姑息迁就,定然会严惩不贷。
换作旁人,或许会在皇城门前长跪不起,苦苦哀求皇上开恩饶恕。但妘同浦并未如此,因为他深知此刻尚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他在京城中并非孤立无援,自然有一些可以信赖的朋友。于是,他当机立断,转身离去,马不停蹄地去找朋友商议对策,寻求援助。
且说那李芳华,在得知妘姝被打入天牢后,心急如焚。她匆匆取了一千两银票,又特意嘱咐厨房做了几道妘姝平素最爱吃的小菜,这才登上一辆马车,朝着天牢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牢作为关押重犯之地,戒备森严,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时无刻都有重兵把守,以防有人闯入。李芳华的马车刚到天牢门口,便被守卫拦住了去路。
她毫不犹豫地表明自己的来意,并迅速让管家余枝将准备好的银两塞进对方手中。如此一来,她顺利获得了进入天牢的许可。
然而,进入天牢大门并不意味着就能直接见到囚犯。对于探监等事宜,有专门的牢头负责接待。
只见管家余枝满脸堆笑地对牢头说道:“大人,我家武山侯夫人想要探望一下妘姝,还望大人您行个方便,帮帮忙。”说话间,他顺手将一张百两银票放在了桌上。
牢头一听“妘姝”这个名字,顿时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道:“这可不行啊,皇上有旨,妘姝是被禁止探视的,我们可不敢违抗圣命啊。”说着,他把银票推回给了余枝。
余枝见状,心知这事儿不好办,但他并未气馁,而是又迅速从怀中掏出三张百两银票,恳切地说道:“大人,我家小姐身体一向孱弱,这次来也是想给她送些衣物等生活用品。您看,这总不会违反规定吧?还请大人通融通融。”
牢头看着那三张银票,心中不禁有些动摇。他稍作犹豫后,还是将银票收入怀中,然后摆出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说道:“嗯,这个倒是不违反规定。不过呢,为了防止有人趁机夹带违禁物品,还是需要搜查一下的。”
余枝连忙点头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您放心,绝对不会有夹带的。毕竟都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一般人检查起来也多有不便嘛。”,说罢,他又不动声色地在桌上放了两张百两银票。
牢头迅速将银票收起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你们如此懂事,我自然也会行个方便。把东西放在这里吧,我们有专门的人会帮你们送进去。”
余枝和李芳华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都知道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李芳华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大人,皇上虽然明令禁止探视,但想必并未禁止请各位大人帮忙传话吧。我们侯府愿意赞助各位一些烤火用的木炭,还望诸位大人通融通融,帮我们带几句话进去。”
余枝见状,也赶忙从怀中掏出另外两百两银票,放在桌上,轻声说道:“这便是我们准备的烤火木炭了。”
牢头见状,喜笑颜开,连忙说道:“哎呀,真是劳烦您破费了!”,然而,他的动作却异常迅速,眨眼间便将银票收入怀中,仿佛生怕被别人抢走一般。
随后,他手脚麻利地让人取来笔墨纸砚,摆放在桌上,笑着对李芳华说道:“老夫人,传话这事儿毕竟口说无凭,容易出现偏差。您不妨将想说的话写下来,这样我们不仅能准确传达,还能帮您带回回复呢。”
李芳华点点头,毫不迟疑地在桌前坐下,提起笔来,略作思索后,便开始在纸上书写。她写的无非是一些嘘寒问暖的话语,表达对狱中亲人的关切之情。写完后,她将纸张折叠起来,却并未封口,显然是并不在意是否会被人查看。
做完这些,牢头便赶忙吩咐手下人将信和物品送入牢房,不敢有丝毫耽搁。
时间匆匆而过,小半个时辰转瞬即逝。就在李芳华和管家有些焦急等待的时候,终于有狱卒前来传话,说是妘姝已经回复了。
李芳华心中一喜,连忙让狱卒将回复递过来。打开一看,只见纸条上依旧只有三个字——“云充媛”。
李芳华凝视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她才将纸条小心收好,然后带着管家起身离去。
两人走出牢房很远后,余枝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夫人,其实我们完全没必要对他们如此客气啊。这一下子就散出去八百两银子,想想都让人心疼。”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瞄李芳华的脸色,见她并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李芳华自然明白余枝的意思,刚才那些动作确实是她授意的。毕竟,以余枝一个管家的身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大方地散财。
李芳华微微叹息一声,轻声说道:“余管家,你有所不知。我与夫君向来是夫妇同心,他的想法我自然清楚。此次前来探监,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包括这大手大脚的花费,也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余枝闻言,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不禁对李芳华的深谋远虑感到钦佩。
李芳华继续说道:“在那些有心人的眼中,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反而会引起他们的警觉,让他们对我们更加警惕。所以,有时候适当的伪装和表演,也是必要的。”
就像刚才那样大把大把地花钱,她怎么可能不心疼呢?要知道,在女儿回来之前,这府上一年的收入都不到一千两银子啊!家里的每一分钱都得精打细算、细细考量,才能勉强维持生计。可如今虽然家境富裕了一些,但这钱花在购买首饰上,岂不是更能让自己开心、更有价值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家庭,一旦遭遇天牢这种事情,那可真是龙也得盘着,多少都得花些钱才行。毕竟,如果不打点好那些狱卒,他们随便使点坏,那麻烦可就大了去了。
管家只知道需要花钱,但他并不清楚这次花钱的具体目的。而且,这种事情也不可能让他完全知晓,所以李芳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如今府里的日子好过了一些,如果连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反倒会让人觉得我们对她不够重视,从而遭受那些人的欺凌。”
“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以后恐怕只能通过这种书面的方式与二小姐联系了。”,余枝在一旁附和道。
“书面的东西谁都可以看。就像姝儿的回复,她何尝不想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但是她却只写了三个字,表示这件事情和云充媛有关,但是其它的一个字都没有提。这其中的缘由,我想大家应该都能猜到。”,李芳华解释道,她的声音平静而沉稳,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
她继续说道:“这说明我们可以很容易地知道事情的源头,不管她说不说都一样。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关键不在于姝儿是否告诉我们具体情况,而在于我们是否能够找到真正的线索。这也表明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种联系并不是那么可靠。”
李芳华心里明白,夫君肯定有办法查明云充媛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及为什么会导致妘姝入狱。然而,她最为担忧的还是皇上的态度。毕竟,在这个宫廷之中,皇上才是真正的掌权者,他的一句话往往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
李芳华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和阴谋诡计的宫廷里,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而妘姝拿到母亲的亲笔文书后,第一时间考虑的并不是把事情经过都写出来告诉母亲,然后让她们在外面想办法营救自己。这其中的原因,恐怕只有妘姝自己才知道。
事实上,早在她踏出冷宫云充媛的住所那一刻起,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便如影随形地笼罩着她。她的心头犹如被重锤猛击一般,让她无法忽视这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她当机立断,回到悟理院后迅速提起笔,将内心的担忧和计划付诸于纸面。
她的笔触飞快,仿佛时间紧迫,不容她有丝毫犹豫。在短短的时间内,她接连写了三封信,每一封信都承载着她的忧虑和嘱托。这些信件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好,作为她最后的救命稻草,等待着姐姐去发现并执行她所安排的重要事项。
在她的心中,与姐姐当面交流无疑是最理想的方式。然而,现实却让她无奈,姐姐并不在身边。如果姐姐能够在场,她或许就不会选择留下这些信件,而是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盘托出。
然而,事已至此,她只能寄希望于姐姐能够尽快找到这些信件。看着那些人如狼似虎地搜查着每一个角落,她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藏信的地方足够隐蔽,应该能够逃过他们的法眼。但她也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安全,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她不知道姐姐何时才能发现这些信件,更不知道姐姐是否能够理解她的意图。
至于给母亲的回复,她只留下了“云充媛”三个字。这三个字对于母亲来说,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但对于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父亲来说,却可能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潜在的危机。她相信父亲一定能够从这简单的三个字中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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