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目光齐齐看向姚也，只见他不知为何，神色看上去似乎有些疲倦，头发也不知什么缘故梳成了向后的背头。
“姚桑，你刚刚不在外面吗？宁老师找了你一圈没找着。”郑前将手柄放下，对着他问道。
“我刚刚在楼上的房间，可能宁老师没看见我吧。”姚也轻笑一声，对着所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路过他身边时，宁语秋神色复杂地朝姚也看了一眼，但对方没有迎接他的目光。
重新坐上露台边的小桌，卜动从厨房里拿出准备好的青椒招待众人，除此之外，还有刚刚提前放进烤箱里加热的奥尔良鸡翅。
江筱妍一边吃着，一边拿出手机处理着工作上的事，宁语秋和江叹春则是因为方才手表的事情显得各怀心事，只有郑前乐呵呵地吃着东西，一边兴致勃勃地刷着抖音。
“我的天，你们看本地新闻了吗？”郑前突然大叫一声：“地铁二号线刚刚出现怪物了！”
“你说什么，怪物？”江筱妍将手机放下，朝对方看了眼：“什么意思啊？”
“江姐你看。”郑前把手机递到众人面前，只见这则抖音起了一则人心惶惶的标题——“二号线Sx站惊现变异人！”，随之附上的，还有几张潦草至极的模糊照片，上面赫然是进化后的雅科夫身影。
“会不会是cosplay啊？”江筱妍觉得现实世界里不会有怪物存在，于是提问道。
“不知道，现在的新闻虚虚实实，有可能是噱头。”郑前也没有太过当真，而是将手机收回，继续刷起了他的同城。
“...”姚也面无表情地看向两人。
实际上他是最有发言权的，毕竟姚、卜刚刚才从第一现场赶回；而那所谓的变异人，也正是由自己亲手杀死的。况且他之所以要把头发梳成背头，是为了掩盖戴过头罩后头顶被压塌的痕迹。
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记提示音，姚也取出一看，竟然是宁语秋发来的。
“你一会儿方便吗？我有事想跟你说。”
抬头看了宁语秋一眼，姚也见对方正故作云淡风轻地玩着手机，猜测她可能有什么私密的事情，立即回复道：“当然。但你现在当面不能说吗？”
“不行，只能我们俩单独聊。”
“好，那现在就行，要不你找个借口离开。”
收到信息后，宁语秋装作伸了个懒腰，随后对着姚也问道：“姚老师，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间，厕所在哪儿？”
“宁老师，我带你去吧。”说罢，姚也起身带着宁语秋朝二楼走去。
来到川野心的房间，姚也将门打开，对着宁语秋道：“宁老师请进，这是我表妹的房间，但她今天不在家。”
“嗯。”宁语秋轻轻点点头，走进了卫生间。
她并没有关门，而是简单照了下镜子，随后直视着镜面道：“姚老师，下周有个小忙想请你帮我。”
“怎么了？”姚也靠在门边，凝视着宁语秋的侧脸。
“下周我要带班参加合唱比赛，一早就得出发，坐公交车去L镇。校方要求我带一名同班任课教师陪同，负责同学们的安全，你愿意来吗？”
“哦，小事一桩，义不容辞啊。”
“嗯，那就好。我思考了一下，相对而言语文课会比较宽松一点，影响最小。”宁语秋见姚也答应，点了点头。
这算哪门子理由？姚也一脸黑线：“宁老师，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嗯...”
“我还以为什么要紧事。对了，你那朋友，吴佩岭，刚刚接了个电话着急出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我知道，她刚刚回我消息了，说是工作上的事。”
“好，那咱们下去吧。”
姚也刚想走，却听宁语秋从背后叫住了他。
“等一下。”
“怎么了？”姚也回头，看见宁语秋如同火烧般通红的脸。
“姚老师，你...平常...都喜欢什么东西啊？或者有什么爱好？”
“呃。”姚也记得朱雪绮也问过他这个问题，当时自己随口说了句玩游戏，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个宁语秋又要问一遍。
“我没什么爱好，怎么啦？”
“不行，你得跟我说。”宁语秋抬头和姚也毫不避讳地视线接触。
“嗯...我真的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姚也被看得有些尴尬，借着说话的劲挪开了视线：“如果非要说的话，我喜欢散步吧！静下来感受慢生活。”
“知道了。”宁语秋回答一声，随后直接超过姚也跑下了楼。
姚也也重新回到楼下，几人又是吃了一会儿，时间要一点钟了。
“今天很享受，太谢谢姚桑了。”郑前上来给了姚也一个熊抱。
“没关系，招待不周，大家吃饱了吗？”姚也环顾众人。
见大家纷纷点头，江筱妍站了起来：“小姚，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我公司也有事情要忙，就先回去了。”
“我也回家了。”郑前点点头。
“那宁老师呢？你现在没车吧？”姚也看向孤零零一人的宁语秋。
“我送一下她吧，我方便的。”江叹春拿起手里的车钥匙晃了晃，朝宁语秋送去试探的目光。
“嗯，我跟江老师他俩走吧。”宁语秋起身将椅子摆好：“姚老师，再见。”
“再见，大家路上慢点。”姚也朝几人摆摆手。
见他们尽数离开，姚也立刻叫上卜动进去了房间。
“卜动兄弟，今天的事情太奇怪了。”姚也将在地铁站的战斗完完全全告知了对方。
“你是说...这个外国人和拳男一样，死亡以后都没有尸体？”卜动一脸严肃，狐疑地反问道。
“对。如果按照父亲的说法，使用禁术·阿赖耶识复活后的敌人无论如何都会留下尸体，可为什么每次都...”
“会不会是那招禁术进化了？”
“不排除嫌疑，毕竟那两人的力量都得到了进化。大丸英豪虽然被我拉近了领域，但还是拥有一战之力，换做以前根本不可能。而这个雅科夫更是从一个普通人，进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次的战斗太悬了，如果不是这个小警察走漏了信息，我们可能都没法赶上，那些警察恐怕全都会死。”
“嗯。”姚也点头：“不过只要等塞壬卫星联通，一切就尽在我们的掌握中了。”
“幸好元一君你救下了其他人，愿那些死去的人们得以安息吧！”卜动做出一个虔诚地拜佛手势。
这时，他提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幸好这次那个拳男不在，否则1v2的话，恐怕伤亡就会更大了。”
...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地洒在陈少青面前的白色布板上。他独自一人站在狭长的会议室里，面前摆放着此次地铁袭击案的现场照片和资料。他的眼神如猎鹰般专注锐利却又带着些许哀愁，似乎能刺破照片，直达那血腥的现场。
手指在照片上轻轻滑动，他紧锁着眉头，仔细审视着每一张尸体的特写照片。那些伤口，无论是刀痕还是撕裂，都显得异常残忍且精准，仿佛屠夫傲视着难逃自己手心之中的必死猎物。
陈少青此时已经注意到，这些伤口的排列和形态，与之前几起连环杀人案中的死者如出一辙，尤其是表面夹杂着的如同蛛丝般的粘稠分泌物。他的心中立刻涌起一股寒意——果然这些案件都是同一个“人”所为，而隐藏在这背后的真凶，正是几个小时前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变异人！
呵呵，杀人者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众处刑，这让我们警察的面子往哪搁？回忆起黑衣战士一刀两断后潇洒离去的场景，陈少青心中有些懊恼，也有些惊惧。
变异人的力量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因之而死的牺牲者就是最好的证明。而黑衣战士显然拥有更加强大的力量，甚至可以毫发无伤地将如此恐怖的魔鬼轻松击杀！
只不过最让他在意的，还是对方临走时留下的那句话。
“陈警官，再见。”
不知是不是因为变声器的原因，陈少青并没有听过这个声音，但对方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在暗，我在明。
那种秒杀敌人后，又瞬间消失的力量...黑衣战士果然也拥有超能力吗？
他沉思着，之前在脑海里被推翻的一个猜想此刻忽然又重新燃起——如果那个姚也就是黑衣战士的话，那他必然可以像今天一样，从五层楼高的寝室里了无痕迹地消失。而在医院当中出现并救走那四个神秘人，更一定有办法能够轻松实现！
板上有着监控记录下来的，黑衣战士的模糊身影。陈少青取出记号笔，在一旁写上了“姚也”两个字。
思来想去，他最终在后面加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送江筱妍回到公司，玛莎拉蒂上只剩下了江叹春和宁语秋两人。
将收音机关闭，江叹春看着后视镜，朝坐在后排的宁语秋问道：“宁老师，中午问你那个问题，你还没解答呢？”
宁语秋没想到对方还会追问，只得装傻充愣道：“江老师，你说什么？”
“你那手表，是情侣款的吗？”
“嗯...我不知道。因为是朋友送的。”
“宁老师，我跟你说实话吧。”江叹春没有着急发动汽车，而是转身深情地看向宁语秋：“其实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对你，有点不一样的情愫在吧！”
“...”宁语秋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可被对方一提醒，她的脑海里开始快速思考起来，好像这个江老师确实对自己有点不一样的态度。
见宁语秋不说话，江叹春继续道：“宁老师，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干脆大胆一回，老实跟你说吧。”
“我喜欢你。”
啊？！宁语秋猛地一惊，她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听到表白。一是有些不合时宜，二是没有任何铺垫，最关键的原因是，她其实仅仅当江叹春是个普通朋友。
“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惊讶，或许我唐突了。”江叹春也是一阵口干舌燥，他将车窗打开，让凉风吹进车内。
“你没有什么话想说吗？任何话都可以。”
“江老师，其实我...是把你当成好朋友的。”宁语秋不知该怎么开口，只得婉转地道。
“是吗...”江叹春的心如坠冰窟，接着他不死心地问道。
“我知道你可能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但我希望你给我个机会，能让我有个向你展示自己的机会，可以吗？”
“江老师，对不起，但我真的认为咱们还是做朋友好。我不想吊着你，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江叹春被这几句话伤得眼泪都快下来了，他调整呼吸，重新问道：“这样吗？那我当然不强迫你，宁老师。”
“只不过我总想死个明白，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现在是已经谈恋爱了吗？还是说心里有人了？”
“我...”宁语秋保持了一会儿缄默，脑海中却挥之不去地始终闪现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车内维持着一片安静，只听见情人桥的指针轻轻拨动的声音。
“江老师，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很喜欢很喜欢。”
“哈哈，好吧。是送你手表的人吗？”
“嗯。”表盘上，男女两枚指针交汇在了一起，宁语秋坚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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