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转头，只见身后站着一小拨人，头前是个衣着华贵的青年，一根玉簪插在发冠上，眉眼都十分轻狂。
看见三人转头，华贵青年旁边一白衣青年冷笑道：“北川有我们师父坐镇，海皇军估计也不敢来。”
“就是，听见我们师父离阳真人的大名就吓跑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帮着腔，三人都没说话，这些离阳的弟子估计觉着没趣，转身走了。
杨乾气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一个傀师，有什么好狂的？”
王力一拉他，“傀师不管在哪里都是横着走的，随他们说去，走，我们也下山。”
顾振不想跟他们一起走，便道：“王力哥，杨乾哥，我爹还在山上没有回去，我想留下来，找到了父亲再下山。”
杨乾问他，“你们爷俩一起来的？”
“没有，我爹三天前便来了，山上有套子，他想来看看有没有捕到山货，第二天没回去我就赶快上山来找，到今天都三天了。”
王力眉头一皱。
“不行！你老爹来打猎也只会在山下，不会过古镜川，阿弟你跟我们下山，过了河我们帮你找。”
两人不容分说的把他拉着，跟在大家后面下山。
……
傍晚时分，所有人停下脚步找山洞过夜。
几百人分散开，各找歇息之处，顾振就跟着王力，杨乾和另外的五十多个士兵钻进了一个山洞。
升起火堆，顾振才看见其中有两人正是离阳弟子，那个华贵青年和白衣青年。
烤了干粮吃了，各自安歇。
顾振来到洞口，看见外面又飘起了雪花。
他愣愣的站了一会儿，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转头时是王力走过来。
两人对了个眼，都没有说话，顾振靠在左边石壁上，王力便挨着他右边也靠着。
过了一下，顾振才道：“王力哥，给山神老爷献祭礼是什么时候？”
“每年立冬，选出来一男一女，乘着花车在安阳城中游行一圈，再把童子送入神君庙，教养几日，等到元旦送入莽山。”
顾振算了算日子。
“立冬，那还有半个月，怎么现在就要选出来？还有这个选童，又有什么依据每年定下来哪两个村子出人？”
王力叹了口气，“都是大巫说了算，我们北川就只有离阳一个大巫，大巫在神坛作法，由神只降下明示，沙盘上显示出来哪一个村子，便选中哪村，千百年如此，都习惯了。”
过了好一会顾振才问：“就没有想过要反抗的？”
“我们这些凡俗之人，哪里反得了神灵？”王力苦笑。
“王力哥，今年西犁村的男童，把我选进去吧，我去献祭礼，去会会这个黑山神君。”
顾振这句话把王力惊的瞪大了眼，站到他对面瞪视着顾振。
“顾振兄弟，你吃错药了？”
“你听说我，王力哥！”
顾振苦口婆心的给王力解释，自己是要去做诱饵，让王力带着北川军的弟兄过来，元旦送童子入山后，跟着过来把害人的妖魔斩杀。
他说的一厢情愿，王力是听的胆战心惊，连连的摇着头反对。
“不行，我不能送你上山，我把你从山上救回去，再送你过来喂妖，这，良心上怎么过得去？”
“你相信我，王哥，我有办法杀了黑山神君，活着回来。”
怕王力不相信，顾振还拿出今天的大蛇来说。
“你也相信今天的蛇是被那个离阳收服的？”
“这我不信。”王力下巴往洞里比了下，示意顾振里面是离阳的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你收服的蛇，但那离阳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面被你一个小娃娃打脸，他老脸没地方放，沈将军给他台阶下，没有点破这层纸，大家伙心里明白就好。”
王力再说道：“顾振，我知道你小子有本事，也怀疑你的身份来历，但今天这个救命之恩，我们两抵了，献祭礼这个事，不是你说做诱饵便能成的，你要真的想帮忙，那我们等回去了，从长计议。”
他不容顾振再说出什么话，紧紧扣住顾振胳膊，用眼神示意他隔墙有耳。
洞里面忽然想起杨乾讥诮的尖细声音：“周师兄！这么冷不来烤火，怎么站在洞口吹风？”
一阵鞋子踩在地面的脚步声从三米外慢慢离开，顾振和王力互打眼色。
顾振微微把身体移出去些，看见一个高大的背影走回去。
……
后半夜，顾振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惊醒过来。
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衣服里面伸出来一个狗头，正在咔吱咔吱的嚼着一条五花蛇。
这场景有些诡异，反正顾振被这一吓，睡意全飞了。
他一动不敢动，看着狗把蛇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了才缩回去。
顾振意识跟着沉入圣骨空间，查看小树，枝繁叶茂的看不出什么变化。
奇怪的是他在这里除了看见黄狗，麒麟老金和他的那些灵兽一只都不见，连刚收的血蟒也不见了。
顾振下意识就问狗子：“蛇去哪了？”
狗子一下子跳出空间，示意顾振跟它走。
顾振便跟着狗出了山洞，狗跑的挺快，顾振也飞奔着才跟上。
跑出去起码两百米远，但见大蛇已经恢复成巨蟒的样子，盘立半空。
蛇的对面，背对顾振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男人，手上拿着一支金色短杖，以杖指引，在半空划着圆圈。
蛇便跟着短杖脑袋蠕动，翩翩起舞的样子。
这个举动让顾振想起来前世所见的引蛇之人，以一只短笛吹奏曲子，便能让蛇跳舞。
厚厚的积雪反光，夜里的可见度也是极高，顾振都能看清楚男人垂在背上的发辫，尾端上竟然是绑着一根红绳。
也许是自己对红绳太敏感，看见这绳让顾振吃了一惊，脚下绊倒发出声响。
黑衣男人缓缓转过身来。
可惜了是在夜晚，顾振始终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象，男人衣饰华贵，气度非凡，冲着自己露出来满脸笑容。
相距十米距离，顾振大喊：“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引出来？”
只见男人手中短杖指向他，再转回勾了勾。
那意思让顾振再走前几步。
顾振手上尾指勾动，想要把蛇召唤回来，但傀线一牵，那蛇抗拒的挣了一下，反倒把顾振拉得跌向前一步。
他急忙收敛心神，默念傀语，手上紧紧的扯着傀线，轻声呼喊：“回来！”
前边的蛇终于动了，游在地上，黑衣男人没有阻止，而是跟在后面一步步朝着顾振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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