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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站在日本街街口的位置，布下的渔网终于有了动静。
五分钟前，李德来了电话，说是有了百灵鸟的消息。
灰蒙蒙的天空下着银线般的细雨，薄雾遮盖了夜之城大部分的建筑，让城市看起来更加的冰冷无情。
细雨冰凉，落在人身上散发着寒气，湿冷的感觉并不好受，像一条蛇爬行在皮肤表面，让人冻的哆嗦。
v出门时可没料到会下雨，此时只得靠在报亭的廊下等着李德过来。
黑色的卡车在雨幕中靠近，停在街边，李德打开车门，“上来吧，v。”
v坐进卡车，看见李德黝黑的脸颊上皱纹更加深刻，似没了精气神一样，耷拉着眼角，眼球上还有着红血丝。
“你怎么跟老腊肉一样，这么没精神。”佣兵试探道，“百灵鸟那里，是不好的消息吗？”
“非常不好。”李德疲倦道，声音干巴巴的，“是在...哎...下水管道里找到的义体残骸，手掌大的废旧中枢。局里加班加点的分析，已经确认了，是百灵鸟身上拆下来的东西。”
“下水管道？这么说，她出事了。”
“嗯，看来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小宋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怎么就落到这般地步了。草。”
一阵悲伤的沉默，李德从车上的镜子里看着v，“你看上去不一样了。”
这话引起了佣兵的注意，她看着李德，声音冷淡，“有什么不一样？”
女郎说话的语调平缓，吐字清晰，明明是平常的寒暄却让人备受威胁。
李德心里一惊，戒备起来。
佣兵双眼灰暗，沙漠一般的眼瞳黯淡无光，眼睛坚定中透着狠厉，像是尖刀无时无刻释放危险的信号。和之前相比，佣兵和善的婴儿肥变得瘦削，更具侵略性，整个人透着锋芒毕露的气质，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喜怒，下巴有一道五厘米长的伤疤，整个人似出窍的匕首，又像沙漠的毒蛇，致命而危险。
一星期前的v是收敛了气息，看上去软和的让人只是觉得不简单，而眼前的人，不用说，不止是不简单而是碰都碰不得，因为她锋利的气场似乎随时准备给人来上一下。
“这几个星期，看来大家都忙得不可开交。V,你是参加了什么特种训练营吗，气质大不一样了。”
“哪有什么训练营，还是平常的活动，接接委托而已。”
“是吗，我耳边倒是听着些八卦。说道上出了一个杀人留命的家伙，也是蓝色头发。你的名气很大啊，不过要小心别走火入魔了。”
李德说着开动汽车，前往沃森靠海的海德街区。
汽车行驶了一段距离。
李德突然锤了一下方向盘，“被人扒开了倒卖义体，md，打死我都想不到小宋最后是这个结局。我希望她没事，但结果已经出来了。顺着义体残骸的线索，找到了天桥下的仓库，那是清道夫的窝点，海德街靠近沙滩的位置。这还是一个大型窝点，人估计不少，装备也高。”
“也就是说要闯进去不容易，是吧。”佣兵接话道，“你确定百灵鸟在里面吗？”
“应该说...残余的义体零件还在不在里面。”
他说这话的时候中途哽咽了一下。
v敛下眼中的暗沉，默默的拿出芬里尔冲锋枪，从口袋里拿出枪油给管道上油。
鸟儿已经飞了，但戏还得演下去，打扫打扫羽毛，这是她答应过的事情。
“小宋，年轻的时候很有能力，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黑客。”李德说道，“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这帮cd的老鼠。v，我真的很愤怒，所以，等会儿能不能让我动手。”
“这话说的，你还要待在后台吗。”
“我是说能不能留几个。白死神的名头还挺大，我知道你杀人留命，但这帮败类我希望你不要留手。”
“你可以跟在我身后补刀。”佣兵随意道，“他们活下来全凭运气，我不会干涉什么。”
“也好。”
他们驶过了街口，超过了前方开着的红色豪车，来到海德街区。
下车后，他们走在黄色的沙滩上。李德拿出手枪自嘲的笑了一下，“知道吗，我本来还怀疑你和百灵鸟串通在一起，但是看你现在的样子，我真是想多了。”
“为什么这么说？”
“呵呵，我在联情局干了十多年都没见过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你的脸色出卖了你，为了钱，你什么人都可以下手不是吗。”
“并不是。”
“可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那这单完成了，我能拿到剩下的八十万吗？”
“看老板的心情吧，佣兵。这单完成，估计我们也不会见面了。”
说完，李德僵硬着脸带头走了进去。
李德说的太严重了，关于清道夫基地的情报。
在沙滩边，修在天桥桥墩里的一个仓库，基地不大，只有三个房间，里面十五个人，大型重机枪却排有五六台，突突的释放子弹。
解决大机器花费了一些时间，但他们还是成功清扫了这里。
那是一间和所有清道夫手术室里的房间一样脏乱的手术室，同样鲜血淋漓的手术台，冰柜里躺着的内脏器官，还有帘布后面挂着的人体，就在手术台边上的箱子里，他们找到找到了剩下的义体器官。
合金制造的脊椎，高功能的黄色电线还有内脏义体，统统都放在一个铁做的水桶里。在蓝色灯光照耀的白墙壁下面，静静的躺在里面，仿佛在冷静的哭诉些什么。
李德沉默的看着水桶里的义体残骸，“v，这房间我们都清理完了吗？”
“清理完了。”
“我怎么感觉没有呢，一定还有人，一定还有。你拿着义体到车上等我，我一会儿就来。”
说完，李德拿着枪进入房间，来回走动不放过任何一个位置。
男人仔细的走到手术台边上，近距离的观察像猪肉挂着一般的人体器官。v知道他在找什么，他注定找不到的。
佣兵拿起放满了冰块的水桶里，一件一件的把义体残骸拿出来，确定和记忆中的部件一一对上后放进箱子里。
她抬着箱子回到黑色卡车的边上，就坐在敞开的座位里，看着远处的海景发呆。
灰蒙蒙的天，细雨已经停了，只是迷雾还没有散开。
她只能看到同样暗沉的大海和褪了色的沙滩。
佣兵等了十分钟，大概吧，也可能是二十分钟。
李德才从地平线慢慢的走了上来，脊背塌陷，耷拉这肩膀，那本没精神的脸更加深刻的像死亡照在那上面，冷寂灰暗。
他沉默的走上来，看也不看后座的义体，只是站在车子边，同样黯淡无光的双眼看着佣兵。
“我没找到百灵鸟，你说，她是不是还活着？”
“嗯，活着的，飞上天空了吧。”
“飞上天空啊，那一定很自由。我...我们相处了十多年，我一直很看好她。”李德颓然道，“她所求的事情，我，我不知道我会害的她这么深。早知道..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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