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车窗作为间隔,左侧坐着的霍夫曼神情严肃沉静。在融入了她垂下的发丝与暗色调衣装的昏黄光影中,看向方桌对面的马库斯。
“……马库斯?”
车内昏黄的灯光漫过座椅与过道,光线柔和不刺眼,将窗外的天光轻轻隔开。火车行驶时,铁轨传来规律而沉闷的“哐当”声,伴随轻微的车身震颤,声响均匀且持续。
“马库斯?”
“唔!抱歉,霍夫曼女士,我刚刚正在阅读这份报纸……!”
看着微微惊慌失措的学生,霍夫曼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尽管我让你不要疏于对神秘术的练习,你也不用时刻都用。”
“本次行动的保密事项我已告知。二级调查员马库斯,请复述一遍。”
理性严谨的资深调查员对于第一次外出任务的后辈,总是会有些不放心的,特别是一个这样——敏感怯懦,有些缺乏自信的后辈。
“唔……牢记《外勤派遣手册》……”
“在任何时刻,都不能向无关人员透露和的相关情报。”
“不宜与当前时代建立过多联系,不可对分部成员透露总部的真实情况,不宜在任务无关的场合讨论机密事项。”
“不要干涉,不要接触,请务必沉默、礼貌地对待普通人的生活……”
至少她在这方面的认真从来不需要霍夫曼额外操心。
“以及,这该死的火车为什么从不准时?”
“……”
似是为了表达准确,我们可爱的小海鸥甚至在说这句话时,特意提高了一点点自己的语调。
“我说了这个?”
“是的,您小声说了,在它又一次临时停车后。”
小声地,但十分坚定地,马库斯肯定了这件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霍夫曼依旧保持着严肃的神情开口:
“…我承认,你的确有一心二用的才华。但我想强调的是,作为一名新手调查员,你应该更专注于眼前的任务一些。”
其实相比于某位留下一张纸条就脱离队伍,脱离任务的“司辰”来说,眼前的少女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使了。
“好、好的,非常抱歉,霍夫曼女士……”
只是习惯性的,她现在还没学会如何坦率地展现出自己的温柔。而我们习惯于内耗的小马,同样也还没适应与这位严厉的导师共事。
在又叮嘱了几句关于这次任务的内容之后,霍夫曼提醒马库斯带好随身的行李,因为前方到站——维也纳!
……
“天呐……这就是……奥地利的国宝!”
露天的咖啡厅,马库斯轻轻趴在桌上,惊喜地看着眼前精致的甜点。
“醇厚绵密的巧克力蛋糕胚,层次分明的淋面,恰到好处的杏子酱……”
“1832年在天才学徒弗朗茨.萨赫的手下诞生,闻名于世的维也纳甜点,萨赫蛋糕!”
“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只是,原本该是迫不及待的她,手里的叉子却对导师带来的小小礼物犹豫着。
“我要怎么切开呢?”
“如果我竖着切,一定会造成挤压,损失蛋糕胚的绵密感。如果我横着切,又无法品尝到精妙的杏子酱夹层……”
“如果我一口吞下……不不,这也太粗鲁了。这在福利院也是会被呵斥的。”
“我得再留心观察,好好想想。也许还有什么是我漏看的……”
“仔细回忆你受过的训练,马库斯职员!这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一定不能因为激动失去分寸!”
就在马库斯聚精会神,甚至到了打算调用神秘术的时候,一阵轻快脚步声的缓缓靠近被她忽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驱使风的神秘术已经精准利落的将蛋糕分成了适合一口吞下的小块。
清风保留着蛋糕胚完整的绵密感,和各种夹层的层次,同时俏皮地卷起一小块,送到施术人口中,然后便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中。
“唉?”
显然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小马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一直坐在旁边的霍夫曼已经面露不善地看向来者。
“辰溪?”
对于这个从初见时就感到棘手的问题儿童,霍夫曼也是颇有些头疼。还没有权限接触到一些机密的她,实在是不理解基金会为什么会把这样的一个人留在基金会,甚至让他成为司辰。
“未经申请与批准的擅自离队,未约定任务汇合的时间、地点,基于此对这个时代的普通人造成的影响,以及其他违反《外勤派遣手册》的事情。”
霍夫曼几乎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辰溪。
“虽然你是基金会指定的‘司辰’,享有极大的行动自主权,但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自由并不是胡作非为,身为基金会的一员,还是要有作为底线的道德与坚守。”
面对叽里咕噜输出了一大堆的霍夫曼,辰溪的面色却是憋成了猪肝色,鼓动着腮帮子,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
许久之后,他才终于咽下了那被奉为“国宝”的珍品。然后在马库斯懵懂的眼神中,将手搭在她的脑袋上,不无同情地揉了揉:
“你说得对,这个这份蛋糕,实在是太甜了。”
从荒原拿了杯水猛灌一口之后,辰溪又取了一杯斯奈德制作冲泡的柠檬水,放在了马库斯手边。
“相信我,你会用到它的。”
“谢……谢谢。”
令人惊奇的事一件又一件冒出来,吸引着马库斯注意力的同时,甚至没给她留下足够思考的时间。
而同时,辰溪已经拉开这张桌子上的最后一把椅子坐了下来。
霍夫曼的眼神随着辰溪的动作移动,直到两人对视,那股一直弥漫着的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开始有所缓和。
不得不说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确实极具欺诈性,竟让霍夫曼都好几次的生起不再予以追究的心思。
彼此对视了一阵,辰溪见霍夫曼并没有任何动摇,这才笑着开口解释着,只是……他的解释比起该有的道歉意味,更像是在找茬:
“首先我需要澄清一点,我并不隶属于基金会,甚至‘司辰’的这顶帽子,也是你们现在的副会长强行给我扣上的。”
“所以拿你们的那套规矩来约束我是行不通的。”
“我愿意留在基金会,愿意与你们合作,完全是因为维尔汀还在这里。她所肩负的使命让我愿意这样为她保驾护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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