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衣服洗好后，还来不及烘干，顾悦灵就借了个洗衣袋把衣服装好，招呼我离开。
“怎么，不留下吃晚饭吗？”胡雨涵挽留我们，“韩枫已经去厨房做饭了，他手艺还不错，一起吃完再走吧。”
我其实无所谓，就看顾悦灵怎么决定。
“不了。”顾悦灵抱了一下胡雨涵，“雨涵姐，韩枫哥的好手艺是你的专属。”
“说什么呢！”胡雨涵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
“不开玩笑了。”顾悦灵放开胡雨涵，走到我身边，“我和然叔还有事，就先告辞了。回头我把借你们的衣服洗好送回来。”
“真急着走？”
“真急着走。”
胡雨涵叹了口气，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去叫韩枫。”
胡雨涵很快把韩枫叫了过来，他们两人一起把我和顾悦灵送到店门口。
“两位新人，那我就先告辞了。”我同他们打招呼。
“陆然。”胡雨涵叫住了我。
“还有事？”我从胡雨涵的表情看出她不太对劲。
“我这个人什么事都得算清楚了才安心。”她指着我的脸说，“刚才我打了你一拳，我不想欠你，你现在打回来吧。”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雨哥，你把心放肚子里。你就当刚才是我们兄弟两之间打招呼。”我轻描淡写地说，“而且你明显生疏了啊，刚才那拳软绵绵的，跟挠痒痒差不多。”
还有件事我没说出来——我不打女人。
但胡雨涵并不接受我的说辞，她这个人虽然外貌和打扮变了不少，但性格还是那么执拗。她拦住我的去路，说：“陆然，你要是还当我是兄弟，就打回来。”
我耸耸肩，说：“还没见过主动求人打的，你不会是跟韩枫生活久了，也有受虐倾向了吧？那行……”
我还没说完，顾悦灵就拉住了我的衣角。她盯着我，眼神中写满了劝告。
我趁机打趣道：“雨哥，不是哥们我不听你的。你看，你悦灵妹妹也不让我听你的。”
“悦灵，这事你别管。”胡雨涵严肃地说着，把顾悦灵拉开了。
我摇了摇头，对胡雨涵说：“雨哥，今天就非得打了是吧？”
“对。”她斩钉截铁。
“行吧。”我活动了一下手指，“怎么打？左边还有右边？”
“……”胡雨涵想了想，“我下周要拍结婚照。”
“所以呢？”
“别打脸。”
“行。还有哪儿不能打？”
“拍结婚照我选了几套无袖的礼服，还有露背的，露腰的，光腿的……”
我听出来了，就是哪儿都不能打呗？
“雨哥，打住。你看，刚才让我打你的人是你，现在又说哪儿都不能打的还是你。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你打他吧。”胡雨涵指着在店门口傻站了半天的韩枫。
我哭笑不得，问道：“他可是你未婚夫？”
“嗯。”胡雨涵说，“所以打他跟打我效果是一样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多打他几拳。他不介意的。”
我不禁对韩枫万分同情。
这时韩枫主动凑了过来，对我说：“雨涵让你打，你就打吧。我随便你怎么打都行。”
“然叔！”顾悦灵看不下去了。
“你别管。”胡雨涵拽住了顾悦灵。
我知道今天不打就不能收场，也懒得再和他们多费唇舌了。
“行吧。”我对韩枫说，“拍婚纱照你也有份吧？那我不打脸。”
“谢谢。”韩枫冷淡地说。
“那你往远点站，我要蓄个力。”我说。
韩枫二话不说，就走到店门口附近的空地上，在离我大约有个十来米的地方停下，然后对我点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了。
“那我不客气了。”
我右手握拳，对着嘴吹了口气，然后以百米冲刺的架势起跑、助跑，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向韩枫直冲而去。
“然叔！”顾悦灵还在一旁试图制止我。
说什么都晚了！
眨眼的工夫，我已经冲到韩枫面前，举起拳头朝他的胸口抡去。我能看出韩枫的恐惧，他紧闭双眼，身体不住颤抖，冷汗从他的额头一直流到鼻尖。
在我的拳头即将接触到韩枫的身体时，我的五指张开，手中力道紧急一收，最后稳稳地停了下来。
一阵沉默。
韩枫张开了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用那只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轻声道：“兄弟，雨哥就交给你照顾了。”
说完，我晾下韩枫，转身走回胡雨涵身边。
面对眉头紧皱的胡雨涵，我指着我的脸说：“我刚才可拍了他三下，你要是说不算数，那你得把我多拍的两下先还回来。”
“随便你。”胡雨涵没有再纠缠，只是面无表情地折返回店里，给我留下了一个有些落寞的背影。很快，韩枫也板着脸走回店内，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我。
顾悦灵看着他们的背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走吧。”我招呼顾悦灵。
“……”顾悦灵若有所思地往店里看了最后一眼，终于还是跟我一起走了。
从后街二村到宋体大停车场，我们走了约有二十分钟。时光很慢，春风很甜，宋体大校园里的各色各样的花随着傍晚的风飘扬在我们身上。即便如此良辰美景相伴，我们俩也都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们坐回车上，才打破了沉默。
“送你回家还是回学校？”我问副驾驶座上的顾悦灵。
“我在思考一件事。”顾悦灵答非所问。
“什么事？”
“雨涵姐……不会也是你的前女友吧？”她认真地问。
“怎么可能！”我恨不得从座位上跳起来否认。
“不是吗？”顾悦灵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不是！”我哭笑不得，“雨哥充其量就是我兄弟。悦灵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顾悦灵摇摇头，“那你还真是罪恶深重。”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看出了顾悦灵的心思，“你不会觉得韩枫对我有意见是因为我和雨哥有什么吧？”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
我决定向顾悦灵讲述我和韩枫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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