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质询的眼神，蒙面美女只微微一笑。
“我猜，你在想，顾悦灵远在美国，她是安全的？”她的语气中充满嘲讽。
难道不是吗？
“你把宋玉林想得太简单了吧？以他的实力，在美国收买一两个亡命之徒，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她继续用嘲讽的语气说。
我的身体忍不住微微颤抖，心理防线也接近崩溃。虽然不想承认，但以宋天行的财力，确实能够让宋玉林做到这些。
“看你还是不太信？来，听听这个。”蒙面美女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放到我的耳边。
顾悦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陆然！”
——“救我！”
——“他们好多人，把我绑起来了！”
——“他们有刀！”
我焦急地想要对顾悦灵说点什么，但蒙面美女却抢先一步挂断了电话，并收走了手机。
我恶狠狠地瞪着蒙面美女，怒道：“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宋玉林恨的人是我！冲着我一个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波及我身边的人？”
蒙面美女轻哼一声，似笑非笑地说：“陆然，你还不明白么？我们家的人都多少带着点扭曲的思维。”
我们家的人？什么意思？
只听蒙面美女继续说道：“对我们来说，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杀了他，而是夺走他最在意的东西。又或者，让他不得不面临选择。你懂的吧？”
听到这里，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思考她话里其他的意思了。我的心里只剩下愤怒！
她口中的选择，不就是指一年前宋玉林让我在陆漓和宋昕妤两人中二选一的事吗？她竟然提到这一茬，毫无疑问她就是宋玉林那边的人！而现在宋玉林又要搞什么花招？
“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我质问道。
“怎么样？”蒙面美女轻笑了一声——这下我无比确认她确实是在笑——得意地说，“去年的游戏，再来一遍呗？”
我很快反应过来，质问道：“你们还绑了陆漓和宋昕妤？”
出乎我意料的是，蒙面美女竟然摇了摇头。
“陆漓和宋昕妤么？”她顿了顿，像是在观察我的反应，“做过的选择题就没必要再做一次了吧？何况，未必是正确答案，不是么？”
她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捉摸不透的时候，蒙面美女开始拉她衣服的拉链。她本来就身穿着一件非常紧身的皮衣，随着拉链拉开，里面包裹着的丰满也呼之欲出。
我吞了口水，问道：“你要干什么？”
她笑了笑，在我瞠目结舌的目光中，朝里面伸出手，摸索了好一番，像是在掏什么东西。
过了好半天，她才把里面放着的东西拿出来。
好家伙，竟然是一把袖珍小刀！
蒙面美女把刀从刀鞘中抽出来，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近前，帮我割掉绑住我身体的绳子。
直到这个时候，我依然不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即便我的身体已经获得了自由，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眼前的女人让我捉摸不透，甚至让我有些本能地害怕。
“陆然，来，第二轮游戏开始。”给我松绑后，蒙面女人笑着把小刀递到我手上。
我茫然地盯着她，问道：“什么意思？”
蒙面美女笑了笑，指着我身后的宋筱筱：“你看这个小姑娘，你青梅竹马的邻家小妹，又可爱，又无辜。如果用她的命来换顾悦灵的命，你换吗？只要你亲手杀了她，我们就放了顾悦灵，决不食言。”
我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又一口火气往额头上冲。我已经顾不得周围还满是蒙面女人的人了，顺手就勾住蒙面女人的脖子，并把小刀抵在了她身上。
“放了宋筱筱，还有放了顾悦灵！”我威胁道。
蒙面美女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甚至她还淡然地招呼周围蠢蠢欲动的黑衣男人们不要乱来。随后她对我淡淡地说道：“陆然，你觉得，宋玉林在乎我的命吗？”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让我迟疑了。
瞬间，我想到了李琪。
或许，此刻我用刀抵着的蒙面美女，也是和李琪一样的苦命人。她只是奉命行事，只是宋玉林的棋子，根本威胁不到宋玉林。
“陆然，你要冷静。”蒙面女人竟然开始劝说我，“你想想，顾悦灵远在美国，你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救她的。这次你没有办法救所有人，就像上次一样，你必须做出选择。”
我深知她的话的真实性。这一次，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随着手中的力道一软，刀子颓然地掉在地上。
蒙面女人也趁机从我怀中逃了出去，她把刀捡起来，再度塞到我手中。
“陆然，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考虑。十分钟后，如果见不到宋筱筱的尸体，美国那边就会对顾悦灵动手。”蒙面女人拍了拍我的身体。
她在笑！
蒙面女人还在笑！
我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或许这个蒙面女人是比宋玉林还要疯狂的人！
可我已经奈何不了她了。
因为我的面前，现在摆着一个更紧迫的问题——我该怎么办？
“好了，你时间不多，可能我们在，你会不好思考。我们就不打扰你了，十分钟后仓库门口见。”蒙面女人笑完后，带着一帮黑衣人转身走了出去。
等蒙面女人一走，我才注意到宋筱筱一直在努力转过头看我。她的眼神很是凄凉，眼眶中似乎有泪水在打转。
“陆然哥……”她战战兢兢地叫着我的名字。
“你……杀了我吧。”她说。
“祝你们幸福……”她继续说。
我没有答话。
“不过……”宋筱筱突然身体抽搐了一下。
“我……怕疼……你等会让……一定要……快一点。”说完，宋筱筱闭上了眼睛。
我看着她。
用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在那一刻，我无比地绝望。也对自己感到无比地悲哀。
对不起。
真的、真的对不起。
我会去自首……不，我会去她的坟前以死谢罪。
现在，我只能这么做了……
我收拾了心情，握了握手中的刀子。
——我的选择？
——我没有选择。
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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