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顔言拿到的药丸十分烫手，她小心翼翼的亲自拿好，回了长乐宫。
“是不是太后怪罪娘娘了？奴婢看娘娘的脸色很是不好。”清风觉得皇后娘娘从长春宫出来之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陶顔言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有些事，还未下定决心而已。”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许多年了，可她依然不喜欢以强权压人，更不喜欢夺人性命。
太后那边，显然已经彻底放弃舒才人了，既没有了婆媳之情，也没了姑侄之情。
一回宫，陶顔言便把常泰叫了过来。
“之前让你盯着所有宫宇，接下来把其他地方的人撤掉吧，安心盯着流芳阁就好。”既然已经认定最近发生的事都是舒才人在幕后搞的鬼，那也就没必要继续盯着别处浪费人力了，只需要处置流芳阁即可。
常泰看了陶顔言一眼：“是，奴才遵命。”
舒才人这边等了好几日，见宫里渐渐没了什么风声，一颗忐忑的心才放了下来。一想到皇后吃了瘪还找不到问题的源头，她就高兴不已。
“小新，小兰，你们两个是我最心腹的婢女，接下来，你们要好好为我出谋划策，多想一些折腾长乐宫那位的事，本宫不想见她好过，定要她日日难安才行。”
小兰赶忙表忠心：“是，奴婢一定帮娘娘多想一些好法子。”
小新却没有小兰那么积极热情，她淡淡道：“是，奴婢知道了。才人，太医那边开的活血止痛的药方已经送来了，奴婢这就去给您熬药，您多吃几副，身子就不会那么酸胀了。”
舒才人摆摆手让她下去，小新恭恭敬敬出了门，小兰却被留在了里面。
小新只走了几步，便又悄悄折回，看了看四周无人，便把耳朵贴在窗口偷听。
“叫你盯着小新，她最近可有异常？”
“回禀才人，小新恐怕是因为小唐的事情被吓到了，这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才人放心，她的活儿还是干的挺麻利的，并未耽误。”
舒才人冷哼一声道：“我看她平日与小唐的关系也不亲近，怎么人死了反倒是矫情起来了？罢了，你继续盯着她，若发现她有什么不妥，立即来报给我。小兰，在你们几个之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只要好好在我身边伺候，往后我便升你为一等宫女，记住了吗？”
小兰忙不迭点头谢恩：“是，奴婢知道的，也深深牢记才人的提拔。”
屋外，小新眼神冷了冷，悄悄离开了院子。
又过了几日，舒才人总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发麻了，像是比服药之前更酸胀了一些，她有些担心，便让人去太医院再请太医过来看。
赵太医看了半天，舒才人的症状确实比之前又严重了些，他皱皱眉道:“才人平日要多走动走动，舒筋活血，方能减免胀痛。此外饮食上也要清淡一些，避免太过油腻荤腥。臣看了之前开的方子，是对症下药的并无不妥，依然可以服用。”
舒才人有些烦躁，太医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句话，根本拿她这个病没有办法。
因为病痛，舒才人的脾气越发见长，时常半夜疼得吼叫，整宿整宿睡不安稳。
“来人，来给我按摩，我实在疼得厉害，都快疼死了！”半夜里，舒才人朝着外间喊道。
今夜是小新值夜，她披了件衣裳进来，便想掌灯，却被舒才人叫住。
“不要点灯，你点灯了我还怎么睡?”
小新眼中闪过一抹厌恶，放下了火折子，摸黑过去给舒才人按摩。
“用力些，往两边揉开，下边再按一按，那里最痛。”
小新的手不轻不重的按着，在舒才人的颈椎边按压。突然，小新一把掐在舒才人的脖子上，从后面死死的把舒才人掐住。
喘息不过来的舒才人拼命挣扎，双腿不断乱蹬，双手用力掰着小新的手，想要挣脱这致命的束缚。
可小新平日里干活，有的是把子力气，她死死掐住，丝毫不松手。
“来……来人……来人啊！”舒才人想喊人，声音却发不出来，断断续续的，外面根本听不见。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舒才人后面的话无法说出口。
小新丝毫没有松开手的迹象，她面无表情地站在舒才人身后，听着舒才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愤怒道：“你坏事做尽，连对你忠心耿耿的婢女都要毒杀，以为我还会一直忠心于你吗？像你这么冷血的人，活该位份低，活该得不到陛下的宠爱，活该被皇后娘娘踩在脚底！”
她每说一句，手上的力度就加深一分，是下了死手的。
“从你那日借我之手给小唐端来有毒的燕窝，我便再也不会效忠于你了，因为跟着你，不值得！我忍辱负重，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忍无可忍杀你的机会！”
舒才人已经面色涨红，开始翻白眼。
“你不是一直胀痛吗？其实是我换了你的药材，往里面加了根本没作用的枯枝。才人，你就安心的去吧，小唐会在九泉之下等你，到了那边，她一定会好好问问你，问你为何要赐给她那碗有毒的燕窝！”
舒才人惊恐万分，她作为舒家嫡女，从来都看不起地位卑贱的婢女，可她没想到的是，索她命的也是这地位卑贱的婢女。
“你……放了我……我让你做……一等……宫女。”
小新讥讽一声:“谁稀罕做你身边的一等宫女?做你的一等宫女要昧着良心办坏事，最后还得被你毒杀！”
小新气极了，手上的力道依然没有减轻。
“杀……了……我……你也得……死。”
小新哈哈哈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加大力度:“那就一起死。去死吧！”
夜深人静，流芳阁里，舒才人渐渐没了挣扎的迹象，她二十九年的生命，就此陨落。
翌日一早，小兰来伺候舒才人起床，一推开门就看见吊死在梁上的小新，她吓得摔了手上的脸盆，一边惊叫一边跑出去喊人。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上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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