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一整天,方临珊都没有再来过陈明哲的房间。
其实,他本该觉得轻松,甚至庆幸。
李欣被放走了,安全了,方临珊也没有再用更极端的方式逼迫他。这似乎是他被囚禁以来,最“自由平静”的一天。
可他却莫名其妙地心神不宁。
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的,不是李欣离去时担忧的眼神,而是方临珊最后转身时,脸上受伤的神情。
她为什么没有暴怒?为什么没有继续威胁?为什么......不像以前的她?
各种猜测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他心里交织,以至于,傍晚时分,他终于按捺不住,试探性地伸手,握住了卧室的门把手。
轻轻一转——门开了。
这让他微微一愣。以往,除非她允许,或者有她陪同,这扇门总是从外面锁住,或有人把守。今天,外面空空如也,走廊寂静。
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走出房间,脚步有些虚浮,沿着旋转楼梯,一步步向下。
就在他走到二楼与一楼楼梯的交界处时,一声凄厉到变了调的尖笑,毫无预兆地划破了这过分的寂静!
“哈哈——!!”
那笑声尖锐的可怕,充满了某种毁灭性的情绪,瞬间刺穿了陈明哲的耳膜,也狠狠攥紧了他的心脏!
是方临珊!
这个认知,让他的心口骤然一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来到了一扇房门前,那门虚掩着,里面没有开主灯,只有一些幽暗的光线透出来,伴随着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气声。
男人的手心渗出冷汗,他试探性的推开房门!
眼前的一幕,让他呼吸停滞,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快要窒息!
只见,方临珊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裙,原本米白的颜色,此刻却被大片大片刺目惊心的猩红浸透。
她的左手手臂上,布满了新旧交错、深深浅浅的割伤,有些已经凝结成暗红色的痂,有些还在汩汩地往外渗着血。
而此刻的她,正握着一把锋利小巧的解剖刀,一刀刀的划着自己裸露的大腿和手臂。
她似乎感觉不到疼,或者说,疼痛正是她所追求的,因为她的脸上居然是一个很大的笑容。
“方临珊!你疯了!”陈明哲失声大吼,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颤抖沙哑。
他冲过去,本能的想要夺下她手中的刀。
方临珊似乎这才察觉到他的闯入,猛的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凝聚起强烈的抗拒,如同受惊的野兽:“你干嘛进我房间?出去!滚出去!”
“你到底在干嘛?你怎么了?停下!”
“我生气啊!”方临珊冲他嘶吼,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混合着脸上的血迹,显得格外狰狞又凄惨:“我不伤你!我伤我自己还不行吗?”
“你......你......为什么呀?”男人被眼前这一幕彻底震住了,大脑一片混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问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震惊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撕心裂肺的心疼。
闻言,方临珊看着他,忽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股疯狂抗拒的力道消失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满身的鲜血和伤口,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却异常清晰的逻辑,喃喃自语:
“因为我方临珊绝对不伤爱我的人。”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陈明哲的心上!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爱?她说什么?爱?
混乱、荒谬、难以置信......各种情绪在他胸中翻腾。
他想立刻否认,想大声反驳这荒唐的说法,想提醒自己她对他做过的一切。
可最终冲口而出的,却是一句连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质问:“你不爱你自己吗?”
问完,他先愣住了。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一阵酸涩的热意,迅速变得通红。
方临珊闻言,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抬起头,扯出一个破碎的笑容:“不爱,自己有什么好爱的?”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烂命一条,脏的要命。”
“那你爱谁啊?”男人的声音沙哑破碎,怎么都无法理解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
听了这句话,女人定定地看着他,看了很久,久到陈明哲以为她不会回答了。
然后,她轻轻地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把最柔软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陈明哲所有防备:
“爱你呀。”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补充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无奈:“但是你不让,说恶心。”
“哐当”一声轻响。
是男人的大脑,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彻底炸开,轰鸣一片,所有的思绪、理智、仇恨、挣扎,都被炸得粉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白和震耳欲聋的寂静。
他看着她,看着这个一身是血、狼狈不堪的女孩儿,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又仿佛从未认识过她。
随后,几乎是凭着本能,缓缓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拭去她脸上混合着泪水的血迹。
然而,指尖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猛地惊醒!不行,她在流血!流了很多血!
想着,他猛地收回手,转身离开了房间,他必须找人!找医生!
在走廊里,他撞见了闻声赶来、但似乎习以为常的管家。
“方临珊在里面!她在割自己!流了很多血!快叫医生!”陈明哲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惊慌,像是很镇定的说道。
但管家却似乎习以为常了,只是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陈先生,您别太担心。”
他的声音平静得近乎残忍:“没事的,小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心理医生说这是她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得让她发泄出来,要不然的话,问题会更大.....”
这个管家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摇了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话音一落,陈明哲怔了好大一会儿,随后,无奈的转身,再次回到了那间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
因为,方临珊还坐在那里,坐在一摊血中,拿着小刀,一刀一刀的割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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