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的身影在虚空中穿梭,下方的景象如画卷般飞速变换。
方才还是魔域灵田那片沁人心脾的翠绿,清灵草的蓝光与仙韵花的粉白在风中交织,转瞬间便掠过废墟之海的暗紫——那片海域的海水仿佛凝固的墨,只有沉船残骸上偶尔闪过的磷火,为这片死寂添上几分幽光。
再往前,幽暗海沟中浮起大片发光水母群。那些水母的伞盖足有丈许直径,半透明的伞面下,无数触须如水晶帘般垂下,每一根触须都流淌着幽蓝的荧光,在海水中划出一道道灵动的轨迹。
它们似乎察觉到了空中的气息,伞盖轻轻颤动,荧光忽明忽暗,像是在无声地示警。
林枫的目光在水母群上稍作停留,能感受到触须中蕴含的微弱电芒——那是深海生物对雷暴气息的本能感应,看来碎星峡的雷威,连这万丈海沟都能波及。
穿过海沟,便是连绵的山脉。苍劲的青松覆盖着山脊,松针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在偶尔穿透云层的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宛如缀满钻石的绿毯。
可越是靠近山脉深处,松针上的冰晶便愈发稀薄,取而代之的是焦黑的痕迹——有些松树的枝丫被拦腰折断,断口处还残留着淡淡的雷纹,显然是被远处劈落的雷柱波及。
空气中的雷气越来越浓郁,像是无形的潮水,一波波拍打在周身。
天空已彻底被暗紫色的云层覆盖,那些云层不再是寻常的棉絮状,而是如沸腾的岩浆般翻滚,其中无数电蛇游走,发出“滋滋”的锐响,仿佛有无数把无形的剑在云层中交锋。
远方传来的雷鸣愈发清晰,起初如闷鼓轻敲,渐渐化作万马奔腾,震得虚空都微微震颤,连他周身那层淡金色的混沌气罩,都泛起了细密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
“比预想中更烈几分。”
林枫心中暗道,指尖凝出一缕混沌气,轻轻拂过气罩。那些涟漪瞬间平息,气罩却比之前凝实了少许。
他能感觉到,这些雷气中蕴含的法则,比寻常雷劫更显古朴,带着一种未经雕琢的蛮荒之力,像是从开天辟地时便存在于此。
他没有丝毫停顿,径直朝着雷暴最密集的区域飞去。
越是深入,雷暴的狂暴便愈发肆无忌惮。
豆大的雨点混合着冰雹从云层中砸落,每一滴雨水都裹着淡淡的雷芒,落在混沌气罩上便炸开细碎的光粒,如散落的星子般坠落;冰雹则带着尖锐的呼啸,撞击在气罩上发出“噼啪”的脆响,有些棱角锋利的冰雹甚至能在气罩上留下浅浅的白痕。
狂风更是如无数把淬了雷火的刀,卷着刺鼻的硫磺味呼啸而过。
下方那些磨盘大的巨石,在狂风中竟如纸糊般碎裂,化作齑粉飘散在风中,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林枫低头瞥了一眼,能看到地面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沟壑,那是被狂风与落雷反复冲刷的痕迹,最深的沟壑足有数十丈,黑黢黢的洞口仿佛巨兽张开的嘴,吞吐着残余的雷气。
天空中的电蛇也愈发粗壮。起初只是手指粗细的银蛇,在云层中蜿蜒游走,转眼间便长成水桶般的紫雷,一道道如巨蟒探身,时不时有一道雷柱挣脱云层的束缚,带着毁灭的气息劈落。
下方一座百丈高的山峰被雷柱正中,瞬间发出震天的轰鸣,碎石飞溅,烟雾弥漫。
待烟尘散去,那座山峰已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冒着青烟的深坑,坑底的岩石在雷气中仍在微微发光,散发出刺鼻的硫磺味——那是雷罡燃烧山石的气息,带着灼人的温度。
林枫却毫不在意。他周身的混沌气罩自动流转,将雨水与冰雹一一弹开,那些飞溅的光粒在他身后拖出长长的尾迹,如流星划过;狂风卷着雷气靠近,便被气罩上流转的符文引向两侧,化作两道绕着他旋转的气流。
他甚至刻意散去左肩处的部分气罩,任由那些带着雷力的雨点落在裸露的皮肤上。
淡紫色的电光在他手臂上游走,像一群调皮的精灵,顺着毛孔钻入经脉。
起初还有些刺痛,仿佛有细小的针在扎,但转瞬之间,丹田中的雷核便发出一声兴奋的嗡鸣,一股吸力从雷核中涌出,将那些电光瞬间吞噬。
每吸收一分雷力,雷核表面的纹路便清晰一分,那些纹路扭曲盘旋,隐隐能看到与昆仑塔“雷”纹相似的轨迹,只是更显粗糙,像是未完成的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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