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工，你这是......”
刘德林笑得有些纠结，小半个月没见到赵成，还以为赵成去设计装备了，毕竟赵成那天上午记了大半个本子的缺陷。
今天忽然见到，而且还带着个大箱子，刘德林本来还在惊讶。毕竟装备设计，照着抄也没这么快。
但看清里面的东西，瞬间就麻瓜了。
压根不是装备......有些不太准确，也算是装备，但之前问了这么多枪械优劣，最终造出个这东西，落差好大。
赵成从自己腰后拿出一个，甩了甩，里面传来水声。
“水壶不是装备嘛？给兄弟们发下去，剩下几个拿去送朋友。”
赵成带来的箱子不小，保卫科分完还能剩十来个，正好用来宣传，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先混个脸熟。
他那天晚上回去就一直在琢磨，军事装备受管控，即便是大厂，也不是想做就能做的。
在厂子里搞危险研究，整个厂子都不一定担得起责任。
但做不出实物，只凭图纸，大概会被放到一边。
实战能力和纸面数据，有关联，但属于两码事，这是经过多次验证的。
纸上参数再好，也要实际造出来才能真正检验，上面可没这么多精力一个个实验。
全天下这么多人，难道你特殊？没有相关项目经验，一下子就能搞出人家几个老专家都没搞出来的好东西？
一个九级工程师，虽然年轻有为，但还不至于让上面失了智，直接无条件信任。
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开头，赵成还是需要向上面打申请，难免要用关系找军工专家请教。
但赵成现在心情很平静，不像之前那两周，睁眼闭眼都是工作，生怕耽误时间。
“我还以为你能弄出些新东西，就一个水壶，有点让人失望啊！”刘德林摆弄着手上的水壶，没看出其他门道，暗道这东西不就是用来喝水，不值得这么大费周章。
赵成笑道：“前些天靶场上那几个退下来的人说了，现在的水壶用久有一股子怪味，我把木塞子换成螺纹盖，材料也换成了高纯铝材，更结实耐用，而且......”
赵成对手里的水壶不吝赞美，虽然这只是个小改进，甚至他托朋友花力气，只用了半个月就做出一批，但属于依葫芦画瓢。
感谢上辈子，虽然现役的装备，哪怕是件大衣都不能民用，但退役的装备买起来很方便。赵成又是个军迷，经常买些过期军品过干瘾。
这次改进就是照着65式水壶来的，几乎按着记忆一比一复刻。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改动，在现在也是很多人花心思和时间弄出来的，赵成拾人牙慧，赞美起来毫不脸红，刘德林听了都有些迟疑。
这个喝水的玩意，真有真这么好？
水能喝不就行了，有点味道算什么，当初打仗的时候他可没这么矫情。
“好像还不错，我待会儿发下去，正好过几天跟几个老战友有约，正好借花献佛。”
刘德林把四个水壶划拉到自己抽屉里，想了想，又多拿了一个，对着赵成嘿嘿一笑：“给你俩侄子带的，我用惯了那个老水壶，不需要了。”
赵成笑了笑，直接把自己刚才展示的水壶递了过去，“试试这个新的，感觉是好是坏，用过之后给我个反馈，起码这个水壶不会漏水！”
说话间，赵成把水壶倒过来，瓶口朝下使劲晃荡，滴水不漏。
“这东西还真挺好，实用！”
刘德林接过水壶不断摇晃，听着里面的水声，瞬间把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伴抛在脑后。
..........
回到办公室，赵成浑身放松下来。
弄出这批水壶，从设计试验到生产，花费不小。
但现在最值钱的不是钱，而是吃喝，赵成最不缺吃喝，完全是各个厂子的座上宾，不过是用一些材料和人手，根本不需要考虑。
休息了几分钟，赵成看时间还不到午饭，继续埋头搞设计。
这小半个月他可一直没闲着，结合自己的学问和本子上的吐槽，加上一点点上辈子的灵感开了个头，图纸上已经标注了不少参数。
“赵工，杨厂长请您去一趟。”
赵成闻言抬头，依旧是张秘书那张熟悉的脸，两年过去，他读书回来这还是第一次见。
厂长办公室跟赵成的办公室同处一层，但张秘书还是领着赵成，进屋后从外头掩上门，没发出一点声音。
“张秘书真是干练。”
赵成有些羡慕，这些天一直到处忙，根本没有招秘书的心思，大部分任务都推给了郑卫国，赵成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张跟了我六年了，可不能让给你。”杨厂长笑道。
赵成摇了摇头，他只是想招个能干杂活还有眼力的牛马，可不想找个眼线。
“厂长同志，有什么指示？”
“先坐，这里就咱们两个，这么严肃干什么......”
杨厂长叹了口气，对这种过于正经的态度有几分无奈，但也正是这个公事公办的态度，才能让他更放心。
“你这几天一直在四九城几个厂子忙活，是有什么任务吗？咱们厂子的基础在四九城都排的上号，不用找外人！”
杨厂长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赵成一直有动作，没停下，忧的是赵成的动作都不在厂里，身为厂长，他心里没底。
“我找他们做了批水壶，已经做完了！”赵成喝了口茶水，对着杨厂长摆了摆手，示意没毛病。
“那就好！”
杨厂长松了口气，他担心赵成把好项目再次给别的厂子，哪怕是找合作也应该是以轧钢厂为主才行，现在得知赵成只是做了些水壶，也就不在意了。
一批水壶，有什么用，顶多是出去玩的时候装水，应该就是玩闹式的产品。
“赵工，万事别着急，有需要随时提，厂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杨厂长绕过桌子，亲切地拍了拍赵成的肩膀。
“多谢领导支持，我这边小组成员也学习了将近一个月，正好下个月有职工比武，正好想找你要几个名额！”
“咱们厂名额不少，直接让你组里那四个孩子都去！”杨厂长大手一挥，相当大方。
参加技能比武，都是代表各自厂子水平，一般是厂里先选一轮。
但赵成的组员，本来就是选出来的，现在还加练了一个月，正好验验成色。
赵成摇了摇头，说道：“要两个名额就行，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工种，我晚上搞个突击检测，明天还要麻烦您。”
雨露均沾在竞争中不是好事，会让人以为这是应得的。
赵成深知这其中的害处，心想不如直接让他们卷起来。
在技术层面，菜是原罪，不服只有前进，服了就躺平出局，不存在争议。
恍惚间，赵成似乎感觉自己有了资本家的潜质。
“见外了，你主管生产，名额分配，本来也是你的工作！”杨厂长打趣道。
“是吗，我忘了......”
赵成挠了挠头，他对副厂长的工作接触不多，确实不知道这一点，但即便是知道，也要来这里问一嘴。
做事态度要摆正，越过一把手直接决定，这可是大忌。
哪怕是真的在职权范围内，最好也要通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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