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合成人脸的不过几条破碎的衣料，它的表情很丰富，显得有些怪诞。
面对杨吟霜的威胁，它似茫然似迟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一般。
因为昨天魅修的对人脸来说，就是本能。
这时的它是没有威胁性的，人脸本身的性格是不危险的，可是它的本能很危险。
联想到它和胜青宴的拟灵玻璃娃娃相似极高的特质，杨吟霜不得不怀疑是胜青宴剥离了玻璃娃娃身上坏的东西，由此形成了人脸。
“窥角”识面生效，肯定了杨吟霜的猜想。
还真是？
人脸的来历，还当真是出自玻璃娃娃。
元辉盛昨夜趁机狩猎魅修的拟灵，人脸也趁机狩猎，根据本能行事。也就是说，一开始胜青宴和元辉盛是一样的人，可胜青宴主动剥离了那份一样。
吞噬拟灵，不管怎么想，都是邪恶的手段，而眼前的人脸，是胜青宴选择不同流合污的证据。
不过……也没见他彻底销毁人脸，甚至胜青宴当做没这一回事，谁知道他暗地里打着什么的算盘。
“主人，这样不可控的人脸，您的直觉还要亲近它吗？”
要。
杨吟霜毫不犹豫的萌生了这个观点。
人脸对她绝对是有用的，而现今她最需要的伪装徽章快要报废，而能变幻形态的人脸就是她所急需的。
玻璃娃娃是胜青宴的拟灵，人脸是玻璃娃娃身上剥离出来的，是否也算是一种拟灵？
可杨吟霜先前得到新拟灵，都是杀掉修士，用王虫夺得拟灵。
而面前的人脸主人又是谁？总不会还是胜青宴吧？
人脸是个特例，杨吟霜一时没法让人脸成为自己的拟灵，就像无缝的蛋一样，苍蝇怎么都找不到入口。
杨吟霜幽幽的打量着人脸，“别的先不说，你倒是很会坑我。”
人脸按照本能行事，极为不可控，若不是她当时及时制止，人脸吸收到魅修的拟灵，绝对会发生她不想看到的事情。
“主人，人脸的心声太过混沌，若它真的是拟灵，那么我想它的本能就是帮助它萌心智。”
“既然如此，”九尾白狐轻轻说道，“我们也许能找到相似的办法来帮它。”
“帮它什么？”
九尾白狐一愣，“明心智呀。它若整日混混沌沌，也帮不上主人太多。”
杨吟霜冷笑，“关键时刻会坑我的家伙，还是先关起来吧。”
谁知道人脸是真混沌，还是假混沌，它在凡人国的时候不是连方玉灵都找不到它吗？
杨吟霜拿出须弥瓶，把人脸放进水里，水连同人脸一起塞进须弥瓶中。
“嘎！”
人脸发出一声震惊的哀鸣，然后彻底落入须弥瓶中。
九尾白狐惊疑，“它还能发出声音吗？”
须弥瓶是杨吟霜在乾无秘境中，乾无尊者的拟灵乌鸦给她的奖励，据说能装进无数水。
之前东海圣女变成液体被装进来，液体中的人脸想来也能。
“它不老实。这瓶子之前装过东海圣女，残留一点精灵的力量，先让它清醒清醒。”
能感觉到须弥瓶中人脸的躁动，杨吟霜直接收起须弥瓶，“看来伪装面貌的能力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了。”
她只能用本来的面容行走的话，倒是不好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情。
于是接下来杨吟霜打定主意要光明正大行事，结果一连几天方玉灵都很忙，只有她被霍映拉着去凑各种热闹。
轻灵闭关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彻底除去男性特征，杨吟霜有些好奇他出关后会发生什么改变。
至于霍映，她若有若无的撺辍霍映去庄鱼鲨门前逛了几圈，庄鱼鲨始终没有出门的意思。
她们倒是碰到了几次胜青宴来治疗元辉盛的时候，元辉盛偶尔也会出门。
他带着他的拟灵白虎出门去关心方玉灵和魅修之事的进度。
白虎虽然蔫了吧唧的，却没有任何异状。
元辉盛竟然这么快就复活了白虎……
方玉灵想必彻底打消了对元辉盛的怀疑了吧。
杨吟霜舔了舔唇，按捺下自己的蠢蠢欲动。
好想再找个时间杀白虎啊，可是不行。
伪装徽章用不了。
倒是须弥瓶中的人脸，一天比一天乖觉，不再做出茫然痴傻的样子，杨吟霜还是不理它。
万一把它放出来，它又弄出之前坑她的事情怎么办？
杨吟霜这段时间把三花猪放出来玩，九猫谷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拟灵。
三花猪看上去贪吃又蠢笨，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它时不时就会到处扑蝶和玩水，小王虫都离它远远的。
一个午后，三花猪蹲在岸边玩水，一行九猫谷的巡逻弟子经过，它猛地站了起来，猪蹄上的水不小心甩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身板挺直，却偷偷对三花猪竖起小拇指。
杨吟霜这是第一次尝试附身到王虫人身上，她的目的就是给王虫人留下一点灵智。
她很想知道，如果王虫人拥有更多灵智，九猫谷会不会委以重任，让它接触到核心的东西。
杨吟霜在王虫人身上一整天，全程都是被不同的人带领着巡逻九猫谷，甚至往路过的天音宗弟子面前晃。
看似巡逻弟子之间各走各的，实则他们全都若有若无的护着王虫人。
而杨吟霜也理解他们为什么一边宝贝王虫人，一边让它到处晃。
又一次安全的从天音宗弟子面前离开，杨吟霜和九猫谷得出同一个结论。
王虫人只要和修士在一起，就会沾染上那个修士的气息，不会让人发觉它的异样，更不会让人发觉它根本不是人。
杨吟霜边让附身的王虫人开通经脉，边思索起来。
怎样让王虫人拥有灵智呢？
杨吟霜想的是先让组成王虫人身体的小王虫们先按照人的身体来，腾出经脉和丹田。
可是她眼睁睁看着王虫人沾染上九猫谷修士的气息，很快就改变了想法。
如果待久了可以沾染上他人的气息，那如果再待久一点，能不能成为那个人？
杨吟霜的目光落在领头的九猫谷修士上，无人知晓，面罩掩盖的王虫人脸庞无声变化出相似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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