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被人认出来了，还斤斤计较地说“不用好的，就用普通的吧”，那他霄云成什么了？这点明星的包袱和身价，无形中成了被宰的利刃。
“啧，这种店，真是把顾客当冤大头，打死也不再来了。”
他暗自下定决心，感觉刚才那一个小时不是去理发，而是去参加了一场精心策划的“消费陷阱”体验课。
他跨上自己那辆线条硬朗的摩托车，刚戴上头盔，就闻到旁边拐角处飘来一股熟悉的、焦香中带着油润的香气——是卖油饼的小摊。忙活一阵，肚子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他将车支好，走到摊子前。摊主是个中年汉子，系着有些油渍的围裙，正麻利地用筷子翻动着油锅里滋滋作响的饼胚。 “老板，来个油饼。”
霄云说道。 “好嘞！”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要加肉的吗？”
“嗯啦，加肉的。”
霄云想着既然吃了，就吃个带荤腥的。 “六块钱。”老板报出价格。
霄云闻言，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依稀记得，去年或者前年，这样的油饼加肉，不过两三块钱顶天了。他没多说什么，默默拿出手机扫码付了钱。
接过油饼，它是用一张略显粗糙、吸油性很好的纸包着的，触手温热。
霄云靠在摩托车上，掀开纸张一角，咬了一口。
外皮倒是炸得金黄酥脆，带着股焦香。他几口下去，快吃到一半了，才在饼心的地方，用舌尖勉强分辨出两丝细细短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肉丝。
“好家伙……”霄云心里忍不住吐槽，“我这是与社会脱轨了？也没多久没来这边啊，物价上涨这么快？六块钱，就买这两丝肉？”他甚至低头仔细看了看包裹油饼的纸，那粗糙的质地和隐约的油墨味，让他怀疑是不是用了旧报纸。
本来觉得这久违的街头小吃挺香，还想着多买几个带回去给顾倾城她们也尝尝，此刻这个念头彻底打消了。
“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他在心里摇头，将最后一口带着浓重油腻感的饼咽下，随手在裤子上蹭了蹭沾到的油渍，发动了摩托车。
回去的路上，他特意放慢了车速，观察着这条曾经繁华的步行街。确实如他所感，人流稀疏了不少，许多店铺门口都显得冷清，与记忆中摩肩接踵的景象相去甚远。
眼看就要开出市区，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
他靠边停车，掏出来一看，是顾倾城发来的消息：「夫君，回来的时候，能不能帮忙买一些绿豆糕？突然有点想吃。」
得，白跑了这么远，还得再折回去。霄云无奈地摇摇头，重新调转车头，朝着记忆中几家老字号糕点店的方向驶去。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门面看起来还算正规、招牌上写着“传统糕点”的铺子，霄云走进去。
“老板，有绿豆糕吗？”
“有啊！”老板娘热情地迎上来，
“您要哪一种？我们这有传统的脱皮绿豆糕、蔓越莓绿豆糕、抹茶绿豆糕、还有低糖的和流心的，一共五种呢！”
霄云听得有点发懵。在他印象里，绿豆糕不就是那种方方正正、淡黄色、口感粉糯清甜的点心吗？怎么现在还分这么多种？他也懒得纠结，索性每种都要了一些，让老板娘混着装了一大袋。
武陵府内。
霄云将那一大袋绿豆糕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喏，你们要的绿豆糕。”他一边脱外套一边问，“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了？宫里的御膳房，或者婉茹店里的点心，不比这个强？”
长乐正在核对账目的最后几行，头也没抬地笑道：“婉茹店里主打西点，不做这个。宫里嘛，为这点小事去麻烦御厨，也不值当。正好夫君你在外面，就顺便带点儿回来尝尝嘛，我们也好久没吃了。”
顾倾城放下手中的毛笔，好奇地打开袋子，拿出一块看起来最接近传统样式的脱皮绿豆糕，轻轻咬了一小口。
她细嚼了几下，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没说话，又拿起一块蔓越莓的尝了尝，表情更加微妙了。
霄云看她那样子，自己也拿起一块原味的，咬了一大口。
刚入口，一股过于甜腻、仿佛带着点香精味道的甜味就直接冲了上来，绿豆的本味几乎被完全掩盖，口感也粉渣渣的，完全没有记忆中的细腻绵密。
他硬着头皮，像完成任务一样把那一块吃了下去，感觉喉咙都有些发齁。
“怎么样，是不是不好吃？”霄云看着顾倾城问道。 顾倾城很诚实地点点头：“嗯啦……跟以前吃的，不太一样。” “那就别吃了，”
霄云把袋子往旁边推了推，“本来还想说买给雨霁她们当零嘴。”
顾倾城叹了口气：“我们都觉得难吃，你觉得那几个小挑嘴会碰吗？夫君，你这是在哪儿买的啊？味道……挺特别的。”
“就街上一家看起来还挺大的糕点店买的，门面光鲜，价格也不便宜。”
霄云也有些无奈，他靠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地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倾城和刚忙完的长乐都看向他。
霄云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外面的很多东西，不管吃的用的，包装是越来越漂亮了，价格也越来越高，可这实际的味道、品质，好像反而越来越……难吃了，或者说，不对劲了。”
这话引起了些许共鸣，客厅里短暂地沉默了一下。
晚上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邓可欣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手里一直拿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滑动屏幕，时不时还回复几条语音消息，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霄云给她夹了块她爱吃的清蒸鱼，问道：“怎么了？公司最近这么忙？吃饭都不得闲。”
邓可欣这才放下手机，揉了揉眉心：“嗯啦，是有点棘手。最近市场上，肠胃药的需求量突然大增，库存都快见底了。上面下了通知，让我们药厂也抓紧生产一批应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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