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 1 小时前，就在哥布林王抵达空洞区流放区之前。
余烬像这几天一样，从顶层办公室俯瞰着世界贸易宫，欣赏着附近街道的景致，等待着客人的到来 —— 他收到了托瓦克的信号，对方终于拿到了他要的包裹。
门自动开启时，能听到兰德尔和希尔对雇主发出惊讶的问候，余烬从办公桌前转过身来。
就在两天前，也就是他战胜恶魔的那个晚上，他读完了所有销售报告。从那时起，他一边收集情报，一边治愈因施展远超当前状态的高阶攻击而受到的精神损伤。
一个高大的蓝色食人魔走进门来，与余烬碰面。当两人走到监控系统拍不到的地方时，食人魔打开一个以太存储门户，取出一只黑色板条箱，丝丝缕缕的以太正从箱子里缓缓渗出。
“他们还在封锁那个地方。”
他走上前，把板条箱放在余烬旁边。余烬回应道：“恶魔们还没报复。看来就算你迟到了，时机也刚刚好。”
“嘿，我已经尽力了。提前解除长期存储合同，原本可能要花一年多时间。我不得不拿出一半多的普通以太石去贿赂，才在这个时间点获准取用。”
余烬对此咯咯直笑，接着用发光的白色手指敲了敲箱子，箱盖应声开启，露出八个装着透明物质的软木瓶。
托瓦克继续说道：“—— 而且你做的事，消息差不多传遍了整个神堡。有些人不信，但不管怎样，近四千个世界半价售出的事，绝对造成了轰动。老伙伴们都在打听二等世界的事。我们已经不怎么经手这些了，但我还是设法按市场价卖掉了六个。”
余烬得意地笑了笑，从黑匣子里拿出三个玻璃瓶。
“这里的核心利润比平时的日均收益高出五成多。大部分利润来自副本合同，但四级、五级领主旗下那些原本避开这个区域的低级世界数量，也突然猛增。”
余烬用原配的盖子封上黑箱顶部，随手把其中一个玻璃瓶扔给托瓦克，同时打开桌上剩下的两个瓶子中的一个，举到嘴边。
蓝色食人魔看到这无价的药剂朝自己飞来，顿时瞪大了眼睛，而余烬继续说道：
“但说真的，这点利润飙升不是我们这次会面的目的。这种劣质恢复药剂，在大神殿里已经陈酿了近两万年。我敢说它意义不小。”
余烬喝光了整瓶透明灵药，托瓦克接住了扔来的瓶子。
一股半透明的光波在余烬体内荡漾开来，渗入他历经数十次轮回都未曾改变的意识深处，激活并净化了自上次进入上界后就一直停滞的低质以太层。
余烬满意地叹了口气，全身涌动着密集的能量波，与麦伦战斗时积累的疲惫和压力一扫而空。
托瓦克用惊讶的语气说：“真的吗……？我喝这个是不是太浪费了……？”
余烬大笑起来，伸展双臂，感受着重焕活力的休眠力量终于在体内流淌，愉悦感传遍全身。
“这是给你的礼物。喝了吧。我敢肯定，这么多年过去，你那些不受化身限制的以太储备，肯定有不少停滞了。再说，就算是这个区域的原始以太，也能进一步提炼。要是一切按计划进行，我就再也用不着这些灵药了，所以别担心浪费。你状态好了，万一需要面对恶魔也能更从容 —— 既然我已经惹恼了他们，你可不能再输给别的恶魔了。”
余烬顿了顿。
“我也不能…… 很幸运，我遇到的只是个一等恶魔。”
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最后一个瓶子上，拿起它扔进了自己的以太储物空间。
托瓦克看起来很好奇，但他做这行久了，知道不该多问。
余烬转身坐回办公桌前，俯瞰着城市，解释道：“要是你好奇的话，这是给一位即将来访的客人准备的。别担心。”
托瓦克拔掉瓶塞，回答：“明白了。多谢你。”
随后，他喝光了整瓶透明液体，体内也荡漾起同样的半透明光芒，渗入意识深处，甚至连化身中的以太储备都随之震动。
两人望向敞开的窗户，看着沃尔泰拉区一如既往地运转，仿佛今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
——
十个街区外，在城堡中心，一个长着紫色犄角的恶魔终于从昏迷中醒来。
伦纳德一直在监督着几个来自四级、五级世界的异族仆人，他们在他的房间里进进出出，给他注射纯以太，还把他浸泡在未精炼的恶魔能量中，加速他的自然愈合。
恶魔昏昏沉沉地醒来，慢慢意识到自己被一个人类打败了 —— 还遭到了公开羞辱。
他毁掉了 11 个仆人的化身，愤怒地咆哮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总算能走出房间，跟着伦纳德去见城堡领主。
这位高贵的恶魔来回踱步，凝视着城市深处，直视着事发地沃尔泰拉区，低声咒骂着。
“我们本该放弃那些世界，把它们扔给流放者…… 那样消耗的以太和法力，足够买下一个不错的二品世界了……”
安德拉斯?维尔米林转身走到房间后方，看到伦纳德站在那里，麦伦跟在他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说。”
伦纳德对这位神堡领主点了点头，照实禀报：“麦伦醒了，看起来化身和意识都没受长期损伤。如果您愿意，他可以亲自向您汇报。”
安德拉斯摇了摇头，松开双臂，做了个挥手的手势：“不用汇报了。我看过录像，也研究了决斗室的数据。那些房间还在我们的掌控和维护之下…… 我不会怪你，你做的都在我的指示范围内。”
他回头望向窗外，叹了口气，然后转向这两个一等恶魔。
“虽然街头对食人魔集团的好感在上升，但这也不算完全的损失。正好可以给那些自以为能反抗我们的人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黑角恶魔的脑海里，还残留着那个红发人类自信的笑容，那种总被对方占尽先机的诡异感觉挥之不去。
但既然一位贵族恶魔说他已经审查了战斗数据，并且有应对计划，那就没理由质疑他的智慧和力量。
“我有新的命令给你们俩。我要那个人类死，还有那个蓝色食人魔托瓦克。我要他们被公开打败，在德拉科到来前的几周内，让他们的公司彻底破产。”
他沉吟几秒，接着说：
“我没必要再在公众面前露面，那对我们维尔米林家族来说有失身份。我们要传递一个信息：贵族恶魔不必再屈尊插手公共事务，因为我们的一等领主就足以粉碎任何反抗者。我已经给你们俩买了化身升级 —— 你们的精神防御现在能抵挡那种古老的精神术了。那是在我们家族成立前，旧化身上就有的功能。肯定是某个傲慢之徒弄到了非法复制品。”
伦纳德睁大了眼睛，松了口气 —— 这下那个人类的行为总算说得通了，他一直在虚张声势，还故意挑动他那头脑发热的同伴，在对自己有利的决斗类型里发起挑战。
安德拉斯?维尔米林继续说道：
“我要你们俩向他们发起无限制的全面决斗。神堡的公共监控系统刚显示，食人魔集团的头目正乘坐传送球快速前往沃尔泰拉区。接受这些新的化身升级，在事态失控前去那里，传递最后的警告。别担心负面后果或外族帮派的报复，这些我会处理。我要在家族族长听到这桩耻辱前，公开且残忍地解决他们。我们宁愿被认为蛮横无理，也不能让人觉得软弱可欺。”
——
余烬和托瓦克继续望着窗外的城市。
托瓦克化身的恢复过程，比他预想的要长得多，但余烬耐心地等待着。
恢复结束后，余烬再次开口，目光投向房间最近的那面墙 —— 墙上布满了监控系统的状态屏幕，其中一个画面很熟悉：两个一等恶魔走进了他们的大厅，顾客们纷纷四散躲开。
“看来他们看到你来见我了，而且我打倒的那个恶魔恢复得不错。”
余烬眯起眼睛，嘴角上扬。托瓦克却打了个寒颤。
“他们肯定要报复。”
余烬起身，朝门口走去。
“那是自然。走吧，该再演一场了。食人魔集团的利润不会就此止步，说不定我们打得够狠，我就能有机会见到神堡领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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