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里边乌漆嘛黑的什么都看不到，吴念摸黑凭着感觉往更深处走，身后的门却突然关了。
还没等他纳闷，突然凭空冒出来一大团白光，在他头顶晃来晃去，像幽灵一样，轻飘飘的。
他不由大惊失色，真是活见鬼了，不是说这边没有魔法侧吗？这是个什么东西？
“非也，你不是一直想见到我吗？”
卧槽？能读心？还会说话！
“这是你的功劳。”
怎么就我的功劳了？
吴念一下子哽住，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草。”
“你是终极吧？？”但是怎么这么抽象？而且还是活的！
“我是。”
他试图用魔眼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眼前却依然空无一片，什么也没有。
“你这样是不礼貌的。”它这么说道。
很新鲜，他第一次因为多看了几眼而被发现魔眼的问题。吴念越来越好奇起来，仰起头问它：“既然你能知道我的想法，那你可以解答一下我的困惑吗？”
吴念没有立刻追问更重要的事，而是恶趣味地故意在心里多想象了一会，它要是能变成人下来说话就好了，也不知道长什么样。
“如果你想的话，可以。”
他还是头一次遇到比他自己还实诚的生物，它居然说变就变了，然而这并没有让他高兴到哪里去。
“你你你为什么要变成我的样子！！”
吴念有些毛骨悚然地看着它从一大团发光的雾气快速翻滚，收缩成人形，最后落到他面前，除了满头的白发以外，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但它在发光啊！发光！
“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类吗？”
它低头伸手看了看，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是体现它非人的本质。
“这个没办法，在这里我就是唯一的光源。”
它无神的眼神瞄了过来，吴念突然感觉还是之前那样比较好。
“可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这一瞬间，它好像突然有了人类的感情一般，但脸上还是什么表现都没有。
算了，起码比阿直那个样子好一点。
“我的疑惑其实很多，但眼下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我究竟有没有被天授？”吴念摸索着坐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身上怪怪的，有点累。
“从我的角度看，没有。”
“什么意思？”
终极面无表情地歪了歪头，“这要从头说起。”
“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可能有道听途说过一些东西，总之，在前段时间之前，这个世界是没有自主意识的。但自从你以一己之力在那块陨玉里扭转了一些东西以后，我也正式诞生了，而在这之前，我并没有自主意识……你能理解吧？”
？？
“等等等等，所以你也是世界意识？甚至完全知道这里就是我看过的小说内容？”
“是，于我而言并无区别。”
虽然有往这方面考虑，但真正知道的时候总是惊讶的。
它并不理解吴念的目瞪口呆，又继续叙述起来：“由于你接触到了那些原液，我很快就感应到了你的情况，人类在我面前毫无秘密可言，你也一样。”
“现在你已经不记得了，但当时，你想的最多的，是‘想回忆起来之前看过的所有原着内容和细节’。”
它说到这里，吴念已经有了很不妙的预感，心情像是打翻了混在一起的各色颜料一样杂乱。
“我无意识时就从来没有拒绝过人类的请求，更何况当时是你，于我有恩。”
“所以，我就把刚到这个世界时的你投射到了现在的你身上。”
？？？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算是天授。”
“你他娘的是人工智障吧？？”
吴念差点跳起来，开始抓狂，一时间完全不能接受，“你的意思是，由于你的一通操作，我身上的混乱其实是我天授我自己？？你这家伙！别太荒谬！”
“可是现在你的一言一行都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这样不好吗？”它非常不解。
“这是两码事！而且问题不在这里，重要的是现在，这种影响你能消除吧？赶紧给我去了！”他快要气炸了，但又不能冲个傻的发火，急得就像个热锅上的蚂蚁。
“人类真是复杂。”它叹了口气，“还有另一件事，先前我认为你一定会乐意，但是现在，我不太确定了。”
还有高手？？
“……之前导致你全身剧痛的那种液体，那原本是人类可以跟我建立联系的一种特殊的物质，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不对劲了，”它朝吴念伸手，“就事实而言，你长生了。”
“那过程……”
话还没说完，吴念看着它，突然发现它的脸年轻了不少，像是时间倒退了好几年一样，很像他自己刚进大学时的样子，但它的手放到吴念肩膀上时，却依旧跟他身高持平。
这？？
“就是你想的那样。”
我真是草了……
吴念摊开手掌看了一圈，画画和练枪导致的茧子也全都消失了。
选择进入青铜门真是他有史以来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没有之一！
最重要的是，他的一米八没有了！！
“如果你不来，这样的逆向回溯只会更严重，而且这是一种悄无声息的变化，可能等你真正注意到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比你老去太多。”
“你就不能把我变回去吗？”
“很遗憾，你现在这个样子已经是极限了，我已经把还没起作用的剩余部分都去掉了，但更多的大部分已经融进你的血肉，除非你想再来一次那个时候经历的痛苦。”
“所以这个长生和我现在这个心态也是同理？”
他很确定自己就算有点玉玉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就想跟人同归于尽，一定是以前的自己影响了现在的自己！
“没错。”
这个人工智障现在就已经学会如何说服眼前的人类了，学得真快。
吴念简直要被一连串的打击给整麻了，已经有些宽松的衣物时时刻刻都在提醒他自己身上产生的细微变化，也就魔眼还是那个老样子，稍微给了他一点安慰。
“那双眼睛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自然不受影响……别担心，你还能长的。”
“我真是谢谢你啊。”
吴念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句，用力甩了甩头，这才发现居然还有其他的盲点。
“你踏马到底还有多少没说完！如果只是回溯，我的头发怎么也变长了！”
“啊，那个啊，因为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嘛，不然你怎么能年轻这么多？”
“那我的指甲为什么没有变化？”
“因为我小小地操作了一下，而且你不是也没感觉到饥饿和口渴嘛。”
“你？我？？你就不能一口气全说完吗！”
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揪住它幻化出来的衣领猛摇，这对魔眼想杀光所有非人类不是没有道理的，要不是这家伙身上干干净净，他都想当场动手了。
突然，本来瘫着个脸挪开眼神不看他的终极猛地朝他身后看去，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吴念也跟着回头一看，那扇青铜门居然莫名其妙开了一道缝！
他一喜，丢下它就往门边走，边走边确认道：“我身上应该已经没什么隐患了吧？”
“没有了……”
“那这门是假的？”
“是真的，但是……早点回来。”
“？想屁吃！我才不会想再回到这里！永别了！”吴念直接忽视了它的欲言又止，其他的问题他也已经不想问了，气都气饱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兴高采烈地道完别，他迫不及待地跑出了大门。
被他抛在脑后的终极表情有些诡异，它其实还有一些东西没有说清楚，而且现在也依然能接收到吴念的一部分念头，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低不可闻地喃喃了句：
“人类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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