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烟袅袅,殷德妃跪于蒲团之上喃喃诵经,眉间却凝着化不开的忧色。
这后宫之中,她全凭谨慎依附高位立足。韦氏刚倒,她便转向看似根基更稳的杨淑妃,岂料杨氏也是个不中用的,转眼就被那嚣张的萧贤妃踩进泥里!
她不是没想过投靠萧蔷,可这位贤妃娘娘简直是陛下的随身挂件,除却早朝几乎形影不离,令她根本无从接近。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寂寥的晨夕宫内格外清晰,“本宫所求,不过是我的佑儿常伴身侧,少在封地受苦,怎就这么难!”
不顾女官劝慰,她静默半晌,低声吩咐:“将本宫昨夜密信亲手交予齐州来使,要快!”
齐州,齐王府。
那封来自长安的信叮嘱他勿要参加此次大朝会、暂避风头,并再三告诫此事需严加保密。
然而,李佑转手便将信笺递予身旁的舅舅。
殷宏智展信速览,他知道妹妹的顾虑,可李世民处置殷家之仇他岂能不报?更何况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撂下信笺看向李佑:
“你母妃终究妇人之见。前日,张公公来信道李淳风推演出太白星即将凌驾紫薇。万国来朝的大朝会,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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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演武场,旌旗猎猎。为甄选大朝会马球队统领,诸位成年皇子正在进行比武较量。
李世民端坐主位,面色沉静,锐利目光审视着场中。后宫嫔妃则依品阶列席观战。
然而所有人的视线,皆若有若无地被最上首那道绝色身影攫住——
萧贤妃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身着一袭极尽奢靡的蹙金绣凤穿牡丹曳地长裙,裙摆以细密南海珍珠点缀,与金线交辉,璀璨夺目。
高耸云髻簪着整套赤金红宝石头面,正中衔珠凤凰步摇垂落的东珠长串,随少女举止轻摇,映得她肌骨雪白莹澈,眉眼愈发明艳浓丽。
萧蔷慵懒倚在铺着白虎皮的宽座中,纤纤玉手支颐,眼波流转间自带万种风情,那前凸后翘的身段在华服下曲线惊心,娇纵恣意、倾国倾城的冯小怜作派,与演武场气氛形成极致对比。
场下皇子心旌摇曳之余,比试正式开始。
首战太子对魏王。李泰剑法灵巧,承乾胜在沉稳。一番交锋后,李泰果然恰到好处落败。
他收剑入鞘,面上堆起毫无破绽的憨厚笑意,对李承乾拱手:“青雀自觉这几月颇有长进,没想到在大哥面前仍是这么不堪一击。恭喜大哥拔得头筹!”
李承乾淡淡笑了一下,算是回应,目光却不由自主掠向看台。见那抹丽影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团扇,似未关注场下,心间掠过一丝怅惘,
暗中观察的李泰捕捉到兄长视线,胸中顿时翻涌起酸涩妒意,面上却未泄分毫。
李承乾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四弟过誉了,我还未与吴王切磋呢。”
“大哥放心,吴王说过,定会手下......”李泰像是倏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地噤声,讪讪一笑。
此话如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顷刻漾开涟漪。李恪面色骤变,李承乾亦蹙眉追问道:
“手下什么?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
李泰心中暗喜,面上却作踌躇状,仿佛在为吴王辩解:
“大哥别误会。就是吴王先前言及母后虽得后位却郁郁早逝,每念及此,都对你我与众弟妹心生怜意,他知自己此番胜券在握,所以定不会惹你伤心的。”
李承乾果然震怒:“吴王算什么东西,也配居高临下哀怜母后?本宫又何需他施舍!”
他猛然回首,锐目直刺李恪:“三弟,传言你剑法甚高,已经不弱于父皇盛年,不如咱们真刀真枪地比划一场,也让为兄见识见识!”
李恪神色沉静,拱手道:“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我看不用比了,这场便算我输了。”
这般避战,在李承乾眼中恰恰坐实了轻视,他怒意更炽,冷笑道:“你是我弟弟,又能卑贱到哪里去?再说,以你的实力,未必伤得了本宫,不必推辞了!”
话音未落,佩剑已掷向李恪。
李恪下意识接剑,却仍坚持道:“真的不必了。”
他越是推拒,李承乾愈觉他虚伪,持剑疾刺:“看剑!”剑锋携凌厉风声直取李恪面门。
李恪无奈举剑相迎,霎时演武场中寒光交错,身影翻飞,硝烟弥漫。
一番激烈交锋后,李恪长剑脱手,太子剑尖堪堪停于他喉前半寸。
胜者李承乾却面沉如水,胸膛剧烈起伏,死死盯住收剑而立的李恪:“为何让我?”
李恪归剑入鞘:“纵使再比一万次,也只会是这个结果。”
“以退为进,甘做缩头乌龟,便是你那被打入冷宫的母妃传授的生存之道吗?!”
“你说什么!”
见他动怒,李承乾冷笑更甚:“本宫说,有些人算计了一辈子,也休想攀上后位!”
李恪暴喝骤起,猛然拔剑,再无保留,剑势狠厉直逼太子要害!
承乾毫不示弱,捡起长剑悍然迎战,二人如被激怒的雄狮,展开较方才凶险百倍的死斗。
看台上,李世民剑眉紧锁,环着萧蔷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
战况愈烈,李承乾毕竟心气浮躁,渐显劣势。李恪抓住破绽,直刺其心口!
“恪儿!”帝王面色骤变,同时下意识掩住萧蔷双眸。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身影忽然自旁侧冲出,挡在太子身前——
一个是年方十二、身形尚显单薄的晋王李治;另一人,竟是本该囚于掖庭的武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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