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老板当然知道警方说的这些东西，也知道这样做是正确的。
可关键自己心里没底，因此才会有怨言。
实验还在继续着，顾晨和大家，就这么一直从白天等到黑夜，又从黑夜等到白天。
24小时结束后，顾晨看了看时间，这才对着身边的赵国志提醒着说：“时间到了。”
“嗯，可以开始检测了。”赵国志说。
顾晨默默点头，随后提醒手拿钥匙的警员道：“所有小组，现在立刻带着仪器，去各小区检测数据。”
“是。”站成几排的民警，也是第一时间，按照之前的规划，拿着居民提供的家中钥匙，带着仪器，开始去各家各户检测一氧化碳含量。
而顾晨则带着团队成员，直接来到了事发地的单元楼。
顾晨首先带着大家进入到一楼，开始检测房间内的一氧化碳含量。
所有人都很紧张，或者说，这就像是一次大考，每个人都担心最终结果。
由于经过24小时的气体排放，并且对准的是浴室锅炉房的下水道。
加上一楼房间是处在关闭门窗的状态。
因此大家进入房间时，也是配到有防毒面具。
手中的仪器在不停的检测最终数据。
可让顾晨疑惑的是，煤炭加热的锅炉，在持续排放了24小时的废气后，整个案发一楼房间里，却只检测出了一丁点的煤气，远远没有达到致人死亡的0.32%，这然顾晨陷入纠结。
“顾师弟，一氧化碳含量是有的，但也只有一丁点。”卢薇薇看着仪器上的数据说。
顾晨轻叹一声：“至少说明，浴室里的煤气排放，是会影响到一楼的住户。”
“可是，一氧化碳的含量很低，根本达不到致人死亡的标准。”袁莎莎也很疑惑。
此时此刻，王警官也很纠结，于是赶紧提议道：“先不管这些，我们赶紧去六楼看看。”
“好。”大家也是一致同意，随后又火急火燎的赶往六楼。
这里是潘旭跟女友何莉莉的死亡地点。
由于当时两人死亡的时候，就连外卖包装都没有拆开，甚至当时的电脑还处在开机状态。
所以两人的死亡是突然发生的，因此大家对于这套房子也是充满期待，希望能在房间里找到问题。
然后让大家失望的是，在经过仔细的检测之后，房间里也的确有一些一氧化碳，但是同样也只是一丁点，远远没有达到致人死亡的标准。
“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呢？”看到数据的那一刻，卢薇薇也表示不解。
因为如果检测不出最终的问题，那么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
卢薇薇见顾晨一言不发，也是赶紧走到顾晨身边安慰道：“顾师弟，没关系的，至少说明你的推理是正确的。”
“是啊。”一旁的袁莎莎也赶紧走过来安慰：
“至少检测的含量低了些，但我们的推理是没有错的，可能，这并不是导致潘旭跟何莉莉死亡的原因。”
“不可能。”当所有人都在安慰顾晨的同时，顾晨却是冷静分析：
“如果说，能产生巨量一氧化碳的地方，现在只有浴室的锅炉房。”
“而且浴室锅炉房在整改期间，正好与潘旭，何莉莉，还有一楼那名住户的死亡时间相吻合。”
“并且于是锅炉房的工作人员也承认，当时整改时，的确是先将排风管通到下水道，等外部排风管道安装完毕后，才将通风管道连接上去的。”
来回走上两圈后，顾晨也是继续自己的分析：
“这样一来，时间上就完全对得上，这在我看来，不像是巧合。”
“可是，只有一楼跟六楼出了问题。”袁莎莎说。
“还有其他楼层呢，我们可以去检测一下。”此时此刻，王警官也是提醒着说。
顾晨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对，还有其他楼层，我们现在赶紧把这个单元的其他楼层都检查一遍。”
大家虽然很失落，但检测工作也必须完成。
于是大家又按照之前的预案，将整个楼层的住户家里都检测了一遍。
然而得到的结果，依旧是没有问题。
走出单元楼，顾晨的脸色不是很好，而此时此刻，刘主任也正好开车赶来，赵国志在小区门口迎接。
两人简单交流了几句后，见顾晨团队从单元楼出来，于是刘主任赶紧走上前询问道：“顾局，你们检测的结果出来没？”
“出来了。”顾晨也是缓缓说道。
“那……怎么样？”刘主任赶紧问道。
顾晨叹息一声，也是缓缓说道：“在三名死者的住所，我们的确检测出了一些一氧化碳，但是，这个含量只有一丁点，达不到致人死亡的标准。”
听闻顾晨如此一说，刘主任也是一脸失望，缓缓说道：“也就是说，这个检测的结果，就是之前推理的想法，可能是错误的？”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王警官见状，也是赶紧替顾晨站出来说话：
“至少我们检测出了一氧化碳含量，这说明，当时浴室锅炉房排放的废气，的确可以通过下水管道，到达死者家中的。”
“可是你们的这个指标不达标啊，达不到致人死亡的标准啊。”刘主任也是提醒着说，似乎也显得非常失望。
王警官则是继续说道：“理论上，是存在可能的。”
“可这只是理论上。”刘主任叹息一声，也是缓缓说道：
“理论上的东西，的确是需要实验来验证的，但是现在，我们这里也进行了24小时的实验，结果得到的结果就是不成立。”
顿了顿，刘主任又道：“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之前的方案就提出过，这只是已一种推测。”
“如果要打消小区居民的恐慌，就必须要搞清楚那三名死者的死亡真相。”
“所以这次的实验是有必要展开的，虽然动用了许多资源，让整个小区的居民都配合转移，也没有得到最终的结果。”
“但至少证明，这件事情跟浴室没有关系，也算是排除了一种可能吧。”
“刘主任。”见刘主任一脸失望，站在一旁的赵国志也是赶紧说道：
“其他检测结果还没有出来，我们再等一等，看看其他地方的检测数据如何？”
“好吧。”刘主任闻言，也是默默点头。
于是大家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结果。
随着各个单元楼检测的民警陆续返回，大家手里的检测数据也渐渐出炉。
顾晨看着统计表上的一氧化碳含量数据，顿时陷入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因为所有检测数据，都远远没有达到标准。
“顾局，检测见过就是这些。”
随着最后一组警员将报表交出后，顾晨也是轻叹一声，点头说道：“辛苦了。”
“现在可以让小区的居民转移回来了。”赵国志也是赶紧找话题道。
于是又跟刘主任简单的交流几句后，目送刘主任离开。
而小区的警戒线，此刻也逐渐撤下，守在小区门口的一些居民，也直接在警员手里，领取自家的钥匙，开始分批回家。
站在小区路边的一棵大树下，赵国志也是叹息一声，拍拍顾晨的肩膀安慰道：
“顾晨，没关系的，至少这种实验是必须要做的，不然怎么能搞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既然不是锅炉房排放气体的问题，我们再找找其他问题，看看有没有其他突破口。”
“好的赵局，我会吸取经验，重新开始调查。”顾晨也知道，这是赵国志的安慰。
当然这种困难，并不能打倒顾晨。
于是在赵国志开车离开后，顾晨也是来到了浴室的大厅。
由于浴室老板一直在关注里面的消息，所以在得知没有问题后，浴室老板的腰杆子也是硬了不少，整个人也是一副松弛感的坐在那儿。
顾晨走进锅炉房，解除了所有警员的监督，通过浴室通道时，坐在沙发上的浴室老板，也是叹息一声，态度强硬道：
“现在总能证明，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了吧？看你们这搞的，弄出这么大阵仗，害得我这两天都没法做生意。”
“而且你们这么调查我的浴室，这对于我浴室的声誉是会有严重影响的。”
“不好意思。”顾晨也不跟他争辩，只是道歉说道：
“我们的调查还会继续，给你造成的不方便，我们会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呵呵，这倒没必要。”见顾晨如此一说，浴室老板也是笑了笑，不由吐槽道：
“你们也是为了调查案子嘛，我也是挺无辜的，既然你们什么都没调查出来，那我这里总可以继续营业了吧？”
“可以。”见浴室老板说话开始阴阳怪气，似乎就是有意在看顾晨的笑话，卢薇薇也是上前一步附和道。
随后大家一起离开了浴室。
……
……
晚上8点，芙蓉分局办公室。
受到挫败的众人，也是一个个没精打采的坐在办公桌前。
如果说一开始，大家还有点调查思路，可现在是完全没有一点思路和线索。
王警官躺靠在座椅上发呆了好一会儿，这才扭头看向坐在座位上的顾晨。
而此时此刻，顾晨依旧坐正着身体，整个人依旧陷入到思考当中。
王警官也是叹了口气，问顾晨：“顾晨，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啊？”
“我看过这次实验统计的数据，让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只有这两户人家，检测出了一氧化碳含量，而其他住户家里，含量要小很多呢？”
顾晨也是随口一说。
趴在桌上的卢薇薇听闻顾晨如此一说，立马坐直了身体，扭头看向身后的顾晨，问道：
“顾师弟，你是说，统计数据有问题？”
“对。”顾晨依旧在思考当中，也是淡淡说道：
“我看过这次实验的所有统计数据，几乎所有住户都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一氧化碳含量微不足道。”
“可唯独事发单元的一楼和六楼，我们能检测到一定量的一氧化碳含量呢？”
“虽然达不到致命的数值，但是这两户人家的数值，也是微弱的高于其他住户家。”
王警官根据顾晨的提醒，也是不由分说道：“那个数据表我看过了，只是多一点点，非常非常微小，这说明不了什么。”
“不，这恰恰能说明一些问题。”这边王警官话音刚落，顾晨便反驳了一句。
王警官扭头看向顾晨，问道：“怎么说？”
“虽然只是微小的数据值，但我觉得有一定的参考价值，因为这个微小的数据值，小数点后面的数字几乎可以做到忽略不计，但数值就是要高于其他住户。”
“其他住户家里，几乎是很难检测到一氧化碳含量，可唯独这两户人家可以检测到。”
深呼一口重气，顾晨也是继续说道：“我依然相信，浴室的煤气排放，是导致这次死亡事件的关键，可能是我们检测的方法出了问题。”
“或者说，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方法？环节？”何俊超听着顾晨的这番说辞，也是无奈叹息：
“可是顾晨，实验都已经结束了，你该不会还要再来多搞几次实验吧？”
“说实话，我想。”
这边何俊超话音刚落，顾晨便附和着说。
何俊超目瞪口呆，也是提醒顾晨道：“顾晨，你可别发疯啊，这搞一次实验，就要转移整个小区的居民，你搞一次，人家为了自己的安全，会愿意配合你。”
“可你要再搞一次，那我估计这小区里的很多人都不会乐意的，毕竟这会严重影响大家的生活。”
“是啊顾晨，如果要再搞一次实验，我估计得到的结果也差不多，毕竟每个环节我们都是按照正常流程来搞的。”王警官也道。
袁莎莎犹豫了一下，也是提醒着说：“顾师兄，锅楼房那边，我们的人也一直在盯着，所有的流程，都是按照浴室锅炉房正常的流程进行的，没有问题。”
“可如果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得到的结果，还不是一模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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