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小雅还算配合，问她什么会回答什么，顾晨也是缓缓说道：
“那你之前交易了多少次？”
“我不记得了。”小雅摇摇脑袋，目光也是看向胡雪方向。
毕竟就这么把自己出卖了，胡雪也不跟自己打声招呼。
这然小雅受到惊吓，因此还有些怨言。
而此时此刻，胡雪也啊扶着额头，思考着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账本，放在小雅这里。”
“账本在哪？”卢薇薇上前一步问。
“账本……账本在房间里。”小雅说。
“那你怎么说不知道？”卢薇薇也是颇为好奇。
小雅则是委屈说道：“我只负责帮雪姐销货，至于那些账本，我都只是记录为主，平时也不会去看。”
“我脑子笨，很多东西都记不住，所以交易一次，我就记录一次，至于交易了多少次，这个我没去注意。”
闻言小雅说辞，卢薇薇叹息一声，也是提醒着说：“快去把账本找出来。”
“好。”小雅委屈巴巴，也是从人群中走出，走进了房间里，然后开始趴在地上，开始在木床床板的底下，用手捣腾了几下，很快便将一个用红色袋子包裹住的账本拿出，随后交给顾晨。
顾晨将账本打开，随意翻看了几下。
可以说，小雅的确没读过什么书，账本记录的也非常业余，但是顾晨还能能看懂。
主要是日期都有记录，这点很好，然后就是品类。
这里小雅记录的比较业余，很多物品都没有记录清楚。
就比如有些油画，什么类型的油画，她没写，只是写了一幅画，多少钱。
所以在账本上，会看到不同日期，不同字画的交易金额都不一样。
还有其他一些金银首饰，交易金额也天差地别，但是小雅只记录了一个大概，就是金首饰。
顾晨叹息一声，目光看向胡雪，问道：“小雅这么记账，你看得懂吗？”
“看不太懂。”胡雪摇摇脑袋。
王警官闻言，也是不可置信道：“小雅记账你看不懂？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啊。”见王警官一脸认真，胡雪也是赶紧解释：
“小雅没读过什么书，很多东西，她也描述不来。”
看了眼地上的一些编号的金银首饰，胡雪也是赶紧解释：
“就比如地上的这快金表，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但是它的钻石是真的，一般就是钻石金表，但是小雅就记录个金表。”
“反正我们这些东西都是偷来的，卖多少钱就多少钱呗，卖完之后，其实记不记录都无所谓，只不过要给小雅算提成。”
“所以小雅才会去记录一下，她能看懂就行，我能收到卖掉物品的钱就行，其他的我不管。”
“那你就不怕小雅在里面搞小动作吗？你就这么相信小雅？”袁莎莎闻言，也是好奇问道。
胡雪也是笑了笑，赶紧解释：“其实，我跟小雅就跟亲姐妹一样，而且我们的交易对象，是也是老搭档了。”
“我们之间的交易，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不会因为金表带多少颗钻石，钻石到底有多大而去争论。”
“一般来说，对方会给一个价，而且都是一个价，交易起来也方便。”
“虽然是贱卖，但是我们也没什么成本，所以就这么达成交易咯。”
“而且对方打钱，是直接打到我的账户上，我会根据金额，给小雅算提成，姐妹之间算账，就这么简单。”
见胡雪如此一说，大家这才明白，其实胡雪对于售卖这些偷来的贵重物品，并没有太多商家思维，更多的是一种地摊思维。
就是一口价，不管多贵重，搞得像地摊交易。
不过这对于胡雪来说也有好处，那就是可以快速销货，能够快速的将这些赃物转化为现金，这对于胡雪来说很关键。
“那个交易对象是谁？”顾晨问。
“一个……一个绅士。”胡雪思考着说。
“一个绅士？什么意思？”王警官闻言，也是好奇不已。
卢薇薇则是没好气道：“你说话能不能说清楚一些？”
“就……觉得他挺绅士的。”胡雪也是思考着说。
袁莎莎叹息一声，也是继续追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就……在一个高档的游轮派对上认识的。”胡雪说。
“说详细一点。”袁莎莎也是提醒着说。
“好吧。”胡雪默默点头，也是思考着说：
“当时我被要求在一艘高档游轮上，参加派对，当时来了不少有钱的男人。”
“相比较那些油腻的男人，这个男人显得比较绅士。”
“其他人都是动手动脚的，恨不得把你给吃了，只有他温文尔雅。”
“我觉得陪那些讨厌的男人太烦人了，所以就主动去陪他，反而发现，他真的很绅士，喜欢跟我聊哲学。”
“噗！”听到这里，王警官也是忍不住噗笑一声：“聊哲学？在高档游轮派对上，一个男人跟你聊哲学？”
“对呀。”见王警官不信，胡雪也是一脸认真的继续回道：
“他就是喜欢跟我聊哲学，后来我觉得他挺奇怪的，就跟他聊了很多，发现他有些满腹经纶，知道的知识特别多。”
“不像那些臭男人，只会跟你探讨生理学，后来我就听入迷了，才知道，原来他是做奢侈品生意的。”
“主要客户来源，都是圈子里的朋友。”
“等一下。”听到这里，顾晨也是打断道：
“意思就是，他主要把奢侈品卖给圈里人？”
“对，就是这个意思。”见顾晨如此一说，胡雪也是默默点头，不由分说道：
“他说，很多人买奢侈品，其实都喜欢找圈里人，因为大家知根知底，一般不会坑人。”
顿了顿，胡雪看着地下的金手表，又道：“就比如这块金手表，如果在专卖店里售卖，我就假设它能卖50万。”
“但是如果在他手里购买，保真，而且是99新，主要一半的价格。”
“那这些有钱人还差这点钱？要买二手的奢侈品？”卢薇薇一听，也是感觉有点意思。
而胡雪则是缓缓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我经常在这个圈里混，对于这些所谓的有钱人是太了解了。”
“他们开的豪车，可能是二手，或者三手的，手上戴的手表，基本都是真的，但是，也很有可能是从他手里买来的二手奢侈品。”
“毕竟高档手表这些东西，主要功能就是用于社交。”
“大家只要知道你戴的是真东西就行，至于几手的，没人在意。”
“而这些人，往往都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你们是知道的，精明的很，而且都很爱装。”
“所以，那个绅士告诉我，他的第一桶金，就是靠着混圈子赚来的。”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这位绅士挺感兴趣的，说说看。”王警官闻言，似乎也开始对这个交易对象很感兴趣。
而胡雪则是深呼一口气，努力平复下心情后，这才缓缓说道：
“他这个人，之前也是个穷小子，在酒吧里做酒保，因为长得比较文质彬彬，所以比较受欢迎。”
“后来他感觉，要出头，还得混圈子，所以他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再去外头借了些网贷，买了一辆不知道几手的宝马跑车开始混圈子。”
“还别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自从他开始用宝马跑车混圈子后，他的人脉扩张的也很厉害。”
“加上他本身就很聪明，跟着几位圈里的大哥，买了几支股票，又大赚了一笔。”
“所以，他很快就还清了买车的钱，并且还跟这些有钱人成为了朋友。”
顿了顿，胡雪也是继续说道：“可毕竟整天混圈子，终究也产生不了太多价值，靠着跟风买股票，有的时候也是涨涨跌跌的。”
“所以他意识到，应该要做点什么，正好那个时候，他去参加一个富婆的酒会，逗得那个富婆很开心。”
“所以那个富婆也是喝多了，随手就把戴在手上的手表送给他。”
“他后来继续要用钱，就去专柜查询过价格，新的要50多万，结果他在圈里兜售40万，刚开始没人要，于是他把价格再降10万，售价30万。”
“这个时候，一个做生意的老男人想要买下来，但是需要一个高档的包装。”
“说是送给自己的太太，这样他就能以30万的价格，买到50万的手表。”
“而且这块手表非常新，中间差价20万，而对于商人来说，20万能买一辆车，能够他们在会所潇洒好多次呢。”
“所以呢？”袁莎莎问。
“呵呵，所以？”胡雪叹息一声，也是缓缓说道：
“所以那个绅士，很快便弄来了一个高档的礼盒，给手包重新包装，甚至还假开发票。”
“因为那一次，他空手赚了30万，他发现，其实在奢侈品这块，商圈里是需求很大的。”
“就比如很多有钱的老男人，想要哄女友跟他睡觉，都会送一些大牌包包，大牌手表之类的。”
“但是他们又不想花原价，就会从圈子里，买一些99新的，而这个时候，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绅士。”
“因为他已经把这个生意做开了，并且还还对包装进行了更高档的升级，那包装做的比原包装还要更加精美。”
“而且，他还会对这些奢侈品进行翻新处理，渐渐的，生意越做越大。”
“他一方面，从这些收到礼物的女人手里，低价收购这些奢侈品，然后进行翻新更改包装虚开发票后，又以六折左右的价格，卖给其他人。”
“渐渐的，他自己手里也形成了一条奢侈品转卖的产业链，大家手里有好东西，都可以卖给他，也可以从他手里买奢侈品。”
“所以，你偷窃的这些名贵手表和珠宝，全部都卖给了这个绅士？”王警官问。
“嗯。”胡雪也是毫不掩饰，直接点头承认道：
“我也就认识他，知道他不问来路，毕竟很多都是做生意的男人，送给情人的礼物，这些女人拿来卖掉还钱，给了他充足的货源。”
“我们低价卖，他高价售出，中间赚一个差价。”
“而且他那里口碑很好，请了专业的鉴定师，假货在他那里是行不通的，所以我这里有什么贵重的小东西，就直接找他。”
“他给钱也很爽快，一般是放在他那里寄售，如果有人买走，他直接打钱过来。”
“那如果没人买走呢？”卢薇薇问。
“这个简单。”见此情况，胡雪也是继续解释：
“就算一个月之内，还没有卖掉，他也会把钱打给我们。”
“如果一个月内卖掉，什么时候卖掉什么时候打钱，非常爽快。”
“也就是因为他打钱爽快，所以我跟他之间的交易，才慢慢的变得熟悉起来。”
“那他知道你的这些东西，都是盗窃所得吗？”顾晨问。
胡雪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缓缓说道：“他可能知道，也会随口一问，但我一般会告诉他，是一些有钱的老板送的。”
“他也问过，为什么会送这么多东西？我说，我脸皮厚，跟这些人交往，我都会问他们要，他们碍于情面，也会给。”
“他信了？”卢薇薇问。
胡雪思考了一下，也是摇摇脑袋：“我觉得他不信，但是他也不想过问太多，毕竟他只要是做个奢侈品掮客，好东西经过他的手，再卖出去，他赚一个差价。”
“至于这些贵重物品的来路，要知道，他收的这些东西，很多都不干净，很多都是大老板送给情人的。”
“如果真要收回，那他这生意也做不长久。”
说道这里，胡雪也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他人听不错的，我的东西，一般交给他，其他的就不用管，到了时间，钱自然会打到账户上。”
“毕竟他能做到现在的规模，靠的就是在圈子里积累下来的良好口碑，我们也都相信他。”
“他叫什么？”王警官问。
“他没说，我们一般都叫他绅士，绅士，也应该是他的绰号吧。”胡雪说。
顾晨眉头一蹙：“那每次打钱到你账户上，你都查不到是谁给你打钱的吗？”
胡雪摇摇脑袋：“他肯定不是用自己账户打钱的，他这人精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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