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门，冻柜就能推出来。
现在，二号冷冻间的第37号柜，敞着口。
托尸板，被拉到了头。
昨晚失踪的女尸，就是这儿丢的。
“钟万英，女，三十八，本地老板娘。”
战古越举着平板，念道：“死因：心梗。
早有心脏病史，两次送医抢救。
这次是家属送到医院，人已经凉了。”
“没有。”
战古越摇头，“这事儿不归我们管，不是命案，不用法医开验尸报告。
医院出个死亡证明，事儿就算结了。”
“那尸体为啥没让家属拉走，搁停尸间？”
庄岩皱着眉，问得直接。
正常人死了，哪个不是赶紧抬回家？守灵三天五天，烧纸哭丧，亲朋好友都来送最后一程。
老一辈讲究这个——人走了，这辈子再见不着了，多留几天，多看几眼，心里也踏实。
特别是猝死的，家人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
停尸家里，是给活着的人留个念想，不是图方便。
可你把人丢在停尸间，是当冰箱用？还是嫌尸体占地儿？
想火化，直接预约殡仪馆不就完了？
“死者的爹妈早没啦，就一个亲哥。”
战古越翻着材料，表情不太对劲，“这哥哥死活不肯认，说妹妹死得冤，肯定是被人害的。
还指着她老公骂，说是那男的下的手。”
“哦？”庄岩眼睛一眯，“有理由吗？”
“钱呗。”战古越咧嘴一笑，“派出所早查过。
这兄妹俩，平时连电话都不打，感情淡得跟白开水一样。
可人一死，哥立马杀上门，又哭又闹，图啥？”
庄岩没说话，但心里亮了。
妹妹留了上千万家底，但法定继承人是她老公。
哥？边儿凉快去。
所以这哥闹，不是伤心，是眼红。
“呵。”庄岩冷笑，“那哥哥是不是压根不让她入殓，想逼着老公妥协？”
“八成是。”战古越点头，“老公一开始给一百万，让他闭嘴，别闹了。
结果哥摇头，说不要钱。”
庄岩一愣：“一百万还嫌少？”
“更离谱的还在后头。”战古越往下翻，“后来老公加到两百万，还是不答应。
这哥直接放话——我不是要钱。”
“……”庄岩眼神变了。
这就不只是贪心了。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要么报警，要么骂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走。
你一个十几年没联系的亲戚，跑来闹，开口闭口“我妹妹是被杀的”，你还真给钱？
两百万？
那是你家祖坟冒青烟才有的数字啊！
换你，你给吗？
就算你老婆亲哥，你俩见过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你给他钱？你不叫保安把他轰出去就不错了！
可这老公不光没报警，还越给越多。
他脑子有坑？还是怕了？
“有点邪门。”庄岩低声说。
战古越点头：“是啊，越想越不对。”
俩人对视一眼，都没吭声。
但这事儿的重点，压根不是钱。
是尸体不见了。
好端端一个停尸间的尸体，一夜之间，人间蒸发。
两个可能。
第一，有人偷偷搬走——这还好办，找监控，追人。
第二，是自己走的……
庄岩脑子里突然冒出几个词：诈尸？阴兵借道？尸体成精？
他嘴角一抽。
这要是真闹鬼……那可真是开了眼了。
【叮，案件触发成功。】
【警神案件签到系统启动。】
【请问宿主是否签到？】
庄岩：“……”
真行，我活着都够荒诞了，现在还得跟系统签到破案？
算了，反正躺平也活不下去，不如赌一把。
他默默在心里喊了句：“签。”
【叮，签到成功！】
【奖励能力：语言专家】
【任务发布：侦破尸鬼案】
【限时十天，完不成，能力收回。】
【超额完成，追加技能：鳗鱼之电】
庄岩一愣：“鳗鱼……放电？”
他脑袋里“嗡”一下，一堆语言瞬间塞满，像图书馆炸了。
外语、方言、手语、唇语、甚至动物叫声的翻译……全在他脑子里自动编好索引，随时调用。
他差点以为自己刚做完脑部ct。
最绝的是——没疯，也没头痛。
这系统，怕不是从哪个二次元穿越来的？
他脑补了一堆：蝾螈之生，是慢吞吞自愈，子弹打穿肺子也得躺半年。
那鳗鱼之电……难道是噼里啪啦打闪电？
他眼睛亮了。
哪怕只有电鳗那么一丢丢电压，也够吓人了！
他还没激动完，脑子里又蹦出一句——
“上次那蝾螈，就是个慢性自杀套餐。”
这鳗鱼，大概率也不是啥王者技能。
可他转念一想：不要钱的外挂，就是最顶配！
“头？发什么呆？”战古越凑过来。
“没事儿。”庄岩回神，揉了揉太阳穴，“就是……琢磨怎么抓鬼。”
庄岩猛地回过神，甩了甩头，目光又钉在那张托尸板上：“先盯案子。”
这玩意儿有啥好看？
尸体进冷冻柜前，都得套个“裹尸袋”——一种厚实的透明塑料袋，跟保鲜膜一个材质，但贼结实。
干嘛要套？一是防污染，二是隔细菌。
就算这样，每次拖走一具尸体，冷库都得消一次毒，跟刷马桶似的。
他俩杵那儿，盯着那袋子发愣，一脸“我是不是眼花了”。
袋子是敞着的——废话，不开着，尸体还能自己飞出去？
可问题是，它根本不是拉开的。
是撕开的！
塑料一撕，纹路就乱。
拉是顺的，撕是破的。
普通人可能不知道，但干这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哪头动的手——就像你撕快递袋，一撕就知道是从外还是从里使劲。
可这袋子……
是从里面往外撕的！
庄岩和战古越同时感觉后颈一凉，汗毛跟打了鸡血似的“唰”地立起来。
鸡皮疙瘩爬满胳膊腿，脑壳像被人通了高压电，麻得发懵，还带点空洞的嗡嗡声。
从里往外撕？
他俩脑子里齐刷刷蹦出三个字：闹、哪、样？
庄岩心理素质过硬，还自带“心理专家”外挂，可这会儿脸色也白得像煮过的糯米团子。
他心里狂喊：我靠！说好无鬼无神的现实世界呢？怎么一眨眼就演灵异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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