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外面太监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
众人赶忙起身，整衣敛容，迎接皇后。
皇后款步走入宴会场。
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珠翠摇曳，仪态万千。
她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众人纷纷屈膝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抬手示意众人平身，声音温婉却透着威严：
“诸位免礼，今日冬至，特召大家进宫一聚，共赏雪景，品时令佳肴，不必拘束。”
众人谢恩后重新入座，皇后落于主位，目光在席间流转，最后落在李宝琴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琴侧妃，瞧你这肚子，有了骁王的子嗣，越发有福气了。”皇后微笑。
李宝琴忙起身，恭敬行礼：“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妾能为骁王绵延子嗣，是臣妾之幸。”
说罢，她轻轻抚摸腹部，余光瞥向李安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似在炫耀。
李安棋神色平静，仿若未觉李宝琴的小动作，只是微微垂首，端庄而坐。
皇后微微抬眸，目光在诸位夫人面上轻轻扫过，仪态优雅地轻启朱唇：
“诸位夫人，本宫近日于古籍之中偶然翻得一事，心生诸多感慨，便想与大家分享探讨一番。”
“古时有一氏族，族中女子皆不通文墨，只知遵循旧俗，操持日常琐碎。”
“一日，家族突逢变故，男子皆外出应对危局，家中事务乱作一团，女子们面对诸多账目、往来信函，全然不知所措，险些让家族陷入绝境。”
说到此处，皇后稍作停顿，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宴会场内，众人皆屏气敛息，静静聆听。
“而后呢，另有一氏族，却截然不同。”
“他们允许女子自幼读书识字，研习经史子集。”
“同样的困境来临，这些女子便能沉着应对，凭借所学，理清账目、周旋外事，稳住了家族大局，助家族安然度过危机。”
皇后放下茶盏，目光再次流转于席间。
“本宫听闻此事，便思索当下，如今这世道，虽与古时不尽相同，可也不乏风云变幻。”
“诸位觉得，女子读书识字，究竟是利是弊呢？诸位不妨各抒己见。”
众人先是一愣，旋即心思各异。
皇后这番话，不禁让众人联想起，最近六皇子向皇上新奏：提高大鑫女子待遇，让女子可以读书明智、学工作业的提议。
那位先前率先开口提及朝堂政令的高傲夫人，率先回道：
“皇后娘娘，臣妾以为，故事虽如此，可终究是少数个例。”
“女子无才便是德，自古以来，咱们女子操持内务，相夫教子乃是本分，读书识字恐会让女子心思繁杂，于家于国都无益。”
言罢，微微扬起下巴，似对自己所言极为笃定。
众人交头接耳，有几位夫人点头赞同，却也有几位面露犹豫之色。
李宝琴眼珠子一转，轻咳一声，柔声道：
“皇后娘娘，臣妾觉得，适当读书有益。”
“但毕竟是女子，应当重在相夫教子，只需适当读些通俗的书籍即可，如此便能两相不误。”
这一番话，看似中立，实则绵里藏针，既想在皇后面前展现聪慧，又不愿太过激进。
皇后微微点头，目光转向李安棋：“棋侧妃，你怎么看？”
对于凌晀最近欲图新推的政令，李安棋也在义善堂听单星文提起过。
她没想到，凌晀贪吃好色，竟然还有这等见解。
要知道，这点小小的提议，虽然没有达到男女平等的高度。
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极其重大的改革。
毕竟自古以来，女子在历史中频频被物化的例子数不胜数。
若能读足够的书，说定不能摆脱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命运。
李安棋心下明白，这问题背后牵扯诸多，当下也不慌张，起身缓声道：
“臣妾以为，男子能读书明智、学工作业，女子也能。”
“女子若能读书，不仅能够独当一面，为家族分忧。”
“且有才学的女子，教导子女也更能知书达理，于家国传承亦是助力。”
“最重要的是，女子若能读书，说不定能胜过许多男子。”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女子只能在闺中相夫教子？”
“佟夫人便是最好的例子。”
她这一席话，说得不卑不亢，却如一颗石子打破了原本看似平静的湖面，让众人心中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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