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朝顿了顿，有些惊奇地看了眼手机。
这是……开始想开了？
他来了点精神，语气都变好了：“唔，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咯，也不知道某人日理万机能不能抽出时间呢。”
“……”傅归砚微怔。
日理万机？
是在说他吗？
难道她还在生气前两天回消息慢了的事情吗？
傅归砚哑口无言，过了几秒才开口。
“……可以的，我有时间。”
“那好吧。”
女孩的语气听起来不以为意，但傅归砚听出她的尾音轻轻上翘，能感觉到女孩的心情还不错。
傅归砚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还想听童话故事吗？”
“随便。”
等男人念故事的声音缓缓而来，白朝就把手机丢到了一边，顺便把自己的麦关了。
他又拿出了一个手机，给一个人打去了电话。
“排练的差不多了吧，这几天可以准备准备了，到时候听我安排。”
“好的，收到。”
电话传出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竟然和变声器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
白朝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电话，躺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001漂浮在空中：“宿主，你要安排他们见面了吗？会不会有点快呀？”
“不快。”白朝淡声道，“这个任务早该结束了。”
那个亮着屏幕的手机躺在茶几上，手机里的人还在轻声念着故事。
但沙发上早已空无一人。
……
过了几天。
清晨时分，白朝又是被门外的哭骂声吵醒的。
自从周母从医院里回来，就在天天在家里哭，因为第二天他们家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家里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清点变卖了。
周母四处求人借钱，却被所有人避之不及，曾经在周家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全都翻脸不认人了。
而且周母对公司上的事一窍不通，儿子更是指望不上。
对于周母而言，承认自己的贵妇生涯终结了才是真正的天塌了。
白朝打着哈欠，走到窗边，撩开帘子往下看了看，轻啧了一声。
“妈，大门锁好了吗？那群人又来了。”他走出房间，趴在楼梯口大声道。
哭声戛然而止，周母急急忙忙拖椅子去堵上门。
“你还在上面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帮我搬椅子！”
“哦。”白朝不紧不慢地下了楼，抱着一把实木椅放在门口。
椅子刚放下，外面就传来了毫不客气的敲门声。
“出来！还钱！”
“还钱！！”
那是一群被周家欠薪的农民工，不知道怎么也得到了消息，纷纷上门打砸闹事，吵着要还钱。
而且每天都会来几拨人，分开不同时间段来骚扰他们，像是被谁安排好的一样。
第一次这些农民工上门的时候他们没有防备，家里也被打砸得乱七八糟。
后面几天他们只能把门锁上不进出，家里幸好还有些粮食，没把人饿死。
周母见他们暂时进不来，松了口气，坐在沙发上又开始哭了。
“你爸他真该死啊，故意把这些烂摊子留给我们娘俩，自己轻轻松松一了百了，太可恶了！”
白朝无所事事地玩着手机。
这几天的男主好像开窍了一样，每天晚上都知道要问哄不哄睡。
男主每次都会念到零点，听不到对面的声音后，才会把电话挂断，看通话记录每次都有两三个小时了。
不过白朝几乎没听过，每天都会把手机丢到一边关掉声音，除了第一次……
这时，周母突然抓住他的手：“不行，还是得给你爸办葬礼。”
白朝默默收起手机：“葬礼？我们哪有钱办？”
而且周父的遗体好像已经烧成灰了吧。
因为还没找到像样的墓园，就得知了破产的惊天噩耗，他们连买墓碑的钱都要没有了。
“你傻啊？能收礼钱啊！”周母用力戳了一下儿子的额头。
“那些人装腔作势不理咱们，葬礼总不会不来吧，至少他们还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这点面子都不给，别怪我们抱着骨灰盒上门去哭。”
“……”白朝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行吧，这确实能收到钱，还不用还……
“还有你！”周母瞪他，“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去向他们借钱啊，你知不知道家里什么处境！再不借钱我们娘俩就要露宿街头了！”
说着说着，周母又开始哭起来了。
白朝安抚道：“妈你放心，我朋友多的是，我还借出去过不少呢，差不多能收回来几百万吧。”
周母抹着眼泪：“几百万哪够用啊……”
“……”白朝信誓旦旦，“不够就借呗，我找他们借钱根本不需要操心的。”
周母信了：“那就好。”
白朝假笑了一下，怎么可能借的到呢？这些狐朋狗友没有一个靠谱的。
就连周家出事，手机里没有一个人发来问候。
他猜测这些人可能是把他拉黑了。
周云屿的人品确实不行，也是因为性格使然，一个圈子里也没交到几个真心的朋友，剩下那些能在他屁股后面拍马屁的都是为了钱。
门外的敲门声和咒骂声渐渐没了，那些农民工应该是走了。
“哎呦，我头疼，我得躺一会儿。”周母捂着头站了起来，还不忘叮嘱他，“你赶紧借钱啊，好尽快给你爸办葬礼。”
“知道了知道了。”
等周母回到房间，白朝才拿起手机给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发去问候。
结果不出所料，收到了一连串的红色感叹号。
“宿主，你混的好惨哦。”001也凑过去看到了，“那电话还能打通吗？”
白朝翻到通讯录，从上到下顺着打，果然无法接通，而且还遇到了一个漏网之鱼，那人卧槽了一声就把电话挂了，再打过去就是空号了。
001不解:“这些人的反应也太统一了吧。”
怎么全都拉黑宿主了？
“很简单啊，男主就是不想让周家有活路，每一条路都得堵死了才行。”
白朝无所谓地晃了晃手机，站了起来，向大门走去。
001看到宿主在搬椅子:“宿主，你去哪儿？”
“当然是去上门要钱喽。”
“啊？这能要到吗？”
“当然要不到。”白朝把椅子搬到一边，“男主就想看到周家走投无路的样子，演给他看的。”
“原来如此……”
宿主也太缜密了。
就算是主神也不可能分得出来白朝和莴苣公主其实是一个人吧。
果不其然。
白朝要么被人从家门口里扔出去，要么敲门敲的震天响都没有人在家，完全是不给周少爷脸面。
等他又一次被人推了出去，面露愤恨地踹了大门一脚，才不甘心地转身向外走。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白朝的面前。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是宋祺安。
宋祺安微微一笑:“周少爷，这么巧？”
“……”
白朝太阳穴跳了跳。
这个宋祺安莫名其妙对他非常友好，经常邀约他参加一些高级的派对，像是想和他打好关系，不过他很少去过。
宋祺安看似地位崇高，其实在宋家的处境越来越不好了，但更上层的圈子得到消息会更早一些，不少人已经开始远离宋祺安了，因为如果他不是宋氏接班人，那就没有用了，得到风吹草动的人态度变化更大。
但白朝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每次见面不是翻白眼就是竖中指，似乎就让人家另眼相看了。
白朝拍了拍身上的灰，露出桀骜不驯的表情:“有事？”
宋祺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听说周家破产了，你现在不缺钱吗？”
“靠，关你屁事！”
白朝翻了个白眼，往人家轮胎上踹了一脚，然后掉头就走。
宋祺安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道:“真是个蠢货……不知道你的骨气能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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