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生来就爱管闲事。”司空饮月虽不知道妖王北庭羿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但她依旧不怕死地嘲笑道：
“就妖界这穷乡僻壤之地，还敢许本公主下半生富贵安宁，本公主花过的灵石，比你身上的鸟毛都多。”
“呵呵，我看饮月公主是不想活了……”
妖王北庭羿五百岁化形，一千年称王，这一千年来从来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叫嚣过。
别说人族那些修士，就连魔族的魔尊、冥界的鬼王见了他都得和和气气的。
不过……妖族相较于人族来说，确实资源匮乏了一点，但谁敢在他面前提一句，妖界是穷乡僻壤之地，那指定是不想活了。
妖王北庭羿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穷。
在司空饮月的“神之眼”中，他的凤凰原身几乎气得浑身炸了毛。
可司空饮月现在“脑容量”不够，根本无暇他顾，因为她默默敲了敲系统，打开了“神之眼”分析敌方战力的功能。
在“神之眼”的分析面板上，凤凰妖王早已涅盘，一身凤凰火几乎可以焚尽世间万物。
他的一身羽毛宛如甲胄，刀枪不入，修为之深更不是司空饮月这个大乘初期能比的。
系统分析半晌，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字——逃。
司空饮月默默敲了敲系统，道：“一会我跟这只凤凰打起来时，继续开启神之眼的战力分析跟动作预测模式。”
系统像个老母亲一样无奈劝道：【预测也没有用，他这种级别的顶级战力，不是你能打的。】
北庭羿耐着性子等了半晌，他的威胁并没有等来司空饮月的半点反应。
他以为司空饮月怕了，炸了的毛稍微舒缓了一点。
他看向血池，又看向一身魔气的司空饮月道：“你若不插手此事，我承诺待妖皇丹炼成，我愿分你一杯羹。”
司空饮月看向北庭羿：“妖皇丹？”
北庭羿似笑非笑地看着血池中的凌杉跟江笑染，对司空饮月道：“你还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位江公子对你来说是一味药吧？”
司空饮月双眸骤然睁大，似乎没明白北庭羿的意思。
“药？”
北庭羿见司空饮月的反应，焰色眼眸微眯，伸出手来指向血池道：
“你可曾听说过女娲石？女娲石对魔气有天然克制之力，上古魔神当年陨落，就有女娲石的功劳。你要不想彻底入魔，便随我一起炼化他们母子。”
在血池中的江笑染已经抽走了穿过凌杉身体的四条锁链，在听到北庭羿说女娲石时，他手上动作不但没慢，反而加快了。
可他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般，问道：“女娲石，与我母子何干？”
北庭羿闻言低低笑了起来，笑到最后，他看江笑染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个身怀至宝却不自知的傻子。
“与你何干？你跟你的母亲都是蠢货，一个个都身怀至宝却不知道如何使用。
你母亲更是愚蠢！上古女娲石遗落在十万大山之中，万年沉积让十万大山化灵！
灵山凌杉，你母亲凌杉在整个下界，可是唯一一个无冕之神！
可她懵懂如斯，蠢笨如斯，半点不同人情世故，半点不会用体内神力，她混迹山野中长大，还真把自己当成乡野村妇了！
几句话就能被北冥宗掌门江岸哄骗，颠颠地跑去给他生孩子，普通人家养的一条狗都比她过得有尊严！
她配做下界唯一一个神吗！？她配让万千生灵以她为尊吗？还不如来做本王的丹药，助本王飞升！”
妖王北庭羿说着说着，眼神逐渐阴翳，满心不甘道：
“我好不容易设计，将她从北冥宗带了回来，却发现她身上，竟然只有一半女娲石之力！另一半，竟然在你身上……
你是半神之身却不自知，竟只会用些小把戏帮那些妖兽‘以血寻迹’找些猫猫狗狗，简直可笑至极！”
女娲石遗留在十万大山之中，灵力融于大地，山神化形。而生长在十万大山中的生灵亦受女娲石灵力滋养，哪怕极其细微。
所以十万大山乃妖族盘踞之地，妖兽能化形者，大多出自十万大山。
北庭羿想要炼化下界之神，融女娲石之力，光靠凌杉身上的灵力不够，必须要加上江笑染身上的另一半灵力。
可江笑染本身修为至合体期，且剑法超群，他若轻举妄动势必会引人注意。
北庭羿若派其他妖前往玄天宗，未必能拿下江笑染；可他若自己亲自离开妖界前去，势必会引起所有人关注，包括魔界、冥界、九州大陆。
所以，这些年，他为提升功力，只能先退而求其次，炼化其他妖身上的灵力，汇聚到凌杉身上，在从凌杉身上抽取神力炼化少量妖皇丹。
他等江笑染这条鱼，等了很久了。
只有将他们母子一起炼化，才能炼出能让他飞升的妖皇丹来。
哪怕不能飞升，那他也会是下界最接近神的存在了。
妖王北庭羿看向怨气冲天的血池，对江笑染幽幽道：
“如若不是为了等你，这些妖也不会死了，你才是害死他们的始作俑者。”
江笑染霎那间眸色如渊，他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眼梢朝北庭羿扫过去：
“北庭羿，你可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
说着，他又咬牙从凌杉身上抽出一条锁链来，凌杉的混沌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清明，剧烈的疼痛让她眸光几乎破碎，可她愣是一声未吭。
在血池之下，无数灵力无声无息地朝她身体涌入，这些灵力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如百川归海，如万流归宗。
江笑染看着自己母亲的眼睛，儿时母亲被父亲锁在后山的记忆与现在重合。
他的母亲，是十万大山之灵，却被困在这人间一生。
江笑染抽完凌杉身上的六根锁链后，就只剩穿过她心脏的那一根锁链了。
他颤抖着手，不敢动作，而远处的妖王北庭羿见状，却不紧不慢地嗤笑一声道：
“你母亲早已这血池融为一体，你当这锁链抽出后，她还能活？不过就是将一身神力散于血池之中，届时，再由你替代你母亲的位置好了。”
江笑染握着锁链的手，彻底僵住了，他一脸悲戚地看向眸色已然恢复清明的母亲，眸中全是无措。
他本以为，他长大了，这次能救下他母亲的。
他眸色漆黑慑人，凄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看向妖王北庭羿道：
“当初一刀刺入我的心脏，用封灵坛将我封印，也是你的手笔吧？是我父亲与你联手设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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