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主任跟许大茂的关系一向忽远忽近。
在触及到关键利益时，自然不能完全信他。
他太了解许大茂这人了，平常欺上瞒下的事没少干。
有什么好事从来都是殷勤献一半，自个儿再留一半。
好家伙，猪肉让给他，其实后面还有几万斤粮食的腾挪空间？
李主任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此时，无论许大茂怎么阻拦，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坚持让陈锋入厂。
“许大茂你甭搁这儿给我里格楞，”
“小心我让你去食堂抹桌子，放映员别干了。”
听到这话，许大茂立马闭嘴，吓得不敢哼一声。
他眼睛通红，死盯着陈锋，嘴里还咬着字眼：“你疯了？”
一副想吃了陈锋又没本事吃的样子。
空气终于安静，李主任松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票子，
全是十元的大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他放下领导的架子，也不端着，舔着个脸道：
“小伙子，这点钱你拿着，”
“350块，还有35斤肉票，一分不少，这是我之前说好的。”
“另外多出来的25，是你这个月的基本工资。”
“你考虑清楚了，星期一来，不同意再把这钱亲自还回来也不迟。”
他一只手递过一沓票子，另一只手拉过陈锋的手，像是要强行塞钱似的。
一旁的许大茂，
无辜的小眼神看着两人握住的手，都快哭出来。
一方面心里酸得不行，这三百五十块都快赶上他一年的工资了。
另一方面，还在担心自己工作能不能保住的问题。
他俩好，自己就有功，他俩若不好，自己就得背锅。
横竖跟陈锋那小子没啥关系。
这回许大茂是彻底后悔，没事他非横插一杆干嘛。
“许大茂，回去好好给陈锋做工作。”
“他要是来厂里上班，好处我也少不了你的。”
“听到没听到，我在问你话。”
李主任塞过钱，看陈锋犹犹豫豫，立马就给许大茂施压。
语气非常强硬，有点威逼的意思。
“是是，李主任。”
“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做。”
许大茂低着个头，恭送着李主任离开。
你叫个车，赶紧把猪肉拖回食堂，少了一斤我拿你是问。
“好的李主任，交给我办您放心。”
随后，李主任把自行车的撑脚踢上去，
踩着一个踏板悠悠的骑起来。
“自行车我先骑走了，明天给你放回俱乐部底下。”
“对了，跟你们俱乐部主任说，”
“厂里的电影院空着的时候还是要把票放出去。”
“文化部下来指示了，一个星期至少要放三场。”
“一毛钱也不贵，怎么就没人看呢！”
许大茂皮笑肉不笑的哈着腰，”是是，您的话我一定带到，主任您慢走。“
李主任走后，陈锋便立马拿刀砍下野猪的一边前腿。
“你干嘛，猪肉我们厂买下了。”许大茂喊道。
“谈好的要一边前腿肉，你聋了？”
陈锋不爱搭理，继续提着一边前腿，从根部砍下去。
一刀下去，整个前腿肉崩开，
再一刀，里面骨头也断了，十几斤的嫩肉全部分离出来。
陈锋觉得，猪肉最好吃的部位就是前腿了。
肉质细腻，肥瘦相间，还相当嫩。
几个蹄子在之前就放进空间了，留了个心眼没拿出来。
猪蹄做起来也是非常美味的。
许大茂无权干涉，看到割出这么大块肉，只能干瞪眼。
就算下乡连着放四五场电影，他都拿不回这么多肉。
而且，一下又给这小子赚了三百多块，心里能不难受么。
“嘿，小子，“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李主任是我帮你叫来的，不打算给我割点肉？”
许大茂蹲下，看着陈锋手里的猪肉，咽了咽口水。
“我还没跟你算账，刚刚差点就给你搅黄了。”
“起开，别挡着我割肉。”
许大茂站起来退了两步，摇摇头道：
“你小子可真有你的，”
“卖头猪还割掉一边前腿，我要是猜的没错，四个猪蹄子你也给藏起来了吧。”
“怎么想的啊你，就这还卖了350块，一点肉都不割给我？“
陈锋提着肉站起来，
“你管得着么，本来好好的你干嘛要来那么一下。”
“差点到手的工作就没了，还好我死咬。”
“就知道你这人不咋地，阴着要给人来一刀。”
许大茂气不打一处来，无辜道：
“还说我，你那是人吹的牛批不？”
“几百斤麦子，上万斤蔬菜，还玉米...，你怎么不说四九城的粮仓都是你家的。”
“我看你接下来怎么保住工作，”
“有时候吧，你也就适合当当胡同串子，上班你还真不行。”
“我也懒得说，说了你也不懂。”
“有时候靠嘴吹是可以，但你瞎吹什么呢？你有那个实力么！”
“算了，你好自为之。”
陈锋听了瞬间有些膈应，问道：
“你教训我起来了，活腻了是吧？”
“我就问你，想怎么死。”
“这头猪的下场，我不介意给你再来一次。”
看到陈锋凶横的眼神，许大茂瞬间一个跳步就往远处跑，
刚刚的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全无。
他皱着眉头，一路指，记恨道：
“陈锋，你等着瞧，我现在不跟你计较。”
“你是一点肉都不给我，做得出。”
“等你进厂上班，看我不....“
陈锋提着肉，人高马大的走过去：
“看你怎么？说啊！“
“不说走了，德性。“
要不是许大茂刚刚确实帮了点忙，陈锋还真想拿他练练手。
就他那鼻子下的那撮胡子，整得跟汉什么奸似的。
看了就想过去揍。
“许大茂，”
“啥时候你要是把你那撮胡子给我刮干净喽，我送你二两肉吃。“
“走了，没功夫搭理你。”
说完，陈锋提着个大前腿肉往西直门走去。
许大茂看陈锋走远，气愤的骂道：
“我呸，二两肉，看不起谁呢！”
“给十斤都不刮。”
他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又回到那头野猪边上。
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来往的人，时不时驱赶想要靠近的人。
“走开，去去...，不卖肉。”
“......”
沿着还算热闹的西直门大街走，时不时铛铛车从身边驶过。
陈锋没有上车，而是四处看看。
刚刚进小巷，趁没人的时候就把前腿肉给放进空间。
现在，他想去买点佐料，酱油什么，晚上准备炖个猪脚吃。
不过，想起许大茂那人就有点意思，
虽然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但陈锋觉得这人倒是挺好利用，越是讲利益的人反而越容拿捏。
一有点什么好处，就变孙子了。
陈锋自然知道，刚刚许大茂为什么那么帮他，还不惜把李主任贡献出来。
无非也是有求于他。
那么正好，不管他有什么事求，先利用再说。
易忠海那老东西有傻柱袒护，那么在这个院里，拿许大茂当个护主狗也不错。
有个帮手在，总归是要省点事。
不然总是一个人，也生不出三头六臂来整那帮禽兽。
这样一想，陈锋还真想通了，
论利益，许大茂还真能跟自己站到一边。
就凭这一点，
他有八成是愿意跟自己的，
刚在城外，从他舔的那样子就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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