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转瞬即过，封巧义从昏迷中清醒。
方形白炽灯散发着明亮的白光，灵魂受损带来的神经衰弱，让他这时醒来也是头昏脑胀。
脑袋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膨胀出来，这撑得他的思绪也被干扰。
封巧义第一次品尝到风旋巽压境的副作用，他消耗的不是灵力或是剑意，而是精神，或者说灵魂力。
心灵感应告诉他，那个女人在自己身边守护了两天，风语告诉他，那四个姑娘也在这。
有时候身边能有人陪着，真的很好。
女人第一个发现封巧义的清醒，她身上穿着一身简约的紫色长裤长袖，衣服的尺寸疑似和凯瑟琳相似，也许就是他的。
“啊，吾…主。”
女人张嘴，喉咙里发出的不再是‘啊啊’声，而是两个清晰的字。
吾主。
“你会说话了？”
这才两天，她居然就会说话了，学习能力这么强吗？
“是，是。”
好吧，虽然会说话，但语言能力还是欠缺，要是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和人正常沟通。
“你知道自己的名字吗？”
“戈尔贡，贡，美杜，莎。”
‘果然是美杜莎，家喻户晓的，仅凭视线就能让人石化的传说人物。’
封巧义叹了口气，这两天他算是睡了个好觉，四个姑娘有两个在他的被窝里，还有两个在床边小憩。
他的动作尽量轻缓，不过还是吵醒了姑娘。
“封…帝师，你醒啦？”
第五璃抱住他，三个女人抱住他，幸好安德莎还有些自制力先行离开，不然场面难免会有些难崩。
“我，要…”
“不，你不要。”
封巧义从床上起来，身上还穿着经典服装‘病号蓝白服’。
安德莎给他拿来一身服装，简单的短袖和长裤，没有过多花哨，这是他的常服。
他不喜欢西方繁琐的礼服，相比华丽的衣服，他更喜欢简单方便的衣服。
“对了，我的银剑在哪？”
封巧义身上没柄好剑，总感觉缺些什么。
“在这！”
美杜莎从原地消失，又突然出现，手中拿着一团扭曲的银剑。
银剑七曲八歪，像是被什么强行压扁，从外貌上看，大抵是没用了。
“它进变形记了？”
封巧义没由来地冒出一句，这柄剑看起来是用不了了，这可是他的第一柄剑，现在毁成这样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疼。
“换个武器吧，三位公爵不至于连柄剑都给不出来。”安德莎提醒道。
“嗯，也行。”
封巧义收起那柄银剑，武器进行迭代很正常，他对那种活性装备很感兴趣，有机会他也想用用。
他苏醒的消息仅过几分钟就传到几位公爵耳中，第一集团军总司令维托尔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帝师大人，几位公爵邀您参加会议，请问您是否方便？”
维托尔小心地往房间里探望，封巧义正在桌上喝着白粥和肉松。
“会议？我现在去。”
他收起罐装的肉松，白粥已经喝得差不多，把肉松带过去，一会边吃边听。
他让几个姑娘在这待着，这种会议还是自己去更好。
不过美杜莎直挺挺地站在身边，看起来她也要去，这位的实力太强，他反而不好说什么。
侯选帝会议室
三名侯选帝和公爵围在案前，封巧义醒来的消息被他们得知，几人就不约而同的来到会议室。
在给封巧义休息的时间时，他们也在商讨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如何确保封巧义帮助他们。
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帮不帮住对封巧义来说只是一念之间。
对他们，对法洛林来说，却是生死存亡的大事。
七十多只石心瘟鬼，先不说能不能解决，等他们解决，三位公爵至少会死一个，到时候如果有外敌入侵，法洛林可就是名存实亡。
因此他们不能接受大概率事件，必须要让封巧义帮助他们，而且不能是勉强，这种事必须要让他感到值得。
“诸公有何高招？”
这话问的是侯选帝身后的公爵，她不能要求自己的手下败将为自己的国度出谋划策。
“领地？军队？权力？美人？法洛林这么大，总有能让他想要的。”弗雷里克的思想很简单，男人，或者人想要的无非这几种东西。
他们是法洛林权力巅峰，手握军权，法洛林内，只要是封巧义想要的，他们都能给。
但让别人选，就代表着消极态度，主动交出才能彰显诚意。
斯图亚特想的比弗雷里克更深，他补充道：“如果你是他，会要这么简单的东西吗？
领地？如果他想要，我们至少要给出一位公爵的领地，谁卸位？
军队？他这种强大的人，又是我们的帝师，真有战争也用不上自己的军队。
权力？这个更可笑，他说的话，你们谁敢不听？”
“斯图亚特公的意思是，美色？”
的确，这是相对可靠的方案，不是单纯好看的女人，而是拥有权势的女人。
他们这个级别，美色和才华只是基础条件，他们要看的是这个女人能带来的附加值。
斯图亚特笃定道：“准确来说，我指的是您。”
“他明确拒绝过我，从他的眼中，我感觉自己还没有他身边的小女仆有吸引力。”
如果封巧义想要她，她老早就跑过去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这群老家伙明示？
“那么就只有…”
众人的目光从伊莎贝拉转到凯瑟琳身上，抛去公爵和年龄，凯瑟琳公爵这位银发美人的容貌不弱于任何贵族小姐，论气质，五百年的骑士气质更是罕见。
而且身为公爵的身份，在法洛林完全可以说是伊莎贝拉之下最尊贵的女人。
“我？”
凯瑟琳在法洛林当了五百年守护骑士，从未想过给法洛林以外的东西当守护骑士。
“您是公爵，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低俗的话总上不了台面，但人们知道这些话的替代品，将这些话抽丝剥茧，露出里面的真面目，未必比地痞流氓文明多少。
“我知道了，既然是为法洛林，我愿意付出自己。”
她从光明教开始，就受到护国概念的影响，又因为刻板的性格，一生为法洛林，又坚守着骑士精神。
因此现在这等需要人牺牲的场景，她毫不犹豫地应下，在她的观念中，她应该这么做。
“辛苦您了。”
伊莎贝拉和两名公爵向他表达敬意，为国献身，是众多死法中，最高级的一档。
会议室外，维托尔带她来到会议室，维托尔给他打开门，人并没有进去。
“请进，帝师大人。”
走进会议室，维托尔在外面关上门，这场会议哪怕是一个集团军的总司令也没有资格参加。
会议桌里，原本的三个座位，又摆了一张座椅在伊莎贝拉身旁。
封巧义坐在伊莎贝拉身边，打开肉松罐头吃起来。
“帝师大人，您的身体还好吗？”斯图亚特问道。
“嗯，睡得挺舒服的，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抱歉是我唐突了。”
斯图亚特只是没想到帝师这么年轻，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他才敢确认这位就是能压着他们几个老人的帝师。
毕竟第一面他并没有看到封巧义的真容，在外面行走，封巧义都带着面具。
封巧义没想太多，这么正经的会议叫他过来，绝对不是走个过场，肯定有什么事等着自己点头，或者说帮助。
“那就长话短说，在法洛林另外两条封印上的石心瘟鬼的封锁区已经被米勒·华兹的人破除，我们需要您，给予我们帮助。”
伊莎贝拉主动开口，她和封巧义的关系最为亲近，加上又是未来的法洛林女皇，这话由她说成功率更高。
注意到会议气氛有些沉重的青年抬起头，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用一种恳切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不能解决吗？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凯瑟琳走到他身边，解释道：
“两条封印上的石心瘟鬼有七十多只，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解决，就算能解决，那时候的法洛林早就名存实亡。
道德绑架并非我们本愿，凯瑟琳愿成为您的骑士，听从您的命令，换取您伸出援手。”
堂堂公爵的凯瑟琳，向一位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单膝跪地，将自己的礼剑双手捧上，只求他能伸出援手。
虽说封巧义自称法洛林的帝师，曾经拥有击杀三十多只石心瘟鬼的记录，但帮不帮忙，还是他的一念之间，他不愿意帮忙谁能强迫？
他们只能按照计划，抛出自己现在最大的筹码。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出发。”
封巧义的干脆打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他扶起这位白发公爵，这么好看的女公爵向他下跪，他总觉得变扭。
不过凯瑟琳还是僵着不肯动，她固执地说道：“法洛林不会亏待帝师，凯瑟琳公爵愿成为您的骑士。”
“请实话实说，凯瑟琳公爵，在你眼里这算是牺牲吗？”封巧义问道。
“算。”凯瑟琳不愿在这种时候撒谎。
让公爵给一个年轻人当守护骑士，让一个五百岁的骑士，向一个毛头小子宣誓守护诺言，就算心里再说服，也无法否认这个事实。
“所以我拒绝，让一位公爵跟着我，我自认为没这个福气。”
这样搞得好像是时事所逼，都让凯瑟琳当自己的守护骑士，背后的目的肯定不单纯。
封巧义已经有些厌倦这样的女人，他不想要时事所逼，他想要一种相对纯粹，或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
“无论您是否接受，凯瑟琳·嘉兰，在此向您宣誓效忠，献上我的信念，精神，和肉体，此后为您而生，为您而死。”
凯瑟琳还是将宣言大声说出来，这不是出于利益的考量，而是骑士精神，他救了自己，出于骑士精神应该报恩，而不是任由他说不要就不要。
情况弄成现在这样，封巧义也没了心情，扭头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还有一件小事，我的两个哥哥，他们想让自己的死更有价值，因此想跟随您在讨伐中为自己争取光荣的落幕。”
“嗯，我明天带他们一起出发。”
法洛林的传统他不做过多想法，既然伊莎贝拉这么决定，他执行就行。
见没自己的事，封巧义转身和美杜莎离开会议室，但看他的语气，几人能听出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不过没人觉得异样，强者嘛，能到这个级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就像弗雷里克喜欢虐杀罪大恶极的罪犯，斯图亚特喜欢把金粉涂满自己的食物。
凯瑟琳起身，她打算换身好看的衣服，跟随自己刚刚效忠的男人。
回到房间，封巧义又躺在床上，明天他们就要出发，体内剑客还在沉睡，他能感觉到剑客真的无法回应自己的呼唤了。
欠下的容器有六十余，正好法洛林需要剿灭七十多只石心瘟鬼，这个数量打完还能剩不少。
加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封巧义才会这么迫切地前往北边御敌。
“吾，主！”
美杜莎扑到他身，她的想法先一步出现在封巧义的脑海里。
‘我该做什么？’
“额，不用做什么，只要不随便杀人，坏规矩，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封巧义对这个突然臣服的手下持怀疑态度，美杜莎石像连他都觉得棘手，而且她身上的力量不比自己弱，他可不敢随便使唤。
“不！”美杜莎摇晃他的肩膀，像个孩子打闹。
“不要胡闹，美杜莎小姐，上床至少应该拖鞋。”
大救星安德莎出现了，她抱起美杜莎把她放到床边，这引得美杜莎很不满，那双青绿色眼睛像是要发功。
“喂喂，不许对她动手。”
封巧义赶紧把安德莎护在身后，美杜莎的杀心也太重，这就要把人石化？
“唔…”
美杜莎撅起嘴‘呜呜’地，好像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委屈。
“咳咳，你不是要找些事嘛？安德莎，我们明天出发去法洛林北部，这之前，麻烦你和其他人教教她识字和正常人的行为。”
学习，总是一个能让人安静，和逃离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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