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漫刚走出来，就听见这句话，差点一个趔趄。
宝贝，你就说吧，还有谁是不惨的？
姜书渺：主要人物都很惨。
女主跳楼以后，男主直接化身疯批。
沈知娴算是死得最轻松的，但死后魂魄被他捏碎，没有轮回。然后男主就开始招各种能人异士，希望复活姜书漫。
做不到，就只有死。
他刚登基就开始滥杀无辜，最后干脆连皇帝也不做了，丢下烂摊子，带着姜书漫去寻找复生之法。
百姓流离，战火肆虐，外族入侵…
姜书渺看到这就弃了，主要是心里难受。
其实这么久了，姜书渺早就发现了不对劲，这根本不是什么话本的世界，而是真实的。
女娲娘娘不会无缘无故的让她看什么话本。
那更像是命薄。
每个人的逻辑和立场都没有问题，完全印证了那句话，恶必有因。
她投生来此，或许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
此方世界所有人的命运都系于男主一人之身，他又来自异世。
属于超出世界规则以外的存在。
就跟祸乱人间的妖物差不多。
偏偏不知道为什么，他竟受天道庇护。
好在姜书渺现在是凡人，可以不守神仙的规矩——反正她从前也没守过。
改命嘛，她最擅长啦。
五公主特别喜欢姜书渺，嚷着要她留在宫里陪自己玩儿，太后皇帝皇后都没意见。
洪德帝还有点别的心思。
想让这格外讨人喜欢的小外甥将来做自己的儿媳妇。
皇后泼了他一盆凉水。
“太子今年十三了，渺渺还不到一岁。您要是不怕被太后骂，您大可以开这个口。”
洪德帝被呛了下，然后说：“不是还有老三老四吗？再不济还有小五。”
皇后点头。
“倒也行，小五只比渺渺大一岁，年龄相当，他生母在后妃中位份也是最高的。但本朝郡主为从一品，在昭仪之上。将来婆媳见面，奉茶请安，怕是不太妥当。陛下若有此意，不如先给林昭仪升升位份。她素性温柔贤德，贤妃正好相宜。”
这盆水比上一盆还凉。
先帝后宫一堆高位妃嫔，且个个背后有家世撑腰，一个个野心膨胀，中宫皇后都几度被害。
洪德帝谨记教训，不纳世家女，不封高位妃。
皇后是绝对的后宫之主，不容挑衅。
林昭仪初封正六品宝林，因性子温柔，对皇后恭谨，才一路升到了美人。生三公主后封婕妤，后来三公主夭折，她生五皇子难产，皇后为她求了昭仪之位。
但没有封号。
就这样，她已经是后宫升得最快的了。
在五皇子成年之前，洪德帝都不准备再给她晋位，以免她再恃宠生娇。
“罢了，以后再说吧。”
皇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挺喜欢林昭仪的，容貌性情都好，又入宫八九年了，晋个妃位怎么了？
奈何皇帝对后妃太过吝啬。
摇摇头，皇后顺着他的话说道：“也是，毕竟渺渺还小，陛下就算要赐婚，以后有的是机会。臣妾倒是觉得，您该多为她姐姐多操心操心。”
人家小姑娘还没满周岁，着什么急？
青梅竹马也不一定能两情相悦。
您那大外甥女不就是个例子？寻常人家还能商量着退婚，顶多就是名声差了点。
可皇族的亲，谁敢退？
那不是找死？
您可真是不怕得罪您亲妹和您的同窗手足。
洪德帝经她这么一提醒，眉头又皱了起来，“宴和那小子，往日瞧着性子温吞，没什么大的毛病。谁知道竟干出这等混账事来，退了也好，省得漫漫以后嫁过去委屈。”
两人退婚，对外只说的是性情不和。
但洪德帝知道内情，陆宴和竟也看上了沈知娴。
沈知娴，这个名字就让他不喜。
老太君也是真糊涂，也可能是思念女儿过甚，所以没有计较。
但姜思弦都死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也已大白。
等沈知娴出了孝，他非得给她改了这个名字。
还有她爹沈既明。
那也是个糊涂蛋。
扶正妾室也就罢了，他还大张旗鼓的摆宴席，闹得人尽皆知。你自己的爱妾，放在家里边怎么宠都没问题。可在佛寺里乱来，这不是摊开把柄给人抓么？
自打方氏生产，参沈既明的折子就没停过。
他也能猜到，沈既明此番是让自家人给算计了。嫡长子被二叔压得抬不起头，娶了高门贵女却被调离京城。回来后沈家更是没了他的立足之地，姜思弦跋扈，可她从前得罪了顾家，姜知许也不太想明着跟皇后太子作对。
所以沈既明没能借妻子娘家的势成为家主。
姜思弦一个县主，结果连内宅权柄都拿不到，自然要去老太君跟前哭诉。
这也是老太君怜惜同情她的原因。
后来沈既明靠着女儿傍上了新贵国师温之玄，这才在洪德帝眼前有点存在感。
沈家二房自然警惕，所以摆了他一道。
借着大摆宴席，将他和方氏的丑事公布于众，彻底断了他争夺家主的希望。
原本明年的会试，他还准备让沈既明主持。
现在想都不用想了。
皇后观察他的神色，也猜到他应该是在为前朝政务烦心。夫妻多年，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平时对她敬重有加不假，但也忌讳后宫干政。
所以她从不过问。
天家夫妻，本就与寻常人家不同。
于是她装作不知，继续方才的话题，“虽说错在陆二公子，可退婚这种事到底伤女子颜面。好在郡主心宽，不在意这些，而身为人母，湖阳长公主必然忧心。”
洪德帝点头，姜书漫也他看着长大的，若换了旁人，他必定是要替她出口恶气的。
偏生那是怀阳的儿子。
人家两姐妹都未生嫌隙，他也不好横插一脚。
皇后给他按着头，温声说：“其实臣妾倒是有个人选。”
洪德帝问，“谁？”
皇后道：“臣妾的侄儿，顾谨川。”
洪德帝一愣。
皇后笑着解释，“陛下应该还记得，谨川小时候在臣妾身边养过几年，算起来和郡主也是打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而且他如今还跟在安国公身边，听父亲说，他在战场上屡立战功。这孩子出身相貌都不差，品性臣妾也是可以担保的。臣妾觉得，他配得上郡主。”
以姜书漫的身份，是肯定要配世家子的。
洪德帝现在要削弱世家，肯定不乐意她嫁给望族之子，顾家论根基比不上大族门阀，但占了个外戚的身份。
顾家的儿子和姜家的女儿，既不至于让洪德帝忌惮，又刚好门当户对。
天作之合。
洪德帝略一思索便笑道：“顾家和姜家有隙，难得你这样宽宏大度。”
皇后神情淡淡，“臣妾不是圣人，说实话，从前太后偏袒清平县主，臣妾心里确实有气，毕竟臣妾险些就没了命。可时隔多年，罪魁祸首也已伏法，臣妾犯不着再迁怒其他人。若能借以联姻，化解昔日的隔阂，也是一桩善事。”
洪德帝知道她想说的是，姜家和顾家都是忠烈之家，若能化解仇恨，日后便能齐心为他效力。
如此算来，这桩婚事倒确实是极好的。
洪德帝心里有了主意，第二天便去找了太后。
姜书渺在一旁听着，立即来了精神。
【顾谨川啊，他暗恋我姐姐好多年啦。可惜前有青梅竹马未婚夫，后有金屋藏娇摄政王。当年鄂国公府后巷争执，竟成了两人最后的诀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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