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对呀，我和救命恩人被劫上山。大掌柜的见我有头脑，让我做军师。我提出唯一条件，便是放了救命恩人，他同意了。小鬼子进攻胶东，大掌柜的战死。死前嘱托我干大掌柜。带弟兄们抗日。我改名成功，旗号改为大青山抗日义勇军，自任司令，人数最多时，有一千五百多人。
陈凌：我知道了，当时我在大青山西边三十里的毛家镇。想不到成大当家的就是你呀？我问你，你为何要杀害去见你的县大队程大队长?
成功：二丫，你也知道这事啊？你去那儿干什么？程大队长是我手下一个小队长杀的。他被军统特务买通，想断我后路。
陈凌：我去那儿替你还债呀？后来怎么走上了这条道？
成功：彭旅长，就是现在的彭军长，当时驻扎在离大青山八十里的县城，三番五次上山鼓动我参加国军。
陈凌：我知道了，你杀了程大队长一行，投靠了国军，是吧？
成功：我知道，杀了县民主政府大队长，没退路了。县大队接二连三进行报复，我无路可走了，只好答应了彭旅长的邀请，干了他手下的一个团长。改编后，我的团总共打了两仗。
陈凌：抗战几年，你总共就打了两仗？
成功：第一仗，为给彭旅长投名状，端了鬼子一个据点，打死三十几个鬼子和伪军一个加强排。第二仗，是鬼子偷袭旅部。我带弟兄们杀出血路，救出彭旅长。原来一千五百多人，只剩了八百多人。彭旅长通过这一仗，视我为心腹，任命我为警卫团长。
成华：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没用的干什么？散伙吧。
陈凌：成本林，一家四人，就有三人为所谓的‘幽灵’卖命，你们哪个见过他吗？
肖秉义赶紧坐正，静听耳麦。
耳麦里是沉默，很长一段时间沉默。以致让肖秉义怀疑窃听器出毛病了。
李桂琴终于打破了沉默：舅母，这个人神出鬼没，连宋副司令和舅舅，都不知道他长啥模样。让我冒充他下指令，华子还是他的副官，也没见过面。
成华：人家代号”幽灵“，就表明他像幽灵一样的无处不在。连我们都不知道，我看公安是无法找到他了。
李桂琴：华子，你不是说周董事长身边的赵子谦是“幽灵”吗？你有几成把握？
成华：猜的，一成把握都没有。
陈凌：我不信你们不知道，据我所知，谁提供了“幽灵”的消息，就是大功。我建议你三人如有谁知道，以三人名义共同举报，对你三人都有好处。成功，你是“幽灵”的警卫团长，你应该见过面吧？你就是想死，将消息转给桂琴和华子，也能救他们呀。
又是沉默。
陈凌：你说呀？你跟肖秉义打赌，说他答错了，凭什么？
成功：不凭什么。我脱离战场，联络上“幽灵”。他回电，让我们直接去林水县城，说一切都替我安排好了。茶馆开业的那一天，来了不少人。有个自称赵先生的跟我见了面，说代表司令给我任务。肖秉义答赵姓，自然答错了。
肖秉义放下耳麦，深叹一口气。他觉得成功之言，还是很模糊。
代表司令之言，可以理解为司令不是他。也可以理解为赵子谦为掩饰身份，故作他说。
他估计，当晚会面，结果也就如此了。录音机让它继续，放下耳麦，去宣布会见结束。
成华出门时，看着成功嘿嘿一笑：
“嘿嘿！老成，你桌上的话，是故意说的吧？”
成功怒道：
“小赤佬，对你父亲，就这样称呼吗？没规矩。不管你认不认我这个父亲，也不能这么没礼貌吧？”
成华冷笑：
“你不养我小，还对我如此要求，滚一边去吧。我现在只认桂琴姐。”
肖秉义看成功没有正面回答成华之问，又添一层疑惑。
他需要静下来想一想，还需要去赵子谦老家调查一下。甄别他究竟是不是“幽灵”？
石静怡听说他要去调查赵子谦，沉默一会说：
“肖秉义，你时间不多了。尽管刘杰同意保密，但时间不会长。你想去就去吧，我跟刘杰个别通气。希望你，速去速回。我明天带陈凌回广州，你这边，一有消息通知我。”
肖秉义根据周小雨提供赵子谦家乡的线索，去了绍兴。
去绍兴公安局查赵子谦家庭住址，怎么也找不到。他又查赵子龙。
户籍警查过后，给他答复，没有此人。可去咸亨酒店问问。
肖秉义问了咸亨酒店几个伙计，都说，绍兴赵姓有两个村，可去问问。
肖秉义去赵庄前，凭印象，画出赵子谦年轻时的肖像。问遍了全村，都不认识。
他又去另一个赵姓村，一老太看了半天，嘀咕：
“这个人像我外甥，他不姓赵。如是他，没这么胖。你找他干什么？”
肖秉义不好告诉她真相，随嘴编道：
“他是我朋友父亲的救命恩人，已经找他很长时间了。我出差受朋友所托，才来打听。他不姓赵？那姓什么？”
老太答道：
“他家在奉化县龙家村，十二岁时，他全家得瘟病死了。因他在外读书，幸免于难。我丈夫得知噩耗，继续供他上学。他留洋回来，来我家一趟。之后就没来过了。不过，之后，隔几年给我家汇一次钱。我们收一次钱，能过好几年。听我丈夫说，他汇款单填的名字，叫龙之赵。”
肖秉义又去了邮局，查汇款单。果然有龙之赵这个人，汇款地址横楠镇。
他马不停蹄，回到横楠镇，直接去了邮局。胡所长查的一头的汗，答复没有。最后说：
“你要能肯定这个人在横楠镇汇的款，不会查不到。肖警官，你不会搞错吧？”
肖秉义没有直接答复，问他有没有见过，周董事长家管家来邮局汇款，或寄信？
胡所长问王金宝有没有见过？王金宝点点头答道：
“年初经常来，赵祥明死后，没见过了。他来不汇款，不寄信。趴柜台，神态古怪的看着赵祥明。我问过赵祥明，他说街坊邻居来邮局逛逛，有什么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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