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沛揉了揉鼻子，一脸凝重点头：“明白！”
他的鼻子特别灵敏，上次兰明月让他分辨菜里的调料，他基本上都不会出错。
现在只要闻到泻药的气味，再对比咸菜中的味道，就可以确定这咸菜里有没有“加料”。
罗阳有点怀疑道：“你该不会故意说闻不出来吧？”
“罗阳，你别瞧不起人啊。”
金沛一下子站起来，气鼓鼓道：“如果奶奶真的往咸菜里放了东西，我一定会如实说，也会去问问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就行！”罗阳点点头。
砰——正说着话，隔壁屋子传出一声闷响。
“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兰明月转头看罗阳，问道：“是不是阿姨摔了啊？”
隔壁屋子是罗阳母亲和妹妹居住，平时很少露面。
罗阳脸色僵住，连忙摇头：“没事的，不用管……”
“咚——砰！”
没等罗阳说完话，隔壁房间再次传出声响。
兰明月肯定坐不住，起身：“王大虎还没回来，咱们先去瞧瞧。”
“师父——”罗阳一把抓住女孩胳膊，阻止：“真没事儿，我妈脑子不好，总喜欢搞出点动静来，你不用管。”
兰明月低头看了眼胳膊上的手，脸色冷下来：“罗阳，放手。”
罗阳：“……”
“师父，你真的不用去看，我……”
“罗阳！”
兰明月打断了罗阳的话，道：“你要是真当我是你的师父，那就别拦着我。”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兰明月说话，隔壁屋子的人非但没有小声，反而是发出更加大的声音。
叮——哐——
兰明月指着门外：“这样你还说没事？”
“罗阳，你就别拦着了！”
金沛也站起来，道：“我们去看看，别真的有什么事儿。”
罗阳慢慢松开了手，脸色面如死灰。
让兰明月看到他怎么对待母亲，一定会很讨厌他吧？
连自己母亲都不孝顺的人，谁会喜欢呢？
兰明月推开隔壁房间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紧接着，她就看到一地散乱的东西，东倒西歪的桌椅，还有倒地的木头床。
罗阳的母亲双手被绑在床头的木头架子上，嘴巴里还堵着一块布。
看到门口的几人，罗阳母亲双目赤红，拼命挣扎起来：“呜呜呜——”
兰明月站在门口没进去，转头问：“罗阳，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妈每天都会闹，我怕她跑去前面吓到客人，所以就把她绑着。”
罗阳快速进了屋子，扶正歪了的木头床，又去拉地上的母亲。
他刚靠近女人，就被一顿连环踢。
金沛一看这样，赶紧上前帮忙。
两个壮小伙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女人从地上拉到床上。
罗阳赶紧从柜子里拿出一包药，取了两片强行给母亲喂了下去。
趁着吃药拿下嘴巴布的功夫，女人狠狠在罗阳胳膊上咬了一口。
罗阳一声不吭，咬牙硬扛着。
折腾了十来分钟，女人在药效下陷入沉睡。
而在另外一张小床上，罗洁也在睡觉。
屋内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很明显也是吃了药。
罗阳快速把屋内家具收拾好，走出来：“师父，对不起——”
“你的手没事儿吧？”兰明月问道。
罗阳怔了怔，摇头：“没事。师父，你惩罚我吧。”
“惩罚？为什么要惩罚？”兰明月不解问道。
“我对我妈和妹妹这样子……”
“罗阳！”
兰明月微微叹了一口气，愧疚道：“这么久，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每天都要这么辛苦。”
其实之前兰明月就发现了罗阳手上的奇怪抓痕。
但是事情太多，兰明月也就没有去细究。
现在想一想，罗阳每天为了保证铺子的生意，要给母亲和妹妹喂药，还要把她们绑起来，那是多无奈痛苦。
“师父？你不讨厌我吗？”罗阳意外女孩的反应。
兰明月不解问：“我为什么要讨厌你？”
“我这样子，是不孝子……很坏。”
“……”
兰明月轻笑一声，道：“如果你这样就是不孝子，那我以前把我爸妈的钱给谢钰，害全家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岂不是该死？”
“罗阳，久病床前无孝子，你能照顾阿姨这么久，很不容易！别太为难自己。”
罗阳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孩，像是要将她看透一样。
“师父？你说的是真话吗？你不讨厌我？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对母亲是……是混蛋？”
“不会！”
兰明月郑重回答：“罗阳，你别太为难自己。不过……”
“什么？”罗阳见女孩眉头微蹙，瞬间紧张起来。
兰明月看着屋内被绑着的母女二人，凝重道：“她们总被绑着也不行。还是要想办法好好治疗。”
再说，天天给人吃药片也不行啊，好人都会吃傻了。
“罗阳去问过。”金沛帮着说道：“治精神病的医院只有市里才有，而且住一个月至少要二十块钱。我们哪里住得起。”
罗阳家是两个病人，这样一算，单是住院费就要四十块，还不算药物和吃饭，路费等等。
杂七杂八的费用算下来，一个月起码要五六十块。
秀水镇正式单位的职工，人均工资才二十多块。
像罗阳这样的无业游民，哪里能拿出五六十块呢。
“以前住不起，以后就可以了。”
兰明月想了想，道：“住院的费用好解决，关键是要找个好一些的医院。”
有些精神病院，只是把病人关起来，根本谈不上治疗。
罗阳母亲就不说了，他的妹妹罗洁还年轻，总不能一辈子在精神病院。
“师父，想要进精神病院，要开介绍信，还要一大笔钱。”
罗阳只剩下苦笑：“我这样的人，哪里有本事送她们去？”
“你这样的人？你差哪儿了？”
兰明月示意罗阳先把房门关好，脑袋在不停转。
突然她脚步一顿，问：“今天那两个人，不是说参加比赛就能给一堆好处吗？你们说，让他们找家精神病院，能不能行？”
罗阳听到兰明月这么说，有些不确定：“人家不会同意吧？”
“会不会同意，问问才知道！”
兰明月一想到那俩人是外地人，赶紧道：“咱们现在就去招待所，万一人家走了，可真就错过了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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