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彻底完了！
白瑞知道，眼前这些人说的，等于是把整个信访局都卖了，他作为信访局局长，难辞其咎！
当他把目光看向顾志明的时候，立马发现对方正在发信息，发完之后，不动声色的就站在边上。
当眼神扫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顾志明什么都没说，但白瑞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冷漠，甚至，还多了一抹同情之色。
什……什么意思？
不救我了？
白瑞的心里忽然一片冰凉，他似乎已经预想了一些非常可怕的结果。
官场之上，人情算什么？
眼下，他只有自救。
想了想，白瑞立马偷偷掏出手机，想要给县委书记于学文发消息，编辑了一条短信，点了发送，结果却发现，他的信息压根发不出去，显示被拉黑了？
号码拉黑了，又转到其他地方，却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和于学文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彻底断了。
这……
动作如此迅速？
白瑞惊骇的看向了顾志明，瞬间明白了一切，他们要和自己做切割了。
要把我卖了？
老子让你们也不好过！
全都跟老子一起死！
白瑞不是什么大义之人，也不想替这些人扛雷，他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秦县长问到自己的时候，他会全盘托出。
要死，一起死！
反正他不怕！
“叮咚……”
下一秒，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上面多了一条短信，看到这条信息，白瑞的眼神瞬间就变的复杂了起来。
……
“安静！”
“大家安静！”
秦牧站起身，声音洪亮的喊了一嗓子，加上周鑫等信访局工作人员出来维持秩序，倒是让大厅里又安静了下来。
等接待科科长吴鹏和办公室主任王飞走出来，直接傻眼了。
什么情况？
怎么信访局的那些秘密全都暴露出来了？
“白局长，你过来吧！”
秦牧喊了一声，又看向吴鹏和王飞，说道：“还有你们二人，都过来！”
白瑞等人都慢慢的走了过去，站在秦牧边上。
“你们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信访局为什么要请这些群众过来，还给他们发钱？”
秦牧淡淡的问道：“如果解释不清楚，今天这个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
解释？
怎么解释？
这种事情能放在明面上说吗？
“秦县长，要不……我们去办公室说一下？”
这时，顾志明站了出来，说道：“信访局的问题肯定不小，在这里说……”
秦牧知道对方的意思，当着这么多群众面前说，等于是把信访局的丑事，公之于众，传出去，彻底无法收场。
等于是在维护政府的脸面！
但很可惜，秦牧并不是多么在乎政府的脸面，准确的说，是不想为这些贪官污吏维护脸面。
政府的脸面，应该是人民群众给的！
一直这么胡作非为，违法乱纪，脸面再好看，又有何用？
而且，有些事情彻底说开，公之于众，才能让于学文和顾志明这些人没有和稀泥的机会。
“我们是人民的政府，在场的人民群众，没有什么是不能听的。”
秦牧淡淡的说道：“顾副县长，你是觉得，在场的人民群众，连知情权都没有吗？”
这话一出，在场的大爷大妈纷纷都嚷嚷了起来。
“没错没错，我们要知道具体情况！”
“凭什么不让我们知道啊？”
“县长说的好，县长才是个好官！”
……
一番嚷嚷之后，顾志明也只能闭嘴了，心里也是很无语，这位秦县长，和一般的领导明显有很大差别，什么话都敢当着外人说？
政府里头的那点秘密，都敢往外散播？
真不怕出问题？
胆子是真大啊！
但人家是县委副书记、代县长，他这个副县长，还真没资格教对方做事，只能看着了。
“白瑞，你来说！”
秦牧当即点名，说道：“你是信访局局长，第一责任人，信访局里发生的事情，你肯定都知道 ，跟大家说说吧！”
我来说？
白瑞迟疑的看了一眼秦牧，又看看顾志明，然后才缓缓说道：“信访局的工作性质就是要接待各路来投诉的人，但大部分的事情，信访局也做不了，只能负责传达，时间久了，我就……就想着简单省事一点，请了一些闲在家里的老头老太们，坐在信访局，营造一种很忙的迹象，把真正有事情的人拦在外面……不让他们来信访！”
真的招了？
白瑞的话，让秦牧都有些惊讶，倒不是惊讶对方的这个操作，而是对方承认的如此之快？
按照流程，不应该是先否认，然后找各种理由为自己开脱吗？
怎么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样？
自己一问，白瑞没有任何的反驳就主动招了。
顺利的有些可怕！
“那这些人都是你找的？”
秦牧指着面前这十几二十个人，问道。
“有我找的，也有吴鹏和王飞找的，基本是……是我们三人家里的亲戚长辈的。”
白瑞面色如常，直接承认了下来。
秦牧又看向吴鹏和王飞，那二人都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
“那他们的钱，是从哪里出的？”
秦牧继续问道。
“信访局每年都有一笔维稳经费，就是从……从那里出的。”
白瑞依旧没有任何的迟疑，全都说了出来。
事情到这里，基本都清晰明朗了，信访局用每年的维稳经费，请这么多演员来演戏，营造出信访局很热闹的假象。
一来，减少信访群众，二来，应付领导，市里的领导下来视察，看到信访局这么的井然有序，也算一种业绩？
这第三嘛，维稳经费每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只怕白瑞这些人还能拿到一笔。
真是一举数得啊！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听见了，他们这种是违法乱纪行为，是贪赃枉法，还请大家帮个忙，做个登记！”
秦牧招呼了一声，说道：“不配合调查，会有公安、纪委的工作人员找你们的！”
“周鑫，你领他们做个登记，什么时候开始来的，谁介绍的，有没有领钱，都记录一下！”
这话一出，现场吵成一团。
“什么情况啊，还要登记！”
“我一毛钱都没拿到，还要登记啊？”
“喂，我要回家，我不要钱了！”
……
一群人嚷嚷着，但秦牧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要做的，是带上所有的资料，返回县政府，信访局的事情，白瑞都交代了，但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要赶在某些人之前，进行查证，兴许，白瑞只是一个小卒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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