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0079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它在询问小九：【宿主，灵笼小秘境为什么会产生暴动啊？】
小九视线朝后看去，她看到了嫣然鹤和陈桀，她收回视线，说着：“也许……是因为虚无神殿消失了，压制灵笼小秘境的能量消失，那么就是一方独大。”
“也可能是……初若夏。”
“也……可能是祂。”
小九在靠近须弥界弟子时，就感受到了来自初若夏身上背负着的诡异。
是……故意？
还是无意？
小九想忘掉祂的眼睛，可怎么也忘不掉。
初若夏的目的，是祂。
祂很强，强到可以无视任何规则。制定任何生灵都无法摆脱的规则。
同样，祂也很弱。
弱到只能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
可祂的弱，也不是灵笼小秘境里的人能承受得住的。
初若夏不可能是去寻死。
她……会对祂做什么？
小九不得而知。
她只知道，她得逃，她不能被祂看见。
祂是因为殷颉触碰到了祂在小九身上下的规则，所以祂苏醒了。
只要小九触犯规则，那么规则里的内容就会成为现实。
只要窥探小九认知里的祂的记忆，那么祂就能够苏醒，能够恢复力量重回世间。
这也是为什么，小九会众叛亲离的真正原因。
是祂在阻拦，是祂逼迫小九如此。
所以她无法言明。
她所做的一切，都被祂所扭曲，可她还无法为自己澄清。
小九本该……本该做个恶人。
可是，她生来良善。
只要不伤害她，她可以无视。
可若是亲近之人的伤害……在被扭曲的事实里憎恨着小九的那些人，小九也只能无视。
为什么啊？
他们站在虚假的事实里，看到的，天道审判里的，罪恶的她，就是一个弑父弑师，丑陋阴险，善妒扭曲的人啊。
他们被蛊惑了。
可是，他们给小九带来的潮湿的痛，也如同针扎一样，痛在心里。
所以，只能无视。
再无他法。
小九也许也应该觉得释然。
祂，出现了。
因为殷颉而出现了。也因为殷颉的消散而被迫闭眼。
可祂确实是出现了。
那些人，前世与小九为敌的那些人，该他们去承担祂的因果了。
小九应该觉得坦然。
她只需遵守规则就可以了。
她无需再要承担祂的罪孽。
只要，不让祂加速破除小九在祂身上加注的封印，祂就不会苏醒。
只要不会苏醒。
那么万千世界就是安全的。
小九一时间思绪翻转，最后都化作一声叹息，迎面冲向不远处的渡劫期飞禽。
嫣然鹤在看见渡劫期飞禽时，她有想逃！她甚至想回到初若夏的身边！
以她此时的修为，若是遇上一只渡劫期飞禽都可能丧命，何况是成千上万只？！
可她注视着洛侨，这个人，仍旧是冷淡的很，也可恶的狠。
他凭什么不怕？
洛侨为什么不怕渡劫期飞禽？
是单纯的去送死？还是别有洞天？
嫣然鹤犹豫了，她落后了陈桀许多，她不明白，不明白陈桀为什么也不怕死？
所以嫣然鹤奋力追上了陈桀。
“你为什么还要跟着那个人？”
陈桀满脸绷带的面上看不出情绪，就连声音都很沉：“她是小师叔。”
嫣然鹤绷不住了。
以这些天的相处，嫣然鹤早就知道陈桀是个死脑筋。
索性，嫣然鹤也摆烂了。
她与陈桀并肩同行。
但仍旧是与小九洛侨有一定距离。
当渡劫期飞禽经过嫣然鹤身侧而没有攻击她时，嫣然鹤没有实感。
这就像是一个荒诞的……事情。
这种事情，怎么会发生？
又为什么会发生？
通常这些异兽，少了许多人性，它们通常都会残忍的杀死人修，因为人修对它们来说，也是一种滋补。
陈桀漆黑的瞳孔里，闪现一丝惊疑。
小九还在寻找安全的方向，但考虑到飞禽太多，容易遮蔽视线，所以小九刻意等了陈桀与嫣然鹤。
“虚空的眼睛，不要去望！”
“既然选择信我，就务必一直信下去！”
“不要脱队！”
小九此刻有着金丹中期的修为，她可以强过灵笼小秘境里的一众弟子。
小九说完，并没有等待反馈，她继续寻找安全区域。
直到找到容褚，小九才轻微勾唇。
容褚感受到了尊上的气息，他抬眸与小九对视。
此刻的他，狼狈，血腥。
小九却只是对着他笑。
这个笑，与容褚记忆中的小九重叠，他微不可察的颤动了两下，心底溅起层层涟漪。
依旧是自信，明媚，轻佻的笑啊。
即使他这么狼狈。
这么血腥，也依旧如此。
小九在说：“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你能看见了？”
小九笑意收敛了两分，“嗯……殷颉悔过了。借我点鬼力，我支撑阵法。”
阵法布下后，洛侨与嫣然鹤陈桀一同抵达。
容褚见了这些人，只是意味莫明地说着：“尊上还是喜欢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正在展开神识搜寻挽歌下落的小九：“……嗯？”
容褚擦去脸上的血渍，来到小九身侧，“谷临寒来找你了，他也悔过了，你……会原谅他吗？”
小九觉得莫名，她一心二用，所以回答的缓慢：“是……绝尘殿的谷临寒吗？也是，背叛过我的人吗？”
小九在此处停顿，然后回答：“无视和不原谅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既然那些人伤害过小九，那么不是简单的悔过就能抵消得了的。
就如同……殷颉。
在一定会死亡的生命面前，小九还是选择原谅。
也许……也是因为不忍心吧。
即使小九因为殷颉而受伤，可殷颉也因为她，而选择自戕了生命。
但殷颉的虚无神殿，确实是给小九的葬身之地。
这其实很矛盾，但小九又能理解。
殷颉想要小九从来都不存在，因为他恨小九，但又很不希望看着小九死，所以才这么希望。
殷颉是想死在小九前面，然后杀了小九。这样，他就不会因为道德而备受痛苦。
可是……这本质上，也无法判定对错。
小九逐渐失落，但她很快调整好心绪，她反问容褚：“你会对伤害过你的人和颜悦色吗？”
容褚回答的冷漠。
这倒是让小九确信，容褚确实是变了很多。也许，在她面前展现的谦卑，也仅仅只是他的一副面孔。
他可能会有很多副面孔，但面对她，似乎永远都是一副谦卑的面孔。
这很奇怪。
容褚在说：“我会杀了他。不会让他有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
小九却说：“我不太喜欢杀戮。”
“你这样，很危险。”
“但我能力强，所以可以无视。”
“但你现在不能。”
小九沉默了。
但容褚说的，是对的。
在前世，小九可以做任何事。即使那些人憎恶小九，恨不得杀了小九，小九也能无视。只不过是孤独一点。
小九可以选择不沾染血腥。
因为小九很清楚，那些人杀不了自己。
就像是有恃无恐。
小九对自己的能力有恃无恐。
所以才养成了这般随性的模样。
没有太多的朝气，不喜欢刻意的争夺，也不喜欢血腥。
但能修炼到小九这种程度的，血腥从来不是没有过。只是不喜欢而已。
小九不愿去想太多复杂的事情，索性不去再想。她已经能够感知到，挽歌被拉入了某种空间。
就像是虚无神殿一样。
如果挽歌无法在一个时辰内脱离出来的话，就很可能永远停留在灵笼小秘境。
就像是虚无神殿里的那些石像。
除去火凤儿……
小九这才想起火凤儿。
不过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她这爱操心的命啊，实在太不应该了。
但出于对张承相的承诺，小九还是展开神识探查了一番火凤儿的下落。
得知火凤儿安全后，小九就撤回了神识。
这种大范围检索，太容易导致虚弱了。小九不想再弄得伤痕累累。
她重生后，似乎一直在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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