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没落，池震开始在周围找黄瑞的身影，陆离制住他乱动免得伤口裂开，“如果黄瑞真的来了，不就能说明他参与了孟静文的计划了吗？”
池震肯定地说：“他不是参与，他就是计划者之一！”
这话说出口后，池震眼神闪过一抹后悔，池震脱口而出的是真话，陆离没有揪着这个问，“他如果是计划者之一的话，孟静文为什么还要安排这一出戏给你们看？”
池震撇开头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冷硬起来，“你先入为主了，我们都还不确定她是孟静文安排的。”
陆离循序渐进地问：“那你觉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池震烦躁地揉着脑袋说：“谁知道，你去问她嘛。”
陆离看他越来越烦躁没有继续逼问他，没有被他强硬的语气伤到，反而觉得心疼，没有说话，而是伸手过去抚摸他的脸颊。
池震转过头看他的时候，陆离还是没有说话，池震看着他淡漠的眼神慢慢红了眼圈，把脸埋在他手心里连连叹气。
过了好一会，池震才抬起头长吁一口气后说：“我现在也有一些疑点没想清楚，我不知道他们具体想要做什么，猜了半天也就猜到是孟静文拉着黄瑞制定了一个计划，孟静文想要自由，黄瑞想要翻案，可是他们两个人做不了这么多的事，需要人帮忙，那些人也为了自己的利益帮他们。”
他抬起下巴指了指路灯下的女人，“有人动摇了，他就来了。”
陆离说：“你说有人动摇了，那...是你动摇还是黄瑞动摇了？”
池震知道他还坚持认为她出现的原因是自己或者黄瑞，拐着弯子问自己是不是跟孟静文有瓜葛，无比严肃地说：“陆离，你真的先入为主了。”
陆离盯了他好一会，换了个方向，“她等人吗？”
池震拉下车窗仔细看了看说：“不是，她是孟静文留的眼睛跟路标，她只是想确认韦玉荷这个人已经暴露在公众眼中而已，”
陆离问：“我还是没想清楚，她现在到底是谁的人？”
池震把车窗又拉了上去冲陆离使美人计，“我们走吧，去吃饭，别管他们了。”
那个女人还在那没走，陆离还想再等等，池震扒上去骚扰他，“走吧走吧，我陪你去吃饭，别管他们了。”
陆离问：“真的不用管吗？”
池震笑笑，“陆副局就等着渔翁得利吧。”
陆离察觉到池震的情绪转变得很快，微微眯起眼睛，“你...是不是也在演戏？”
池震回以疑惑的眼神，“嗯？”
陆离反应过来自己的说法不对脸色一变有些着急地解释，“我不是说你对池雯的感情在演戏，我只是说你平时把感情藏得很深，很少表现出来给别人看到，你第一次见到孟静文长得像池雯确实是很震惊但之后再碰到她你就不会了，所以那个女人即使再像池雯你会震惊但绝对不会像刚才那样发脾气。”
池震凝视了他一会笑出声来，“还得是枕边人啊，那枕边人，猜一下我为什么要演戏？”
知道池震没有被影响到就好，陆离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猜不出来。”
池震再转头看向外面，但这时候看的却不是站在路灯下的那个女人了，而是站在路灯下的那个女人看着的方向。
“他们拿我们没办法，杀不了要挟不了，就只想看我们痛苦，想看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最好是能够从我们做的事情中得到什么我们藏着没说的线索。”
陆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是因为发脾气是最简单也是最不会透露出什么吧。”
池震苦笑一声说：“对，我妈就比我们清醒多了，她早就见过孟静文了，看到孟静文的第一眼就想到有人想利用池雯的身份做什么，她也只担心这个，哼，就算是一群长得像池雯的人排着队站在我妈面前，她都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陆离马上就联想到殷菲菲把池妈带走的事，“妈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她没跟你说吧，你让她千万别说！”
池震温柔地笑说：“你放心，我妈什么都不记得，殷菲菲拿我姐的求婚戒指来要挟我妈，我妈骗她回去想只是想拿回我姐的遗物。”
陆离问：“那个戒指到底是怎么落到殷菲菲手里的，黄瑞给她的吗？”
池震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可能。”
陆离说：“那就说明殷菲菲是从别的地方得到的，当年的案发现场还是，池雯的手里？”
池震经过陆离的提醒坐直身体回想，苍白的手从白布中垂下的手上，只注意到手指甲里的血迹了，其他的一时半会没想起来，陆离没催他，那边的女人一直在等，这边的池震一直在想。
两分钟不到，那个女人接了一个电话后就搭了个出租车走了，这边池震也没想起来也没注意到她走了，陆离一看没什么好等的，主动给池震系上安全带后开车回刑侦局做事。
池震问：“怎么了？去哪？”
陆离说：“回局里，顺便在附近吃饭，你的伤真的不重的话，伤口换药也在局里处理。”
池震问：“那我，还用回公关部吗？”
“不用。”
陆离开车途中想起池震策划了自己重伤的戏码，“你这样跟我回去不会影响你的计划吗？”
池震摸着自己伤口，“我重伤，作为丈夫的你应该时时刻刻看着我啊，而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陆离说：“你看着办吧。”
池震陪陆离吃饭时，他吃过了饭就点了碗汤慢慢喝，借机偷摸瞧了好几眼陆离的神情，刚才在车上他那冷淡的语气让池震有些不适应，他很久没有被陆离这么对待过了。
事情到现在越来越麻烦，陆离的身份特殊，他瞒着陆离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虽然说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陆离的事，但是瞒着他不说总会让双方不舒服，换位思考的话，如果陆离一直瞒着他，他绝对没有陆离这么好的脾气。
陆离都不用看就知道池震盯着自己，这个盯着自己的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连话都不说，“怎么了？”
池震实话实说：“我怕你生气。”
陆离瞥了他一眼，“是有点生气。”
池震听他这么老实回答了还真急了，凑到他面前问：“真生气了啊？我真的是...”
陆离打断他的话，“我知道，因为我的身份，因为局里不安全，所以你不能说。”看到池震委屈的表情露了一抹安慰的笑，“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自己注意安全。”
池震内心被他的浅笑安慰到了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大庭广众之下也要伸手去抚摸陆离的小臂，陆离马上打了他的手，池震委屈地垂下脑袋默默喝汤，生气跟理解是两码事啊...
两人在刑侦局对面的小餐馆正吃饭，这个时间段已经不是饭点了，加上陆离他们只有三桌人，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坐在陆离他们旁边的桌上拿着菜单准备点餐，陆离跟池震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陆离把钱包递给池震，“去结账。”
池震犹豫了被陆离催促，“结完账在门口等我。”桌子底下还碰了池震一下，“快去。”
池震虽然担心但陆离的战斗力确实可以一打十，自己在这可能还会拖累他，思考两秒后，池震果断拿钱包慢慢往前台走，“我在外面等你。”
果然，池震一起身，围在他们旁边的人也动了动，两个人直接不避讳地盯着池震，陆离一手抽纸巾一手按在腰上，池震等前台姑娘找零钱的时候，盯着池震的人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明明陆离才是最危险的，几个人都没把陆离放在眼里，陆离察觉到有人已经放下菜单想要起身的动作时，比他们更快一步起身，一直护在池震身边，走的时候还牵着池震的手，冷冷扫了一眼那些盯着池震不放的人，那些人被陆离扫了一眼，有的人移开了视线，有的人无所畏惧依旧盯着池震。
陆离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让池震有些愣神，从身后看到陆离紧抿的嘴角跟冰冷的眼神，顺着他眼神看去，盯着池震的两个人不怕陆离冷漠的眼神，在池震看过来的时候反倒避开了池震的眼神。
池震过目不忘，只看一眼就认出了人，很快就想起来这几个人是谁，脚步一顿，“啊...是黄振的人啊？”
陆离不可思议地再去看那几个人的脸，一时间没想起来，池震解释道：“上次我们在黄振的会所那差点被揍那次，围着我们的人里就有他们啊。”
他站在那里一个个看过去，让盯着池震的人不自觉地汗毛直立，压迫感已经给到，见好就收，他收回视线看着陆离笑，“等下我问问黄振，看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只有几桌人的饭馆里正好都能听到池震说的话，那几个人明显坐立不安，池震接着说：“走吧，你不是还要审刘金明吗？”
陆离轻轻点头抓着他的手快速往外走，没敢彻底松懈，一直护着池震往外走，一出饭馆就有刑侦局的警卫车巡逻，好几个警卫也很谨慎地看着他们出来的方向还有饭馆里的那些人，池震大概率是出不了事，陆离想不明白的是，这么明目张胆到底是想做什么，他们真是黄振派来的吗？
手中抓着的手挣脱开来，陆离下意识攥得更紧，抬头看到池震带笑的眉眼时又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池震笑了一声揽住他的肩膀，“陆副局对刑侦局的布防做得相当好，但他们的目标不是我。”
陆离试探问：“我？”
“嗯哼。”
“因为刘金明？”
池震只是冲着他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紧紧揽着陆离往刑侦局走，“我能不能跟陆副局打个申请啊，我想...跟你一起审刘金明。”
陆离瞪了他一眼，“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池震抱着人使劲撒娇，“你就让我一起吧，我保证只听耳朵眼睛，不动嘴。”
陆离很理智地推开他，肯定地说：“不可能。”
池震问：“什么不可能？”
陆离说：“你不可能不动嘴，我不可能让你跟我一起审刘金明，老实待着养伤。”
池震不满地扁扁嘴，心里想着坏主意。
像个尾巴一样跟着陆离回重案组，局里的人看到池震出现又惊又喜，接二连三地过来跟池震打招呼，人缘相当不错，陆离看着一波一波的人在考虑是把池震留下跟他们聊天还是带着走，路上看到脚步匆匆的老石，陆离果断丢下池震跑过去，“老石？”
老石泄了气般把手里一叠叠纸递给陆离，“从韦玉荷家的牙刷上拿来的dNA测出来东郊女士就是韦玉荷。”
陆离赶紧翻看尸检报告，“这么快？”
老石说：“你们不是很着急嘛，给你们插了个队，梁局吩咐的，重案组的案件优先，对了，鸡蛋仔还让我验了韦玉荷的孩子是不是刘金明的或者陆启聪的，现在还在验，大概...十点钟，结果就出来了。”
陆离点点头，“好，谢了。”
“东西给你了，我回去做事了。”
“辛苦。”
陆离才翻开文件夹，背后就粘上来温热的躯体，熟悉的味道包围住自己所以陆离才没有给他一个过肩摔，也没有理会他而是仔细看老石给的尸检报告，确定了韦玉荷就是东郊女尸，老石就重新做了尸检报告，包括乔帆跟陆启聪的尸检报告一起整理清楚后才能拿给陆离他们。
文件夹打开之后最上面的一页就是韦玉荷，陆离没有避忌跟池震一块看了，陆离已经听老石说过一轮了，大概翻了翻没有跟之前说的有出入就已经合上不管了，再看微信消息上鸡蛋仔笑笑他们已经分别在审刘金明跟姚颜了。
陆离转身去观察室看鸡蛋仔审刘金明，也不知道是陆离的注意力都被审讯室里的人引走了还是陆离故意看不见。
池震就这么跟着陆离浑水摸鱼的地进去，再顺手摸了陆离手上的尸检报告来看，池震好在还知道遮掩，缩在观察室的角落里一边看一边听鸡蛋仔审刘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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