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靖南挂断了电话，秦颂听他的语气实在沉重，他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他究竟有多大的影响。
如果不是必须，秦颂也不想亲手撕开他的伤疤，他很少回家，不知道是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秦颂抓紧时间去了趟市局找方平，方平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
秦颂吓了一跳：“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方平打着哈欠，把空了的茶杯往他面前一放：“给我续点水。”
秦颂看着师父茶杯里的半杯茶叶，还有他的黑眼圈，就猜到他大概忙了一夜没睡。
秦颂端着热茶放在方平的面前：“师父，你身体不好，不能这么熬。”
“你那案子破了么？还有王丰华的案子？我可坐不住。虽然我现在不在一线了，但是能从这堆卷宗里找出点线索，也是好的，能帮一点是一点。”
秦颂给他捏捏脖子，捶捶肩：“看样子，是有收获了？”
方平端着茶杯吹着茶叶，喝了一口：“那是当然。”
说着朝桌子上的那堆材料努了努嘴：“呐，那些就是了。”
秦颂看着桌上的那一米来高的卷宗瞪大了眼睛：“这么多？”
“这还是能查到的，还有几个我联系了辖区派出所，调了这些人的情况，和你想的差不多，这就是一份死亡名单。”
“啊，都死了？”
“差不多吧。好像现实版的《死神来了》，逃过了大火，却在之后的二十年里陆续死亡，而且每个人的死亡方式都不一样。”
秦颂拉过椅子拿起一本卷宗看了起来。
赵志国，澄西市第三中学校长，1995年12月，酒驾撞在了立交桥下的桥墩上，当场死亡，是交通事故。报案人：肇庆（路过的司机）。办案人：焦杰，常新。
陈翼，澄西市第四中学校长，1998年11月，在家洗澡时，煤气泄漏导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是意外事件。报案人：郑钧（死者妻子）。法医：王永平 办案人：孙亮，周明。
李淑慧，市某局领导，2004年7月坠楼死亡，现场环境不好，大雨，脚印被冲干净了，坠楼过程中身体被楼下的电线割开，没有全尸。口袋里有一封遗书，说她有厌世情节，不想活了。
笔记核对确认是她自己写的，当时她和家里关系不好，情绪激动。当做普通的自杀案处理。报案人：姜梅（邻居）。法医：王永平，办案人员：孙亮，周明。
梁峰，市某局领导，2008年11月，于学府一号楼下发现尸体，失血过多休克冻死在雪地里。生前骚扰过多名女性，案发后，遭到联合举报。报案人：王春华（邻居）。法医：欧英瑞。办案人员：方平，秦颂。嫌疑人唐娇娇，在逃。案件未结。
钱图，政府单位员工，2008年12月，于幸福村附近的树林里被利器戳刺胸口，失血过多死亡。报案人：陶亮（路过的货车司机）。法医：欧英瑞。办案人员：方平，秦颂。嫌疑人均排除嫌疑，案件未侦破。
陈肃：退休干部，2009年7月野外钓鱼时鱼钩勾住高压线，触电身亡。是意外事件。报案人，陈乾（一起钓鱼的鱼友）。法医：欧英瑞，办案人：黄瑞立，张浩。
蒋德海：二中校长，2010年9月被当街割喉，血堵塞气管窒息死亡。报案人：范波（路人），法医：欧英瑞，办案人：方平，秦颂。嫌疑人拾荒者大彪，在逃。案件未结。
周斌，政府单位工作人员，2011年5月在吉华山，中蛇毒死亡，死后身体被野兽撕咬，尸骨不全。当事人林欢，陈乾排除嫌疑，判定为意外事件。报案人：陆翰（护林员），法医：欧英瑞，办案人：方平，秦颂。
王丰华，市某局领导，2014年1月于国道被多辆车碾压致死，未找到尸骨。报案人：谭刚（货运司机），法医：欧英瑞，办案人：方平，秦颂。嫌疑人石永年，至今未找到共犯，案件未侦破。
袁宏伟，夏天文化公司负责人，2014年8月于家中心脏破裂死亡。嫌疑人林静文失踪；吴晓羽，死亡；张超被逮捕。案件还在侦破中。
报案人：王翠红（隔壁业主家保姆），法医：欧英瑞，办案人：秦颂，徐飞。
除此之外，还有两个相关人员。
曹卓然：文化宫负责人。因为大火，渎职罪，被判了七年，2005年1月，吊死在家中，现场没有其他人的指纹脚印，当时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证人，经调查，并非上吊自杀，而是被勒死。
法医：吴长贵，办案人员：陈康，谢志勇。凶手杀人后抹去了痕迹，案件未侦破。
张弛：文化宫的工作人员，当年火灾事故发生时锁门的人，2004年8月，深夜家中失火，消防赶到时，人已经死了，院子里堆了很多杂物，最后查出是他在家里祭祀母亲，点了蜡烛，风吹起了窗帘，引燃窗帘着火，现场非常惨烈，是意外事故。
方平说：“其中有六人都是意外或者自杀死亡。如果不是刻意调查，没人会把这些人的死亡联系在一起，而且他们死因各有不同。剩下的几起案件，时间跨度将近二十年，前些年都是纸质卷宗，没有联网，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没人想到这些案子之间的联系。
秦颂握着卷宗的指关节微微泛白：“如果不是前辈做的简报，大概也不会把这些案子联系在一起。”
秦颂看着这些名单，长长叹了口气：“张巧兰死了，今天早晨发现她死在家里，颈部被注射了药物，我刚从现场过来。”
“我们在现场发现了一个神秘的男人，一米八左右，带鸭舌帽，穿着燃气公司的工作服，走路右肩低左肩高，在之前的两个案发现场附近，我们也发现了他的身影，我想没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你怀疑是他？”
“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还是那句话，我不相信巧合。”
方平说：“旧案我会继续查，你先负责手头的案子。”
说着方平又翻开卷宗在纸上记录。
秦颂把卷宗抢了过来：“师父，现在你的任务是下班回家，好好睡一觉，你这个身体，在熬下去，扛不住的，好容易调到市局，你还放不下案子。被师娘知道了，她又该数落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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