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表情微变，就连一向处变不惊的艾尔海森都不由得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这个家伙怎么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份困兽犹斗的疯狂，令人心惊。
蜂巢濒临崩溃，面对风纪官的围剿，如果只是简单的虚张声势，根本毫无意义。
除非，对方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倚仗。
艾尔海森，卡维和赛诺相互对视一眼，视线交汇之间，三人默契地达成了共识。
无论如何，先将对方拿下，迟则生变。
裁叶萃光，赤沙之杖和饰铁之花同时出手，激化生成的电弧和叶光撕裂空气，裹挟着草雷两种元素力向着西拉杰的方向攻去。
然而诡异的是，面对三人凌厉的进攻，西拉杰却不闪不避，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下一刻，两道人影忽然从一旁的蜂房之中闪出，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横挡在西拉杰身前，似乎完全无视了即将到来的攻击。
一时之间，元素攻击和二人之间的距离飞速缩减，眼看下一秒，就要迎面相撞。
艾尔海森等人的瞳孔骤然一缩，无奈之下，只得在最后一瞬尽力偏转攻击的方向。
电光火石之间，三道元素力险之又险擦着两道身影的边缘飞掠而过，随即猛烈地撞击在后方的山壁上，激起一阵土石飞溅。
一时之间，整个山洞都微微有些摇晃，连带着众多的「蜂房」摇摇欲坠。
而等到弥漫的烟尘缓缓散去，众人也真正看清了刚才忽然冲出的两人的面容。
除开另一位陌生的学者之外，正是刚刚进入蜂巢之中，不见踪影的伊利亚斯。
“伊利亚斯？！你不要命了！你……”
心有余悸的卡维又惊又怒，然而质问的话语尚未出口，就堪堪堵在了喉咙之中。
眼前的伊利亚斯面无表情，空洞的视线无法对焦，只是散漫地投向远方，动作僵硬，就如同是舞台上受人操纵的提线木偶。
对于卡维的怒声质问，青年充耳不闻，甚至连爆炸声都没能吸引他一丝的注意。
不仅是他，一旁的另一个学者亦是如此，仿佛两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
刚才还一切正常，怎么会……难道说？
联想到西拉杰刚刚的举动，一个可怕的念头不由自主浮现在卡维的脑海之中。
他转头看向艾尔海森，除了不明情况的赛诺，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一时之间，震惊，错愕，难以置信，以及愤怒的表情来回地在卡维的脸上交替着。
西拉杰似乎很满意众人的反应，他疯癫般地大笑起来，双眼之中布满了血丝。
“哈哈哈哈哈，没错，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那位先生说的一点都没错！”
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额角的青筋暴起，双目猩红。
“艾尔海森！尽管你依旧是那样傲慢无知，但不得不承认，有一点你说对了。”
“人性就是不平的基石，因此，想要完全发挥出「集群」的全部效能，就必须泯灭所有所有的人性，使之百分百服从指令！”
“我不是输给你，艾尔海森！也不是输给伊利亚斯，我，是输给了自己的仁慈！”
西拉杰一手按在「蜂巢」的主控台上，几乎是以嘶吼的方式宣泄着自己的不甘。
“那位先生早就指出了这一点，只是可笑，我竟还对人性有着不切实际的幻想。”
“私欲，贪婪，嫉妒，这些都是融入「集群」的阻碍！人类想要进化，想要超越集群，就必须摒弃这些毫无用处的情感！”
西拉杰神情癫狂地来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将眼前的一众风纪官视若无物。
而后，他忽然诡异地恢复了平静，嘴角扬起嘲讽的冷笑，表情扭曲，语调阴冷。
“只不过，现在醒悟，也并不算太晚。”
西拉杰猛地上前一步，两具无意识的身体自动上前，机械地张开双臂，将其牢牢保护在艾尔海森和赛诺等人的攻击威胁之外。
他挑衅地看着如临大敌的一众风纪官，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如同在说：
你们不是自诩正义的风纪官吗？那就踩着这些学者的尸体，向我发起攻击啊？
一时之间，众人举着武器，进退两难。
毕竟，也不是什么人，都有“你抓的是他，凭什么让我让开”的“觉悟”。
“西拉杰！你……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把伊利亚斯他们怎么了！你这混蛋！”
卡维的愤怒溢于言表，但站在高台上西拉杰只是轻蔑地扫视了他一眼，神情不屑。
“呵，将不安定的因素带入蜂巢，只是摧毁他的意识，让他的思想继续在蜂巢中贡献一点余热，我已经对他足够仁慈了。”
接着，西拉杰阴冷的视线扫过蜂巢中目露惊恐的学者，神色中透着一丝狠戾。
“至于你们……我的耐心已经消耗殆尽了，成为集群进步的基石，你们应当感到荣幸，但很遗憾，你们玷污了这份荣耀。”
“「集群」只需要一个主控意识，那么，就用你们的知能献祭它的新生好了！”
西拉杰猖狂地大笑着，众人的神色尽皆瞬变，就连艾尔海森的脸色都是微微一沉。
伊利亚斯的身体挡在西拉杰之前，他们投鼠忌器之下，根本无法阻止对方的行动。
电车难题，又一次横亘在众人的眼前。
阻止西拉杰，就不可避免地可能击伤伊利亚斯二人，而一旦顾及二人的安全，在场学者的生命又尽皆捏于西拉杰一人之手。
很快，在死亡面前，不少学者当场崩溃，哭骂声，诅咒声，瞬间充斥整个山洞。
艾尔海森鹰隼一般的视线紧盯着西拉杰的行动，赛诺手持赤沙之杖，身体紧绷，在此情况之下，只能寻找一击必杀的机会。
只要控制住西拉杰，一切才会有转机。
而西拉杰自然察觉到了艾尔海森的意图，他冷笑一声，退到了伊利亚斯的身后。
“艾尔海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阻止我的决心！”
艾尔海森瞳孔一缩，下一刻，西拉杰的手毫不犹豫地按在了「蜂巢」的控制台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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