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的姿态放得很低。
倒不是他多么害怕牛魔王，而是今时不同往日，若想与天庭分抗礼，从此摆脱那些桎梏，就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牛魔王夫妇经营火焰山多年。
这一地妖魔少说也有数万，再加上外围那些零散小妖，此地最少汇集了七八万妖魔！
这就是底蕴啊！
换句话说，若没有这点儿实力，天庭岂会放任？
这么多的妖魔鬼怪汇集在火焰山周围，倘若强行围剿的话，必定会引发下界妖魔作乱，到时整个三界都会乱套。
否则当初天庭又何至于弄一个玉面狐狸，来挑拨牛魔王夫妻间的关系？
总之就是……
安抚为主，镇压为辅！
这是天庭那帮神仙老爷们的惯用伎俩，从一开始的花果山，再到后来的火焰山，都是一个套路。
奈何孙悟空不是牛魔王。
在面对同样的境遇时，他却选择了抗争，虽然接连两次都失败了，更是给妖界造成了不可逆的灾难。
但孙悟空这个名字却永远刻在了三界生灵的心里。
这就是所谓的精神信仰！
或许在许多妖族心里，孙悟空是害得他们被天庭清洗的罪魁祸首，可他斗争到底的意志，却让人敬佩。
谁愿意真心当狗？
谁不想堂堂正正的活着？
死亡或许可怕，但卑躬屈膝的活着也同样难受。
“当年……”
牛魔王看着秦未，语气忽然低沉。
他如今早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被一身伤病拖累，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憔悴不堪。
许是觉得这个语气不对，
于是他换上笑容，又叹了口气道：“过去的事情便让它过去吧，今日能再见到你，为兄也算无憾了！”
是愧疚？
还是故作姿态？
秦未不想揣测这种没用的心思，直奔主题道：“想必大哥也知道，天庭亡我妖族之心不死，可如今格局变了！”
盘丝洞里的那些买卖被撞破后，天庭内部动荡。
这个变化或许是玉帝有意放任而导致的，又或许是某些势力不甘吃亏，想趁机挑起新的纷争。
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秦未这个时候提出来是啥意思？
铁扇公主浅看了一眼身旁的丈夫，眼神不变，只是嘴角似有似无地上挑着，像是在笑……
牛魔王观察到了妻子的变化。
他看了眼秦未道：“贤弟，如今天庭势大，我等皆是身不由己，当年那些教训还不够惨痛吗？”
谁也不想苟延残喘的活着……
可当你面对不可抗力的强大对手时，只能低头。
说到底还是因为恐惧，这是软弱的根源，他们在经历过那些教训后，早已没了当初的斗志。
“大哥说的没错，可害怕，并不能解决问题。”
“什么意思？”
牛魔王皱眉看着秦未。
他知道秦未今日为何而来，但却不想掺和，毕竟那些惨痛的下场如今还历历在目，他实不愿再提。
“天庭不会罢手！”
秦未认真看着牛魔王，语气诚恳：“就算我们甘心臣服，可依旧挡不住天庭的屠刀，这本就无解！”
“那些神仙们为了长生，把下界生灵当成了炼丹的药引子，无休止的屠戮……他们可会罢手？”
秦未说着说着忽然停住了，然后苦笑道：“要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与天庭为敌？可既然没了退路，那就别想着苟延残喘！”
你低头就完了？
天庭就能放过你了？
当年孙悟空也低头了，可结果呢？也不过是从这个牢笼，跳进了另一个牢笼而已，结局还是一样。
一时的安稳，不过是慢性毒药！
总有一天这把‘刀’还是会砍下来，到时你连拼一把的本钱都没了。
“妥协只能死的更快！”
秦未的语气很坚定。
恍惚间。
牛魔王仿佛又看到了那个曾经的故人，一样的宁死不屈，一样的意气风发！
铁扇公主面色淡然，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却不能开口，因为时机还没到，她要顾虑得太多了。
“……别幻想那些神仙会心慈手软，若非他们太过欲壑难填，玉帝又何至于要肃清天庭？”
这算是把话挑明了。
秦未伸手比画了几下，说道：“如今的天界就像一张巨网，各方势力交织在其中，可却又各怀鬼胎！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些势力中找到平衡点！”
这个比喻很形象。
铁扇公主不自觉的点点头，认同了秦未的观点。
不过就只是这些话，并不能让她马上答应什么，她在等秦未拿出筹码，再考虑值不值得冒险。
“就说这次……”
秦未也不废话，直接道：“玉帝放弃了对我的围剿，其一是担心我背后有某些势力支持，其二就是天界的神仙们不是一条心……”
“玉帝要以最小的代价，打压下去那些日益崛起的势力！比如说灵山、昆仑，甚至包括地府和某些下界的势力。所以我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契机！”
这个……
牛魔王下意识看了眼铁扇公主。
道理大家都明白，也知道秦未想干什么，可就凭咱们这点儿势力，万一天界的局势有了变动，那他们就是炮灰。
当年如此，现在也如此。
秦未深吸口气道：“可我们如今别无选择，不是吗？就算你能苟且一时，可心里也清楚，天庭对你下手是早晚的事儿！”
“贤弟。”
铁扇公主摆摆手打断，笑着道：“说了这么多，嫂嫂却不懂，你有什么底气，觉得这次就一定能赢？”
“不是一定……”
秦未笑得随意，勾起嘴角道：“别管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是一定就如何的，只是现在的确是个机会。”
“可凭什么呢？”
铁扇公主淡淡道：“就凭你们这些人？或许你们在三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那些神仙的手段，你也该清楚。”
就算玉帝真的有意重整三界，可也不是几个妖族就能插手的。
“那再加上这些呢？”
秦未知道没点儿甜头这事儿是谈不成的。
他从腰间取出一只葫芦放在桌上，里面满满当当都是丹药，各种品阶的都有，数量让人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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