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9章 天魔入侵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整个天地仿佛被撕裂，裂开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苍穹破碎，星辰陨落，无尽的黑暗从裂缝中蔓延，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无数的天外魔物从裂缝中涌入，屠戮天下，生灵涂炭。
它们身形狰狞，气息阴冷，所过之处，山河崩裂，草木枯萎，生灵哀嚎遍野。
天下有志之士纷纷响应，齐聚神州，誓要抵御天魔的入侵。
他们手持利刃，目光坚定，心中燃起熊熊战意，誓要守护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
他们的师门也响应其中，派出精锐弟子前往前线。
师门长辈目光凝重，叮嘱弟子们务必小心，却未曾料到，这场劫难远超他们的想象。
然而，他们小觑了天魔的力量。
师门在短短数日内被屠戮殆尽，只剩下他们一脉苦苦支撑。
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化作满目疮痍。
师兄弟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他们的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愤与不屈。
血色残阳将云层染成焦褐，程倩的指尖触到青石山阶上斑驳的剑痕。
山风掠过剑阁檐角的风铃，他们曾在月下共饮的松醪酒坛还歪在廊下。
可此刻整个九嶷山脉都在震颤，苍穹如破碎的琉璃般裂开蛛网状的纹路，墨色浓云裹挟着腥风，成千上万双猩红眼瞳在裂隙后闪烁。
"；护山大阵还能撑三个时辰。"；萧天歌的剑匣在背后嗡鸣，他摘下从不离身的玄玉扳指塞进程倩掌心，"；拿着这个去后山禁地，师父留下的三千芥子舟......"；
"；要走一起走！"；程倩攥住他的袖口，鎏金护腕在灵力激荡下烫得灼人。
她看见师兄鬓角的白霜正在蔓延——那是燃尽寿元催动禁术的征兆。
萧天歌突然笑了，眼尾细纹里盛着千年岁月沉淀的温柔："；当年你为救那只雪鸮硬闯寒潭，也是这般神情。"；
他剑指在眉心划出血线，本命剑灵化作万千星辉注入程倩灵台，"；记得在东海种片桃林，来年花开时......"；
师兄萧天歌看着满目疮痍的师门，眼中满是决然。
他转身对师妹程倩说道：“师妹，此界已无希望，唯有踏入无情道，才能有一线生机。”
程倩的眼中满是泪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师兄，我不要你死！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萧天歌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温柔与坚定：“师妹，你必须活下去。只有你踏入无情道，才能带领门下弟子逃离此界，前往其他三千世界。”
话音未落，护山大阵轰然破碎。
程倩看着天魔潮水般吞没那道青色身影，掌心扳指烙进血肉的灼痛远不及心头撕裂的万一。
无情道心在她丹田疯狂旋转，将剜心之痛淬炼成森寒剑气。
他毅然决然地杀身成仁，将自己的全部力量注入程倩体内，助她踏入无情道。
"；不要！"；程倩的尖叫被淹没在虚空裂缝的轰鸣中。
她发疯般掐动法诀，却发现阴阳双鲤佩早在天魔降临时就碎成齑粉。
她想要紧抱着化作齑粉消散的身影，无情道心在胸腔里长出冰晶，却仍记得将玄玉扳指护在丹田最深处。
程倩的秋水剑发出悲鸣，剑身上浮现出萧天歌燃烧的元神。
她终于看清那些金色道纹的真容——每条都是被具象化的情丝，此刻正在天魔的嘶吼中寸寸崩裂。
当最后一条情丝断裂时，萧天歌的元神化作漫天金焰，凝成一柄横贯天地的长剑。
当金焰长剑刺入归墟裂缝时，程倩的剑意突然染上血色。
她斩出的不再是天墉城正统的霜雪剑气，而是融合了千坛桃花酿的醉意，带着三百年来所有星槎修士的未了情。
天魔的嘶吼渐渐变成呜咽，那些遮天蔽日的血色瞳孔里，竟落下滂沱的泪雨。
"；原来你们也会痛。"；程倩大笑着劈开最后一道魔障，却见虚空深处涌出更多猩红触手。
而今夜雨打桃枝，程倩的剑终于刺穿最后一只天魔的心脏。
她倚着开满桃花的墓碑沉沉睡去时，玄玉扳指里三百道命契齐齐发亮，化作漫天流萤照亮轮回之路。
上一秒还在激昂献身的萧天歌，至此彻底醒了过来，而梦中那程倩也换做了另一清丽女子模样。
他知道程倩和他一同梦入轮回，投身到了她的师尊身上。
他叹了口气，继续以旁观者的身份继续观察。
当那渡世舟升起时，可九嶷山的桃花正在天魔黑焰中化作灰烬。
程倩的眼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完成师兄的遗愿。
无情幻鉴在头顶浮现，镜中映出的却是师兄在星夜下埋酒的身影。
原来所谓太上忘情，不过是把一个人的七情六欲炼成困住众生的囚笼。
程倩站在幻鉴前，目光深邃，手中紧握本命剑，剑身微微颤动，仿佛在回应她的决心。
她终于读懂萧天歌留在酒坛底的星图——无情幻鉴根本不是法器，而是连通三千世界的枢纽。
星图在她脑海中展开，无数星辰闪烁，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个世界，彼此交织，构成一张浩瀚的网。
当镜面彻底破碎时，光阴长河将在人间分出万千支流。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景象，时间如河流般分裂，无数可能性在眼前展开，每一个选择都将带来不同的结局。
“下界千年，不过上界一盏茶。”
她低声呢喃，心中明了，这场劫难对于上界而言，不过是弹指一瞬，但对于沧澜界，却是生死存亡的关键。
“我将打碎幻鉴，让整个沧澜界进入幻境之中。”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后的希望。
“你们到三千世界之中，各自修行。若有机缘，我们沧澜再会。”
她转身看向身后的弟子们，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更多的是期许。
她知道，这一别，或许便是永别，但她也相信，他们终将重逢。
程倩将本命剑投入幻鉴核心，剑身化作一道流光，没入镜面深处。
幻鉴开始剧烈震动，镜面逐渐破碎，无数碎片如星辰般四散，每一片都映照着一个世界。
她看着弟子们的魂魄化作流光，没入轮回，心中默默祈祷。
“愿你们在三千世界中，寻得自己的道，成就无上之境。”
幻鉴彻底破碎，沧澜界被卷入幻境之中，时间与空间在此刻交织，一切归于虚无。
程倩站在虚无之中，目光坚定，等待着未来的重逢。
最后消散的是师兄留在她识海里的那截桃枝，花瓣落地成雪时，她终于尝到了当年那坛生辰酒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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