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等李清溪和梁安戊回来,梁安戊的手里果然提着两只羽毛艳丽的山鸡,她的心情似乎也比走的时候好了很多。
孔穆二人心里感激李清溪,想着李清溪一定花费大气力劝说了梁安戊一通。
穆有粱心里高兴,忙命人拿出存下的一块腌野猪肉,和干蘑菇一起炖成一大锅肉汤,请李清溪和山堂内的孩子们一起吃。
虽然准备的饭菜很寒酸,但是在大战之后,这已经是善堂里剩余十多个孩子们吃的最好的一顿,开饭的时候,院子里充斥着孩子们此起彼伏兴奋的叫嚷声。
李清溪只吃了两口野鸡肉,就命人将不多的野鸡肉分送给孩子们,她自己只端着碗慢慢喝了两大碗汤。
孔盛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李东家见谅,一来善堂这边不比上泉镇,没什么好东西可吃,今天能吃野鸡全靠‘花虎’出力,二来和契丹军交战后,我和穆兄力主节衣缩食,先给阵亡的双宁营军兵亲属发抚恤,所以只能从嘴里省些下来。”
李清溪听罢,心里一酸,忙说道:“我吃得很好!下午在山里,安戊给我吃过些山里的酸果子,还烤了蘑菇给我吃,味道真是特别。”
穆有粱听说后,忙喊梁安戊:“安戊,你能认清哪些蘑菇能烤着吃吗?别瞎吃有毒的蘑菇,吃坏了李东家。”
梁安戊啃着野鸡脖子答道:“师父放心,我先试吃的,我没事才请李东家吃的。”
孔盛东夸张地对李清溪说道:“恭喜李东家和安戊结成生死之交!安戊只认识两种可以食用的山蘑菇,她请你吃的蘑菇超过两种了吗?”
李清溪回忆了一下自己吃过蘑菇种类,答道:“一种白的,一种棕色的,还有一种暗红色的,三种!”
孔盛东惊呼一声说道:“这山里能见到的一共有七种蘑菇,能直接食用的只有三种,还有一种需要油煎处理才能食用,真是恭喜李东家逃过大难,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来李家谋划的事能成。”
李清溪和梁安戊同时惊得一哆嗦,梁安戊忙解释道:“师父,你也不说教教我区别一下蘑菇种类,我原来一直以为,蘑菇大部分都能吃呢。”
穆有粱气急败坏地回答:“吃的事还用我教你!?说出去谁信?”
众人哄笑一通后,数月以来善堂里的压抑气氛这才大为缓减。
孔盛东对穆有粱说道:“看来需要隔三岔五给大家安顿吃顿好的,吃好才有好精神啊!这几个月‘花虎’没有骨头吃,你看它的气色都不好看,连毛皮都没有以前光滑漂亮。”
“云盛堂接下来要省钱干大事,哪有钱天天吃好的,再说前一阵子不是你说要节省吗?”
孔盛东尴尬一笑说道:“行......行!我们量力而为,隔半个月一个月吃一顿好的这总行吧?”
李清溪见他们两人这样也很感慨,因为她自听张风青说过双宁营在云州和契丹军的惨烈大战,生怕孔穆二人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往日的雄心豪情。现在看来,这两个人的内心都很强大,一般的风雨真击不倒他们。
第二日,李清溪和孔穆二人商量完一些转运货物的细节,并商量着三家分工,由李家从关内道和吴越国负责转运粮食,祁家负责暗中打造军械,云盛堂负责买卖马匹后,便即刻要带人离开。
梁安戊很不舍,对孔盛东说道:“东家,李东家大老远来这里,你也不说挽留多住几天,一来一回翻山越岭多辛苦,就不能歇歇再回去吗?”
孔盛东尴尬地问李清溪:“要不你再留下来歇息一天?你看,安戊都舍不得你走!”
“我也不想赶!可是没有办法啊!我还要早点赶回太原府和祁笙说一声,她在太原府也心急着呢!之后我还要去见一位能劝动刘知远大人的人,进一步分化刘知远和石敬瑭的关系,还有呢,我需要去镇州找安重荣大人.......”
“好......好......既然你这么多事,我们哪敢再挽留你,李东家保重,一路顺风吧!”
“既然我们要谋事,那就该全力以赴,这是事关生死的大事,马虎不得。孔东家、穆东家,等事情有些眉目时,我还会来告诉你们。如今刘知远和安重荣两位大人那里都极其缺少马匹,你们还是尽快想办法,转运马匹到太原府吧。等到他们手里兵精粮足,军械马匹充裕,不用我多费口舌,他们也会和石敬瑭反目。”
几人听李清溪这样说,也就不再加以挽留。当日下午,李清溪便带着护卫由来路返回太原府。
孔盛东和穆有粱恨透了石敬瑭,巴不得早日推翻这位晋国皇帝,再加上李清溪身体力行的鼓舞,两人似乎再心里也有了新的目标。
穆有粱说道:“谁当皇帝不重要,只要石敬瑭当不成就行!孔兄,咱们当了一辈子棋子,这次当一次棋手,好好筹划一下行动,争取早日把石敬瑭从皇位上揪下来。”
孔盛东也是一样的心思,这次他答应和李家、祁家一起扶持新的势力,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对石敬瑭的不满,石敬瑭想给耶律德光当儿子随便,但是割让燕云十六州害死多少人啊!
第二天孔盛东叫来冯满,问他从哪里可以弄来价格低的马匹。
冯满说契丹军也缺少马匹,所以对马匹交易管得特别严格,严令禁止契丹各部卖马匹给晋军。党项人的马市虽然还能交易马匹,但是党项人生意做的奸诈,交易的大多是老马和劣马,好马很难弄到手。
孔盛东觉得可以再找找女真部,如今在契丹国境内,也只有女真部敢违背耶律德光的指令,偷偷卖马换回来铁器和布匹。
冯满也觉得女真部的路子走得通,于是决定和穆风一起先去一趟女真部。
十日后,冯满回来禀告说,他找到了女真部万山的儿子,女真部可以私下卖马匹给云盛堂,但是数量最多几百匹,因为契丹严防着女真部,每年要清点女真部的骑兵和军马数量。
孔盛东想着虽然能从草原其他各部族也弄来一部分马匹,但是数量也不会多,心里不禁有些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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