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妃与五皇子突然暴毙，消息比初沅帝先一步到京城。
权贵人家人心惶惶。
他们的消息更灵通，自然知道秦王与慎王失踪的事情，之后的事情他们则不清楚。
蕊妃向来得宠，又有皇子傍身，宫中除了敏妃，就数她了。
这突然间暴毙，有那敏锐的人家，已经感受到风雨欲来。
一大早，开明侯府突然全族给蕊妃陪葬，下人全部遣散，家财抄进国库。
这个消息，更让事情变得扑朔迷离。
一时间，人人自危。
“卢家的事情不简单，阿古，你怎么看？”景和大长公主躺在软榻上，由着古嬷嬷给她按压脑袋上的穴位。
前几天洛靖谦和韩翠音失踪，她几夜没有合眼，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等他们平安出来的消息传回来，她这边才松了一口气。
古嬷嬷拔掉扎在景和大长公主手上的银针，劝道：“主子，多思无益。明日他们差不多就到了。”
“皇上就是心思重，不过是个冬狩，动了八百个心思。飞阑极少在人前露面，他还不放心，竟让飞阑跟去。还有恪王那里，生怕滋生不出野心，竟让他监国。”
景和大长公主的脑袋，经由古嬷嬷的手按揉，已经不疼了。
“皇上那边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法子，身体一日比一日好，年长的四位皇子，小的还有两位，或许是觉得不安心吧！”
古嬷嬷是大长公主的心腹，跟着走过许多岁月。
二人说话比较随意。
“他也不怕重蹈他父皇覆辙。刘氏那两个孩子，未必能活下来呢。还以为自己老当益壮呢，指着刘氏再给他来个多胎？”
景和大长公主一脸不屑。
当初靠着她才坐稳皇位，初始还算有良心，年纪越大本性就露出来，一个薄情寡义之辈。
“最近皇后那边跟太后在争权，得知秦王出事，也顾不上刘太后，镇国公府这两日一直有郎中进出。”
古嬷嬷思索了一会儿，“到时候老奴这边恐怕也要被传召。”
“主子，那边来消息了。”侍云拿着一个密封的铜管匆匆进来，“开明侯府被抄家，卢氏一族被押走了。”
“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次恐怕是大事。”景和大长公主催促，“快看看靖谦写了些什么。明日就要回来他还传了消息，恐有震荡啊。”
“秦王中毒昏迷。大皇子与蕊妃私通，上抓之灭之。蕊妃母子暴毙，卢氏一族陪葬。大皇子一脉幽禁清霜山皇庄，只余温敏郡主和五公主无事。”
古嬷嬷快速读完，脸色大变。
“蕊妃好大的胆子，看来五皇子也不是龙种，怪不得各类宫宴蕊妃不带着出席。”景和大长公主皱着眉，“也不知道是谁出的手，一下子毁了两位皇子。”
古嬷嬷将纸条扔进火盆中，猜道：“无外乎就那几位，谁最得利便是谁吧。”
“你说会不会是皇上？其实最得利的是他。”景和大长公主按照上位者的角度猜想，确实是初沅帝最得利。
只不过也最没脸。
发生这等事情，对赵氏一族来说是丑事一桩。
那些目睹此事的人，恐怕都要灭口。
“靖谦还是早些卸职，不要卷进去。”景和大长公主叹道，“当初本宫是迫不得已，哪知扶持出一个白眼狼。秦王生死不知，以为未必比他父皇好。”
秦王一直与洛靖谦交好，景和大长公主不赞同也不会阻止。
只是这次，发生这么多事情，再掺和进去，靖谦那边未必能全身而退。
而洛靖谦那边，此时确实煎熬。
“皇上，臣大婚前就想卸去统领一职，如今林大人和卢大人都出事，您现在准备提谁上来？”
洛靖谦坐在初沅帝车驾上，二人正在下棋。
“你觉得呢？”初沅帝并不答。
“您身边的小盒子公公深藏不露，对您更是忠心耿耿，要不，选他？”
洛靖谦落下一白子，初沅帝随即吃了一片。
“看来臣的棋艺还是要精进，今日已经连输三次。”
“哈哈哈，你啊，比你父亲周全。”初沅帝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因着秦王有伤还中毒，他们行进的速度极缓。
原先一天的路程，分成三天。
“皇上，您心里另有人选？”洛靖谦实在不想掺和进这些皇权更迭的事情中来。
小盒子武功不俗，洛靖谦这边也是最近才发现。
初沅帝身边的这个小太监，原先极为不起眼，如今却是一鸣惊人。
“小盒子还要保护朕，长寿这次出事，是朕对不起皇后，不如这个统领就让镇国公世子来坐吧。”
“杨世子倒也是个绝佳人选，本就是武将出身，杨家那边也能堵嘴。”
洛靖谦垂眸，并未说其他。
“本来朕想着让你舅舅的儿子来接手，可惜他们有些纨绔，完全不能担起重任。”
“......”
洛靖谦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长平郡王一家子正是为了让你安心才成了那个样子，到头来还得了这么一个名声。
外祖母说得真没错。
洛靖谦更加坚定要远离这一切。
等他婚后，更没空沾染这些，他与翠音花前月下，喝酒赏花，不比争那些名利逍遥自在。
初沅帝身边的大太监与小盒子在马上跟着，“你这小子倒是藏得深，竟连杂家也骗了过去。”
“干爹，皇上不让泄露，儿子哪敢露啊，咱们爷俩的命都在皇上手里捏着呢。”
小盒子讨好一笑。
“你这傻孩子，这次露了脸，到时候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别让人趁虚而入抓了把柄。”
大太监确实将他当成自家子侄看待，忍不住提点两句，“侯爷那边要卸职，他说举荐你。”
小盒子呼吸一滞，随即面露惊喜。
“不过希望不大，当林卢二位大人的差事应该可以。”
到了京城，洛靖谦主动卸职震惊众人。
闲散侯爷哪有初沅帝私军统领权力大，各府上都想不通。
随之而来的另一大消息，则是大皇子一脉彻底没落，贬为庶人，幽禁清霜山，再无出头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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